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是拼了命地努力,才换来一个差不多的人生

文/慕新阳

01

刚来报社上班那会儿,我就认识了青岩。

青岩是和我一起进来的实习生,个子不高,皮肤有些黢黑,常常穿一件黑白格的圆领衫。

因为我和青岩都是刚刚入职的实习生,没过多久,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中午去楼下饭馆吃饭,青岩总爱一碗五块钱的鸡蛋面,不为别的,只为鸡蛋面在价目表中价格最低,而我也从未见过他买过饮料、零食,甚至是早餐。一到同事聚餐,他总会婉拒,下班后也总爱扫上一辆公共自行车,匆匆地消失在车流中。

原以为青岩不过是偏爱鸡蛋面的味道、不喜欢零食和饮料,早餐也一定是早早地吃完,骑自行车是因为住处离公司近,拒绝聚餐也是因为有自己的事情,可事实上,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为了给远在甘肃老家的母亲打钱治病,也为了让在北京念大学的妹妹过得好一些。

青岩的努力,远远地超过了我的想象。为了研究新闻稿,他会在下班后反锁房门,把办公地点搬到家里,一页一页地啃那些晦涩的专业书;为了锻炼采访能力,他把时间充塞地满满当当,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工作上一有不懂的地方,他就拿本子记下来,群聊里满是他的求教信息……

这样拼命,让我都有些自渐形秽。更让我震惊的是,入夏后青岩每周五到周日还在夜间兼职。那是给一家连锁餐厅送外卖,路程再远也只有十块钱。

文/慕新阳

02

因为夜间送外卖的缘故,没有谁会比青岩更了解深夜的街头是如何一番景象了。工作之余闲聊,青岩常常跟我聊起兼职时发生的事情。

“新阳你不知道,深夜两点的街头上演的是人生的大戏,匆忙赶路的人裹紧衣襟,无家可归的人四处游荡,为爱受伤的人嘶声大吼,酗酒买醉的人随处地而卧……”

我一边听,一边想象着青岩描述的场景,如鲠在喉。

说实话,看到青岩这么拼,我着实有些心疼。有一次,我问他:“你这么拼,难道为了赚钱连命都不要了吗?”

青岩随即说,年轻不就是干嘛!为了爱你的人,为了你爱的人。

可是爱你的人,或许不希望你累坏了自己!

随即他跟我算了一笔账:“我们都生活在如此高消费高压力的城市里,即使拿着5000块钱一个月的工资,也抵不过租房的1000,交通的300,解决温饱问题的1000,以及杂七杂八的费用500,我已经是节省再节省了,才能把余钱存起来孝敬父母,我已经很知足了,能让我们全家人过得好一些,我就没白忙活。”

我心疼他拼尽全力的同时也明白他的一片孝心,看着他虽辛苦,却乐在其中,我不再劝说。我们都是大千世界里的微小一员,纵使有斑斓梦想,也是需要脚踏实地的去一步一步实现。

很多时候,我们的生活就像一场QQ飞车的竞赛,我们不过是在低速公路上奋力追赶的普通车,路况一般,速度一般,就算是挂了个飞档,也只能对着那些装备超好的吉普车望尘莫及。

可我们并不能因此放弃啊,在这个险象环生的世界里,哪一个不是伸直了脖子向上张望,憋足了劲儿向上攀爬。哪一个不是拼尽了全力,才换来一个差不多的人生?

03

我在某本杂志里看到一个儿童医院护士长的故事,她叫依然。

十八岁那年,依然从一所名不见经传的中专学校毕业。就在医院实习并等待工作分配的时候,学校通报了一个消息:这一届的学生都不再分配工作。因为没有途径进大医院,私人诊所工资又低得可怕,无奈之下,依然转行到一家通讯公司当营业员。

营业员的工作是极其枯燥的,整天都是处理不完的业务和开不完的会,再加上跟同事之间难以相处,她痛定思痛,决定一边工作,一边高考。

当繁重的工作从四面八方朝她袭来,她常常累到虚脱,连说话都没有力气。回到出租房,她就着家里带来的咸菜,吃完路上买来的馒头就开始学习。房间狭小,灯光昏暗,她埋头苦读的身影一次次地印在了墙壁上。

寒来暑往,他从来没有喊过一声苦。

文/慕新阳

04

苦心人,天不负,她最终拿到了山东某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开学前一周她退了房子辞了职,也攒够了整整一年的学费。

在大学,她是班里最努力的那一个,坚持每天六点晨读,晚上雷打不动地把功课做完,一有时间就去图书馆看书,充实且不孤单。

到了毕业,她却没能留在实习单位继续工作,一是因为名额有限,二是比她长得好看,专业水平比她高的人大有人在。

她没有气馁,在一次面试中凭借出色的口语被外地的一家医院录用。几年的自律,让她舍不得浪费一分一秒,工作走上正规之后,她还报了在职研究生考试。

同事们都喜欢用“人如其名”来夸奖她一如既往的坚持。

当别人还在谈恋爱的时候,她依然在学习,当别人浑水摸鱼和尚敲钟时,她依然在充实自己。

一年后,她成功考上了在职研究生,并晋升为护理部的护士长。

从她的身上,我们或多或少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一个从底层、毫不起眼的际遇里崛起,通过一点一滴的努力摆脱桎梏,不拼爹,不拼关系,拼的只是夜以继日的汗水和努力。

抛开“知识改变命运”这一说,依然之所以让人振奋,更重要的一点,是她愿意付诸所有的努力,去换取一个差不多的人生。

一个差不多的人生的背后,是风雨兼程,是只争朝夕。

谁说不够闪耀的星星就不是星星?

要知道,为了发出那一点点光亮,无数个如依然般的人,付出的是较于天赋异禀、顺风顺水之人两倍、五倍、甚至十倍的努力。

文/慕新阳

05

高中时,我的前桌是一个胖胖的男生,次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名。不仅可以滔滔不绝地谈起时事政治,还可以饶有兴趣地聊起明星轶事。从趣闻、历史到政治,再到科技和军事,他都可以讲上好几个小时。

看着他受到同学的追捧和老师的称赞,我不仅羡慕,一度还陷入自卑的情绪出不来。

如果不是聪明,或者是记忆力过人,又怎能兴趣广泛又保持那么好的成绩?

一直到上大学后,不断的受挫与成长,我才明白,不可否认有肖奈大神(小说中的风云人物)的存在,他们根本不用拼尽全力,只要稍微动动脑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取得别人望其项背的成绩。可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毕竟是少数啊,这世界上哪儿那么多肖奈大神啊?

所以啊,我们要是原地踏步,就永远没有翻身的那一天,不拼尽全力博一回,又怎么知道能不能把天翻过来!

上学时,老师常用“努力不一定成功,不努力一定不成功”来激励我们,当时我们都觉得这句没有新意、烂大街的话根本不值得一提,如今看来,却是我们遇难遇挫时,最难以抛却的精神支柱。

谁不是拼了命地努力,才换来一个差不多的人生。虽然辛苦,我还是会选择那种滚烫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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