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够选择,谁都想要先与他在梦中相遇。
同一片森林,一个从未见过的小池塘,她低头喝水,他只碰了碰她的鼻尖,就把那片藏在雪地中的嫩叶给了饥饿的她。
漫长的黑夜因一个梦也变得短了,只是四目相对,就花光了所有的勇气。幸运的是,恰好他离她不远,黑夜中没有来得及解释的,就在白天找到她质问:你为什么跑开了?
若是能够解释,谁都想要先对你坦白所有的心事。
人格障碍让我们都不善言辞,但没关系,其他的人也从没能向所爱的人传达所有的感情,我们没有落后。
相反,我们应该嘲讽其他人,他们没有从灵魂开始接触,或是在灵魂还未契合的时候就匆忙的献上了肉体,而在那之后,灵魂反而显得更远了。
我们应该嘲笑其他人,他们不够勇敢,他们不敢试探,不敢承认自己想见面的心绪,假装毫不挂心,眼珠和嘴巴却从没离开过。
但我们也没能免俗,我们渴望对方的肉体,那是在灵魂的交互后想要前进的路径,仿佛只有完成了那步才算是真正拥有了对方。
我们真的没有免俗,在你说出那句我们尝试了,这样也好,还可以做好朋友。我觉得柜子里的小人们彻底成了哑巴,那个刚买的毛绒玩具也成了笑话,我想给自己一个舒服的热水浴,伴着恋爱时才听的音乐和手腕上的脉动。
我们也的确是俗气了,恰好你来了电话,简单的问候,我今晚真的很好,只是手腕刚好在流血。你说该死,我好爱你,于是我擦干了桌子上的血就奔向你了,给我点时间,但我不会迟到。
不觉得这是个关于灵魂伴侣的故事,本来就不应该特别区分灵魂伴侣和生活伴侣,人存于世对灵魂和生活都有需求,只是在爱情中太难合于一人之身才会被奉为神明。
能说出口的,都不够哀伤。不分好坏,不做期待,才能不至于深陷孤独吧。
肉发于灵,灵也止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