徐庶向刘备推荐完孔明以后就急匆匆赶路了,虽然他为刘备推荐了孔明,但是还是觉得不足以报刘备的恩德。我推荐了不假,但是如果孔明不来怎么办?那我的推荐还是没有意义,我离开了,孔明没有来,那刘皇叔身边还是没有谋士。
于是徐庶就亲自来到卧龙岗找到孔明,孔明问他:“你怎么来了?”
庶曰:“庶本欲事刘豫州,奈老母为曹操所囚,驰书来召,只得舍之而往。临行时,将公荐与玄德。玄德即日将来奉谒,望公勿推阻,即展平生之大才以辅之,幸甚!”
意思就是我本来是要辅佐刘皇叔成就大业的,你看现在曹操把我老母关起来了,写信让我去救,我不得已只能离开。临走前,我把你推荐给了刘皇叔,过几天他可能回来拜访你,希望你不要推辞,出山辅佐他,用自己的才智帮助他成就大业。
结果孔明听了很生气,脸色都变了,说:“君以我为享祭之牺牲乎?”说完拂袖而去。徐庶感到惭愧,骑着马就匆匆赶路了。本是一片好意,结果弄得不欢而散。
徐庶临走前为刘备推荐了孔明,而且向刘备介绍的也比较详细了,做到这一点就可以,你没有必要去自己找孔明,因为徐庶担心孔明不出山,这样自己就等于没帮上刘备忙。感恩戴德没有问题,但是在这件事上点到就可以了,自己亲自去,多此一举。因为徐庶知道孔明有才能,但是徐庶不知道孔明是怎么想的?他怎么因你来说就轻易出山。这一点徐庶应该想到,但是却没有想到。
首先,“享祭之牺牲”是个比喻,祭品在仪式中享有崇高地位,但本质是被动的,没有自主权的,任人安排的。这是孔明要表明的态度,我出不出来,和你没有关系,你该去许昌就去许昌,我怎么能像个物品一样,随你一言就去填补你的空缺,不可能的。这对于孔明这样一个自比管、乐且看重自主权的人来说是极大的不尊重。
其次,徐庶把朋友情谊和政治原则混淆了。徐庶是出于对刘备的感恩戴德来找孔明的,他的目的在于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而孔明这样的顶级谋士需要的不是一个工作空位,而是需要一位能非常尊重他、信任他、理解他、能充分授权的主公。这是孔明对未来君臣关系的定义,这一点徐庶是不清楚的。
最后,孔明对徐庶的表现不满,孔明深知徐庶因孝道被迫离刘归曹,处境痛苦且道义上有亏。徐庶此时来为刘备做说客,在诸葛亮看来,可能带有一种“为自己离弃行为寻求补偿”的心态——即“我虽然走了,但我给你找了个更好的人,也算对得起刘备了”。诸葛亮或许不屑于成为朋友“弥补遗憾”的棋子,这让他感到自己的价值被贬低。
所以孔明是拂袖而去,一甩袖子就走了,表示很愤怒。诸葛亮的愤怒,根本上是士人尊严与自主选择权遭到侵犯的反应。他强调的是:
我需要被恳求,而非被安排。我需要被理解,而非被使用。我的出山,应是一场志同道合的伟大征程的起点,而非解决某人离职空缺的应急方案。
所以很多事,需要点到为止,过犹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