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经朋友介绍与朱君谈案件,因为去的路上发生了车辆事故,因此谈案件的时间就弄得很仓促。回来的路上,与朱君通话时,他特意提醒我说:他们的财务比较粗心,让我多提醒他的财务。他已经打算要换掉他的财务了。我当时一听他的这话,就感到不妙,他这么注意细节的人(四十多岁,头发白了大半,感受他像六号),很可能我也会有出错被抓的那一天。
昨晚,他打电话过来问我发律师函的事,并提议将后期诉讼的费用也一并谈妥了,签订《委托代理合同》。我当即就填妥代理合同的内容后发给他。今天一早,他微信过来说,委托代理合同的内容错了。 就在我准备问他错在那里时,我收住了,自己静下来找错。我看到映入眼帘的关于他公司 的抬头就写错了,把原本应和他公司签合同的名称错写成了即将诉讼的被告公司。这犯了个大忌,简直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行,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随即我马上想,这个案子肯定黄了,他那么在乎细节的人,肯定没法忍受这样的错误。我发现只要和他一联系,就浑身紧张,全身收紧,总感受自己会犯错,这个担心终于又成了既成的事实,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我看到我自己害怕被指责出错,害怕自己被否定后丢掉这单,我害怕感受到内在的无力和脆弱,又一次感觉到自己一无是处,这么简单的事都出错。我自己一出错,马上联想到最糟糕的结果,比如这件事,我就会马上联想到丢掉这单案件。
我看到我的自责,我看到我对内在小孩的狠,不允许她犯一点点错,否则她就是万劫不复 ,不配活。我很粗枝大叶、我不是做律师的材料、我没有谨慎小心的细胞,我的内在一直就有这样的限制性信念在运作着,就像压在我头顶的大山,我无力挣扎无力反抗,做再多的努力就是在原地绕圈。
我感受着身体的无力脆弱和恐惧,呼吸都带着颤抖,尽管颤抖我依然活着,没有任何死亡的危险在当下存在。对方内在的恐惧和担心,会向我投射,会找各个证据表明我是个粗心大意容易犯错的人,而我童年时期正好有这个伤痛存在,很轻易地我就此跌入了这个情绪坑。我粗枝大叶、毛手毛脚容易出错,是从小长大妈妈给我的标签,我被这个标签压得透不气。越想证明自己越容易出错,一次次跌入其中不得其返。
我的伤痛被他勾起,就陷入了我出错就会面临巨大损失甚至等于死的假想之中。而真相是在当下,我写错公司名就只是公司名本身,没有那么多的故事和恐惧的画面。接下来,他如果选择继续合作,当然很好; 如果另行选择其它人也OK。我都依然真实的活着。
我可以向他表达:由于自己的粗心,写错了公司抬头,真诚的抱歉。对于他是否选择继续合作,他都有自由的选择权。如果他选择,我同样我不会由于自己的这个犯错,就降低收费标准或者对他俯首帖耳百般讨好,我依然在自己这里,有我做事的标准和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