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有一个非常要好的候鸟人阿姨,她60多岁了,一个人在巴马养生。原本,我们住在一栋楼里,后来,我搬家,也就分开了。阿姨为人非常善良,常把我们夫妻当做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我也把她当做自己的亲人,有什么心事都和她说。她处事方式非常冷静和理智,见我遇到问题,总是很耐心地与我一起分析利弊,指点我该怎么取舍。我们一起住了半年多,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分开后,我们偶尔通通微信,聊聊家常,她也曾经是癌症患者,我很担心她的身体。最近,她身体不是很好,我本来想趁上周日休息的时候去看她。可是,上周日我和同事换了班,周六休息,周日上班。我居然,把和阿姨的约定给忘记了。阿姨也没有生气,她知道我忙,她说她理解我。可是,我的心里,非常的难过,其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的委屈,我也能听出来。
然而,昨天,她居然动身回东北了。我接到信息的时候,她已经坐上了巴马开往南宁的大巴!我连送别都没有做到!
不知道,她回去以后,能否适应家里的气候。也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会不会好转!她说,她准备在东北养老了,巴马,以后就不来了!因为,她感觉来巴马后,变化不大,所以,不想出来了。再说,孩子们也不愿意她一个人长途跋涉。
她的家,在东北的深山林场里,我想,我今生,有可能都不会去那里的。
有一种痛,在我的身体里蔓延,也许,我和她,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或许,时间可以慢慢愈合我的伤口,或许,对于她来说,若干年后,也可以将我淡忘。
二
搬家的时候,我发现,冰箱里有一个干瘪的柠檬。柠檬虽好,可是,我怕酸。所以,很少买。这枚柠檬是哪里来的呢?我闭上眼睛,慢慢回想。一张清秀的脸蛋浮现在我眼前,她是一个癌症患者,曾经和我做了一个月的邻居。她住楼下,我住楼上。平时有空,我们也一起聊聊天。
她是个教师,生性敏感而细腻。心事,都喜欢藏在心里。而我,是个女汉子,大大咧咧的。我喜欢她的细腻,她羡慕我的敢说敢做。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是,我们成了好朋友。她临走的时候,还约好明年一起去看海。她还把冰箱里的蔬菜水果,全部送给我。那个柠檬也是其中之一。在一堆蔬菜中,看到这个柠檬,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它太形单影只了。我最终,没有拿来泡水,任其,风干在角落里。
后来,我们也通过几次微信,她一直在坚持治疗。她的坚强与隐忍,让我五体投地。她正处于病症的煎熬期,而我,也处于事业的低潮。所以,我们之间,总有聊不完的话题。每次聊天结束,我们都会互相鼓励。我们都需要坚持下去!我相信,曙光一定会来临的。
可是,没多久,我从她的朋友那里得知,她已经去世了。我们的约定,最终没有成行。她给我柠檬的一刹那,就是我们今生的永别!我与她,天人永隔,永远不能再相见。泪,不知不觉地掉落,我就这样失去了一份珍贵的友谊,抑或,她是降落凡尘的精灵,所以,上天早早把她收走了。而我,从来就没有拥有过她。
其实,我们相距的距离并不是很遥远,只要稍微抽点时间,是能够再见一面的。可是,有时候,生活中似乎总有那么多的杂事!
我们总以为,时间还很漫长,总有再见的时候。可是,现实很残酷。有的人呢,分开了就是分开了,永远都没有再见的机会!
有时候,一别,就是一辈子!一转身,就是永别!
喜欢崔护的诗,《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物还是那物,人却已消逝!弹指一挥间,数十载人生,匆匆而过。愿我们都珍惜所拥有的一切,善待身边的每一位亲人与朋友。因为,我们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