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太阳犹如一个旺盛的火笼 。把大地烤的发烫,它晒奄了树上的叶子;烤奄了路边的花草;就连同空气也是热烘烘的。我的脸庞汗水如雨淋,拿着成绩单的手也是汗津津的。那天我最后一次走出了可以继续追梦的校园。
九月秋天渐渐泛黄,候鸟开始南飞。我与发小静手拉手走到村头路口,她心里装着理想,我肩上担负着责任。我们在熟悉的村头路口依依不舍,第一次相拥而泣,挥手告别,她去了继续追梦的校园,我去了寻找生活的城市。
那次我第一次离开了生我养我的故乡去了远方,那一年我第一次来到了高楼林立,灯火辉煌城市——浙江嘉兴。
嘉兴是离我家乡一千多里远的城市,这个城市纺织行业的快速发展,使它的经济一度繁华。那个时候在靠土里刨食的农村人眼里,它就是一片生着摇钱树的黄金宝地。
初中刚毕业的我,跟着一个远房亲戚来到了嘉兴。第一次走进城市的我懵懵懂懂,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般,对这座与故土截然不同的花花世界,感到陌生与新奇。
来到嘉兴的第三天,在远房亲戚的安排下,我顺利找到了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从此我便脱下那身染着墨水味道的校服,第一次穿上了肥肥大大的工作服,在机器哄鸣的纺织车间当起了学徒。
在那个夏天刚尽的九月,车间长达十二小时挥汗如雨的工作,使我下班后感到前所未有的头重脚轻。我在一天天坚持下,熬过了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当夜幕降临时,我倚在城市的窗口下,眼睛盯着远在黑暗夜空中不停移动着的飞机亮点,仿佛它能带着我的万千思绪,一同飞回有着我亲人的故土。
一个多月后,我在工厂门卫室第一次接到了静的电话。当听到发小熟悉的声音时,我终于忍不住流下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泪水。或许太过思念,或许过于委屈,那一刻我泣不成声,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静问我还好吗?我也只是“嗯”一声,最后她说:“想不想过来我同我一起上卫校”?我立刻追问到:“我,我可以去吗”?“当然可以,你来,我俩一起……”她斩钉截铁的对我说。我与她说,先把工厂这边辞职安排一下,且承诺打算去时定给她打电话。
可是后来我并没给她打去电话。厂有厂规,我是亲戚所担保,若没在工厂做满一年,要扣担保人一千块钱,这些钱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无非算是一个天文数字,记得那时我做满一年也只有两千块钱左右。
因为种种原因,我并没有实现那次电话时对静的若言。我依旧每天有十二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在机器哄鸣的车间与机器和渐渐熟悉的同事相依相伴。
下班时,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出仿若牢笼般的车间。蜷缩在异乡城市的一角,这座曾令人向往的城市,仍然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它华丽的外表似乎依旧有着令人羡慕的一切,但我却并没有活出初来时让自己羡慕的模样。
时光易逝,如今离开那座城市已近二十年,之后我又辗转过多个城市,期间依旧有过种种困苦磨难。虽然如今我早已结婚生子,但仍忘不了在我懵懂时,那一年第一次踏进那暗潮洶凶涌的社会,那一年第一次走进的那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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