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保姆
两位警官好，我叫中岛善，是千叶家的保姆。
不是，我在这里当保姆已经有六年了。
我是本地人，之前也在别的大户人家当保姆，但是这家钱给得多，而且每个月都有休息的日子，老爷和夫人都对我很好，所以一直工作到现在。
好的，我就说说我知道的吧。男主人叫千叶远哉，是千叶集团的总裁，这几天大概公司业务很忙，都不在家。女主人叫山口凌惠，也是个女强人。家里有两个儿子，长子就是……千叶田。
谢谢，我刚才已经哭过一场了，但是还是忍不住。
次子叫千叶户会，才十三岁。现在应该在楼上房间里，最好让他别看到哥哥的样子，否则小孩子心里会有阴影的。
你问长子几岁了是吗？
他十七岁了，还在读书呢。
今天白天？没有特别的事情，我和平常一样，洗晒了全家的衣服，打扫了各个房间，准备了中饭和晚饭，就下午空闲一点时间，稍微打了个盹。
晚餐是太太和两个少爷一起吃的，今天太太喝了不少酒，她呀，人很要强，很能干，就一个缺点：酗酒。而且喝了酒后，会发点酒疯，据说她父亲也是这样的，这可能有遗传吧。
你问我吗？我一直是和管家在厨房事先吃好了的。他叫福山秀夫。他应该晚饭后开车带太太出去了，现在不在这里，不过我已经打电话告诉他，应该马上来了。
哪把锁？哦，大少爷卧室外面的锁啊，是太太走之前锁的。
为什么锁？这个说来话长了，太太从小精明能干，好胜心强，好像她自己有个亲弟弟是个地痞流氓，因为担心两位少爷也学坏，所以家教比较严的。可惜大少爷仗着老爷的庇护，比较叛逆，是不怎么听话的，几乎每次太太喝酒后，都会和大少爷吵架起来，不是说他功课不行，就是说他穿着不正派。
是的，今天晚上也吵架了，好像还吵得很凶。
能不能让我先喝口水，我有点累。
谢谢。刚才说到那里了？哦，原谅我有点老糊涂了。是的，今天吃完晚饭后，大少爷又要出去和朋友玩，好像说是和朋友去酒吧玩，太太正喝了点酒，本来还没有什么好说的，听了大少爷的话就非常生气，马上一顿大骂，大少爷今天又特别倔，好像要故意惹太太生气的样子，执意一定要出去玩，于是两个人从餐厅一直吵到大少爷卧室，有点要打起来的样子，还好管家从过来把两人推开了。其实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大少爷要出门，太太不同意，但是太太也很忙，没法一直看管着大少爷，于是她就想了个法子，在大少爷的卧室门外面装了一把锁，把大少爷反锁在里面，不让他出去。今天吵到后来，太太干脆又把门给锁了。
窗户？也装好了防盗装置，出不去的。从外面的这把锁的钥匙只有太太有，连老爷都没有。
我听见他们两人吵架的声音，心想如果老爷在家可能会好点，老爷总是帮护着大少爷，不论什么要求都会满足，所以大少爷只听老爷的，可惜这几天老爷都不在家，帮不了大少爷。
太太锁了门后，过了一会儿，就让管家开车送她出去了，好像是公司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好，去和老爷碰面了。那个时候大概是七点不到的样子吧。
我？我喊了一声楼上的二少爷，没有回答，心想应该在写作业，就去厨房洗碗了。大概在七点十五分的时候，老爷打电话来，询问了一下家里的情况，我告诉他说太太和大少爷又吵架了，老爷也很着急，马上让我去看看大少爷怎么样了，于是我放下电话走去大少爷卧室门口，敲了很久的门，一直没有回答。当时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怕出什么事情，后来我想到大少爷的卧室是有落地窗的，于是我绕到了屋子外面，透过窗子的窗帘仔细一看，才发现大少爷已经躺在地上了，于是我马上打了电话报警，有两个警察很快赶来把门撞开，他们进房间查看，过了几分钟的样子，出来告诉我说大少爷已经死了。
什么匕首？有照片吗？好的，我去拿眼镜看一下。
哦，这把匕首是大少爷房间里用来削水果的。
恩，我当然认得了，当时还是我去超市买的呢。上个礼拜，老爷和我说，大少爷的身体不健康，太胖了，让我准备好削水果的刀，并且每天准备点水果给大少爷吃，最好放在卧室里，睡前叫大少爷自己削点水果。老爷对大少爷可好了，真是叫人羡慕啊！生在这样的家庭，以后还可以继承全部的家产，唉，现在发生这样的事，真叫人惋惜。老爷知道大少爷死了，肯定会昏过去吧，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子！
你问家产是吗？我可说不上来，但是，应该没问题吧，还有二少爷呢！虽然老爷对二少爷不太留心，但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
为什么不留心？很多事情都有这样的感觉啊，就比如买水果的事情吧，老爷就只提到大少爷呢，要不要给二少爷买，我也没敢多问，好在二少爷还小，不会知道父亲偏心吧。
好，我是不是扯远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我听一个警察走出大少爷的卧室说大少爷已经死了，当时真是吓坏了，他叫我别哭，去打电话叫医生来，并且在房子外面走廊透透气，我活那么大，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情景，我想今后我也不会继续在这里做了。
是的，大少爷卧室我是没有进，但是两位警官撞开了门后，我马上从门外面朝里面瞄了一眼，的确是看到大少爷躺在电脑桌前，至于身上有没有刀可没有看仔细，因为房间里没有开灯，现在又是冬天，房间里黑漆漆的，我心里害怕，深怕哪里钻出个凶手来，于是立即去把整个房子的灯都开了起来。
我开了灯，过了一会儿，我看到了楼梯上的二少爷，他大概听到声音，正要下楼朝他哥哥的房间闯进去。我怕他看到他哥哥的尸体，马上装出很凶的样子，骂了几句，让他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去了。
是的，大少爷死的时候，家里就我和两位少爷。
没有，没有听到什么异样的声音，这个别墅很大，而且装修的时候材料用得好，如果有些小的声音也听不见，除非是开枪。
警官，您说大少爷真的是自杀的吗？我想应该是自杀的吧，大少爷是个内向孤僻的人，又遗传了他母亲的好强性格，所以被打骂总是不开心的吧，何况从小到大都是打骂长大，我想要不是老爷在，大少爷早就精神出问题了。今天晚上肯定是突然想不通了，觉得活着没有什么希望，所以自杀了事。你看，卧室是由外反锁的，如果是有其他凶手的话，怎么进出这个房间呢？
对，就是你们说的密室。再说了，大少爷身体蛮好的，上次和别人打架，把人打进医院了，如果有人要害他，我看一个人是不够的。
唉，现在的年轻人，特别是有钱人的小孩，看上去吃穿无忧，其实心理问题很多的，我看大少爷平日挥霍无度，把老爷给的钱乱花，一点也不体恤父母，只喜欢看看漫画书，玩玩游戏，长到十七岁，心理年龄怕才十岁吧，以后靠他来继承千叶集团，怕是危险的，也怪不得太太整天打骂了。不过小少爷就懂事很多，也很聪明能干，这点应该是遗传了老爷的基因了。
大少爷有没有手机？有啊，有一只白色的手机啊，好像还蛮贵的，晚上？我可没有见过，应该在身上吧。找不到了吗？那我可不清楚了。
我听见门外汽车的声音了，应该是老爷和太太回来了，你们看，哦，不对，雾这么大，真看不清楚，只有管家来了，对，是叫福山秀夫，我刚才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大少爷死了。我说过了吗？哎，人老了话就多，记性也不好。
好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再来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