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瓜果茶水你可备好了？ 茶话第二话开始了！

        初一这个日子就有意思了，这种有意思是从凌晨零点开始的，结束在我的无聊中。

01

起床

        点完旺火之后的夜间，炮声仍旧不间断地响起，那时不禁炮，睡眠不好的一晚上都不能睡，刚眯了眼，炮声就响起了，不胜其烦。最重要的是外面不是单纯的黑色，还伴有一层红光笼罩，屋内是各种穿透窗帘照进来的暖光，烘托得暖暖的气氛，心里十分舒坦。像我这样的，睡觉前听到一声炮响只会睡得更加安心。

        觉是睡不多的，因为三点开始就有人家早起响炮了，尽管你是凌晨睡得也无妨，过年的喜悦与激动你值得拥有！我们家比较懒散，老张四点才起，起来去爷爷奶奶家逛一圈，然后打理旺火。老张的行动睡梦中的我是一无所知的。过一会我妈会悄悄叫我们起床，也可能就悄悄拍一下我肩膀，全程声音很低或者没有声音。那为什么要悄悄呢？因为怕惊家里的财神这些神灵，现在想想，小时候好憨的，让安静就安静的，让起床的就起床，也是当时条件限制，要是搁现在我可能要翻个身接着睡的，还起啥呀！不过小时候起床有红包拿的，爸妈给的红包之后会拿回去，我们就是过了个手瘾。

        悄悄起来之后说话也是要悄悄的，然后老张要拿着香给各个神灵上香。老张会虔诚的鞠三躬，然后嘴里会碎碎念“保佑平平安安”类的词。（这个老张做的很恭敬的，所以我们就算不懂也很配合）之后老张就会去门口放个炮，炮声响完之后我们就可以正常声音说话了。至于为什么响个炮就能高声说话了，也不怕惊神灵了，我至今也不是十分明确，问老张的话估计老张能给我编个神仙外传，我还不如安静等炮响！

        吃完饭大概五点左右吧，我和大龙哥就去爷爷奶奶家拜年领红包，红包是一人20块；然后去大爷家拜年，大娘的红包是10块；三伯那会好像是在菜市场买水果的，拜完年三婶会给我5毛的红包，别看少，有就不错了，大龙哥说他那些年一次三婶的红包也没收过。不过我们也没什么想法，因为当年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少年。

        拿到红包我俩就回家了，天还没亮呢，我俩在爷爷家的旺火前取暖倒不如回家取暖，还能省去不少尴尬。回了家活动的就少多了，坐等就可以。你问等什么？等老张同志。

02

仪式

        我们等的是我爷爷这一支的亲人们，等他们收拾完一起去神子那儿。每年选一户挂神子，这个挂神子的是在过去一年办了喜事的人家挂，如果当年一年都没什么喜事的就按宗族里年龄的大小一户一户轮（只要成家了的就是按单另一户算），给神子另收拾出一间屋子专供神子放贡品和，房子不能太小，除了贡品不少外，还需要容纳不少的人。因为前一天（除夕）我们已经把贡品供过去了，所以我们只需要把祖宗牌带过去就去，然后男主子放到供桌上就行。

        到了挂神子的地方人已经很多了，大年初一来神子上的只有两类人，一类未成年的孩子，一类就是男的（无论年纪，只论性别）。那时早晨的天气还是冷得很有原则的，一点都不客气，所以怕冷的我从来都是旺火的常客，靠近了基本就不离开了。同辈人和我不一样，他们喜欢闹腾，所以先开始我通常一个人守旺火。和我一起围着旺火取暖的还有我的同宗叔伯们，有几个像我一样常驻的伯伯（bai三声）打发等待的时间是以拿我取乐为主的，他们坐在旺火旁边的凳子上聊聊这一年都过得咋样，关心一下我的成绩啊，新衣服啊之类的，十分亲切。

        但是无论过哪一个年，他们聚到旺火旁说到第一句话都是“今年伯伯/叔叔（特指挂神子的这家）家的旺火堆得好了么，到现在还烧得挺好。”然后互相假意寒暄一下“啊，去年混的不错啊，听说你在哪里哪里做什么什么生意了，生意怎么样”之类的套词，然后就会转到我身上，“看见伯伯也不打招呼？考得咋样？……”通常这个时候我叫个人就行了，叔伯们的战斗力我是说不过得，而且他们也不需要我回答个啥，总是我还没开口就已经换了话题了，很有意思。

        这样一活跃起来好像说的话变成的暖气，使他们都不受冷气侵袭了。客套完，旺火圈的人就起身转战下一个人多的地继续唠去，也是很忙。他们一走我就可以坐凳子上休息一下，等到下个叔伯来了再让位置。这真也是铁打的旺火和我，流水的叔伯。

