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的朋友来找我玩耍,她很活泼很阳光,蹦蹦跳跳的,一个人也玩得很开心,我却像死人一样沉寂。后来爸爸姐姐他们回来了,他们一起开心的笑着对着窘迫而崩溃的我说,你要去学游泳,你要出去玩,你要……
天空是沉闷的灰黑色,我在暗淡的空间里,阳光和笑容只属于外面的世界,我想到了死。
我还清楚的记得这种痛苦最初发生在刚刚上初中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十二岁,从农村留守到妈妈身边,从朴素简陋的农村到光鲜亮丽的城市。开学的那一天,我穿着旧旧的衣服,看着满院活跃的同学们,有几个女同学不经意间就闯进了我的视野,有的有家长陪同,她们朝气蓬勃,皮肤洁白,脸颊红润,头上戴着漂亮的发饰,身上穿着精致的衣服。
就在那一刻,我感觉她们的头发丝都是完美的,在发着光,而我,没有光了,从里到外都没有了。
天空从这里开始就变成了灰色……
我从一个懵懂的小孩一下子变成了一个自卑的少年。自卑无处不在,外面的光无处不在,说不出的痛苦如影随形。
直到觉得自己最差最暗淡,几乎自闭的中学时期结束后,我慢慢的长大了,发现原来别的女孩也会有失落和难受,我开始有意愿交一些朋友,愿意聊聊天,说说心里的想法,可是步入社会后又被更大的压力打回原形。
信念的威力就像生根的脓疮,表皮的治理是没有用的。
工作两年不到我就被害怕被权威抛弃的恐惧打垮了。我离开了被一位领导骚扰侵犯威胁的学校,辞掉了老师的工作,一个人来到深圳打工,怀着不体验最社会最残酷的市场竞争,人生就不完整的雄心壮志,经历了几次小小的挫折,没过多久就在一间连中午太阳都照不进来的小房间里,心态崩了,天塌了。
我第一次清楚的感觉到,我觉得我活不下去了
在生存恐惧的威胁下,我觉得我养活不了自己了,我的价值感彻底崩塌,这一次我清醒的感知到了它,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没办法让我感觉不到它了,在极度崩溃绝望的时候,我遇见了觉生活。
生命要成长,但是却不能一蹴而就
我躲进了意识和规律的臂弯,反复聆听老师推理给我们听的,充盈着宇宙意识力的亲切能量告诉我们的,你没有不好,你无法没价值。感觉自己就像得到了救赎,但是,痛一点都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像刺猬一样缩了起来,人都不要接触了……
后来,我出门买个东西都会担心我哪里不好不行让别人讨厌就会被不要和伤害,我的内心非常无力,在这种畏缩和讨好求生中没用没价值的认知像毒瘤一样疯长,吞噬了我全部的自信。
慢慢的,我越来越恐惧也越来越自卑,我开始觉得自己烂,垃圾,废物。可是我的内心也越来越向往光,这个时候我又觉得自己猥琐,甚至不知羞耻,我的心都死了。在这种有意无意的拉扯中我进一步觉得自己扭曲,一点一点在非常负面的自我的认知里走向深渊……
无法收场,无从下手,痛苦和自我攻击同时存在,我不想体验那么痛,又停不下来攻击自己,拉扯僵持不下。
直到,我在自我否定的羞愧里出不来了,羞愧到和羞愧的自己融为一体,羞愧到不觉得自己羞愧有什么问题,羞愧到觉得我就是那个羞愧的人本身,我再也不想看见她,觉得一切都没有希望了。
而恐惧从来不会缺席,在这种绝望之中,我更加害怕别人发现我的真实情况,一个无可救药的人,一个毫无价值糟糕透顶的人,别人就更加会不要我,不接受我。焦急之下我只有伪装自己,假装自己对工作有把握,对生活有信心,在这种伪装里坚守到死,又害怕别人看见我的一丝一毫,生活过得比谍战片还要惊险,感觉现实的危险和会被伤害的我只隔着一张纸那么单薄脆弱了,我已经无处可藏,被逼到死角。
可是,我还记得我对光的热爱和向往,我还记得无数次我说我想要体谅一切的痛苦,我想把它们表达出来,让别人的痛苦的也得到救赎,难道我就要这么放弃自己吗?
不,不要,从哪里迷失了自己,就去那里把它找回来吧。
(先梳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