        等到七点多左右的时候，人就来齐了，大人们都会聚集到挂神子的房间，他们要开始每年的祭祀仪式了：族里年纪大且家庭和睦事业有成的两个爷爷辈的大人，一个会拿着火柴盒或者打火机将另一个爷爷手里的一把香点燃，然后甩一甩，火变成火星后他们就会将香捆放到一边，一个爷爷再将备好的酒拿出来放到左边，另一个拿小酒盅放右边，然后这两个爷爷会率先跪下，一个倒酒，一个用酒盅接酒并横洒到神子前，这样重复三次，每次都要念念有词地，具体说什么我不清楚，因为我这个时候是挤不进去的，我只能远远的看两个人将香捆分成两份左右各一份，交给旁边人拿着，他们各留三支，拜三拜之后插进香灰里。他们起身左右而立，香都拿回了自己手里。这个时候就开始按辈分排着来给祖宗上香，三倒酒三拜后上香，不同的是，这两个爷爷会在旁边一边递香一边说一些让祖宗保佑孩子们的话。（我为什么对这个清楚呢，是因为我在后来长大的某一年里也这么做了，大龙和我是兄妹俩，祭拜的时候听到了爷爷们说辞就是祈求保佑大龙和我的。）这个仪式很正式，通常都要一小会的，因为村里所有张氏子孙都要来的。

03

拜年

        做完这个我们小辈就没什么事了，交流感情也可以，但我没什么说的，就在旺火旁坐等老张和爷爷们聊完出来串亲戚。

        一般情况我是觉得等得很麻烦的，现在想想大老爷们聊起来也是不压于一场八卦交流会的。老张出来之后我们要和曾祖父一脉的宗亲一起拜年的，我们管这种叫做“大部队”。刚刚说到这场挂神子里有一类人没出现，就是女性们，她们有自己的工作：坐等我们祭拜完去挨家挨户的拜年，她们还要给我们红包，招待我们，拜年也不是说两句话就撤的那种，是说很多句话加磕头行礼的那种。

村子不大，奈何张姓同宗分散在村头村尾村边边，就是不在一处。这样就意味着我们拜年能把村子来回逛个两三遍，中间也是很有意思的，比如说有一次，我、大龙、还有一个三爷爷家的大爷和我们的大部队走散了，正穿巷子追大部队的时候，迎面来了两个漂亮的姐姐和我们打招呼“过年好”，当时大龙和大爷正聊着，随手会拱了拱“新年快乐”，待我们两方相互看不见的时候，我听见大龙问大爷：“这谁呀？”大爷答：“不认识啊，我以为你认识。”得，当时我心里以为你俩和人家认识，结果我们都不认识，于是我们笑了。没关系，是过年啊！这样的偶遇着实让人心动。 

        还有就是拜年途中会出现张姓几个部队相遇的情况，这个时候大家还是得互道“新年好！”也有可能遇到同村其他姓的大部队，这个时候家族的较量就开始了，寒暄客套是要做完才能结束此次新年“较量”的。

        拜年一般会比较期待红包的，但是我们不期待，婶婶奶奶们的红包最大5块，最小一块，普遍是一块的多，实在没什么说的，也没啥期待的，就算后来生活条件好了钱多了，红包也不会多。

    逛完最后一家回家也就到了该做饭吃饭的时候啦！老张的多重身份中最有用的一个就是大厨，且厨艺不错，比如年初二的饭每年都是老张掌勺的。

        午休是绝对不能少的，从腊月开始，就等着初一的休息了，这可是腊月工作的动力！这天下午睡多久我的妈妈也不会出来说的，十分爽!

        下午的时间就是大小人的朋友时间。（大小人指大人和小孩）老张和大龙的朋友是怎么聚得这么多年我没了解过。我一般就是啃一下午苹果或者睡一觉再或者和朋友公园散步，聊天，也没啥。

      嗯！今年的除夕和大年初一十分不一样，是我第一次过这样幸福的年。

        我的二舅从内蒙回来成了我们楼下的邻居。昨天除夕我们一大家（除了大姨一家和留在当地过年的两个哥哥）都聚到二舅家一起过年了，因为有我外婆在二舅家，所以十分热闹。吃饭时我们坐在一起抢抖音红包，吃完饭又旁道电视前打扑克，电视里的春节是一眼也来不及看，光顾着护自己牌了。洗牌中间也是没时间看的，因为要在家群里发红包，这个时候我们也能体验一把内幕黑幕了，发红包之前吆喝好准备好姿势，红包一发，基本我们一屋子的人就抢完了，让我大姨家的哥哥直呼内幕，很可乐。好像又～感觉到了年味！

        今天也很开心的，一大早大龙和老张去祭拜，我们这些昨日的余胞，有的出去溜达拜年，有的譬如我睡了个大觉后起来包饺子，今天我们从楼下移到了楼上过节，整个屋子里全是声音，好像楼道里都变得有了年味！今天我一点也不觉得吵，只觉出了满满的幸福！

哈哈，今天说得有些多了，瓜果茶饮可还够？

好了，今日收摊啦!!

毛毛同学，我们明日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