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乡韵丨父亲,我心中的大山

父亲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糖尿病,冠心病还伴随着腿脚不方便,待在家里常常不与人沟通,精神状况越来越差,变得越来越自卑。

随着母亲去年的去世,身体大不如以前。疾病缠着他越来越瘦……

我选择一个晴朗天气,为父亲洗澡,

当我小心翼翼轻轻脱下父亲的衣服时,曾经宽大无比的肩膀变得那么瘦小,曾经潇洒自如的父亲身体变得如此糟糕,不由感叹岁月和病情真是一只无形的杀手,把亲爱父亲伤得如此之深。

前年冬天父亲因冠心病加上糖尿病的发作住院治疗,半夜他起床小便时,我紧跟着搀扶护着他去上厕所,可是到了门口他不允许女儿进去陪伴。

在医院里陪伴病人,往往睡不好觉。筋疲力尽的我就躺在床上多想舒服的休息一会,病房的好心人都劝我睡在一起也没关系,毕竟自己的女儿,可是父亲坚决反对,绝不允许我和他同睡病床。无奈的我只好睡凳子守护着他。

父亲虽然是一名军人,但他是一副大男子主义。我心里我还是有记点恨他,母亲在世时,他从来不帮母亲任何忙。从来不陪母亲买菜拎东西,大凡小事都是母亲一个人在厨房里操劳。从不见父亲帮母亲洗一次菜,洗一次碗,刷一次锅,扒一棵大葱。几乎都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

有一天,中学放假我刚走到门口,听见母亲在哭泣。当我从母亲嘴里知道父亲天天打麻将,而且还赌钱。常常3:00后才归家,输钱还在家里砸东西发脾气。

父亲如此对待母亲,我心里火冒三丈,呼啦冲出去要为母亲出气。我一路小跑,恶狠狠踢开张大伯家的门,冲上前去直接掀翻麻将桌,只听麻将牌呼啦呼啦满屋掉,硬拉逼着父亲立即回家,那一次好痛快,母亲的气闺女替你出了!

“老刘,想不到你的闺女这么厉害!佩服”。

“实在不好意思,我闺女宠坏了,大家多担当”。

老爸尴尬难堪面孔,再三向牌友赔礼道歉!

我仍然不解气道:“以后我见谁和老爸一起打麻将赌钱,我就跟他不客气,掀他的桌子,见一次搅和一次”。

无奈的父亲只好乖乖的和我一起回家,虽然父亲和我一起回家,但从他的眼神里也能看出他内心的不安和愧疚。

父亲被我制服回家,母亲偷偷的笑了,我像将军一样神气,仰望着头看着蓝天白云。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次赌博打麻将,军人出生的父亲。看不惯主管常常欺负外地女同事,狠狠揍了他一顿,领导责怪他心里非常的郁闷。想借打麻将释放心中郁闷和怨气……

想起那一次掀他的麻将桌好后悔。更没有想到自己的行为让父亲无地自容丢尽脸面。那次以后,再也没人敢和父亲打麻将赌博……

我刚出校参加工作,单位规定上班,都要下厂实习锻炼半年才能回归机关工作。

只要我上夜班,母亲总会担忧社会上的人骚扰我,母亲总会唠叨老爸:“闺女夜班晚上3:00下班,不要忘了去接她,母亲的担忧都是多余的,单位都有车接送,根本没有必要去接我,可是父亲仍然坚持接我。下夜班三点钟后,我都会看见父亲在车站接我的影子。

回家后父亲还会为端来鸡肉汤,好吃的饭菜。他说:“上夜班很辛苦,洗个澡早点休息,等我去洗澡,他还要把我的碗筷洗好,然后才回屋睡觉,往往是凌晨4:00左右。

表面看似父亲对我漠不关心,其实他内心也是很心痛我,关心我,无微不至的关心我。特别是在关键的时,该出手他会毫不犹豫就出手。

我还没有结婚的前年春节,父亲却给我们浪漫和惊喜,当新年的钟声响起,只见没吃过的菜肴全部登场,摆满了一桌。想吃的菜应有尽有,我和大姐看得直流口水,那一次吃得好香好痛快,肚子胀痛了还想吃。

谁也想不到老爸还留一手炒菜技艺。那一次以后,我经常拉住他的手。搂住他的腰,逼迫拉进厨房。死皮赖脸缠着他教我烧菜。爸爸的“好吃懒做”也让我感到惊喜和奇怪……

爸爸却告诉我:“乖乖女,我在部队上就是伙食团“团长”,连菜都不会炒,我能当上“团长”吗?傻闺女。原来父亲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父亲卧底隐瞒我们多年,父亲真够狡猾,地道的“狐狸精”。

同时更加明白,父亲心中有个家,也在为家负责任,毫无义务的照顾着我们的家,有父亲的家,我们是多么的甜蜜多么的幸福。

有父亲撑家,我们的生活就是一片蓝天。我们都会幸福生活着……

他时不时会为家里生活加点佐料,来点甜蜜,让家庭幸福快乐。

在机关上班两年过后,我终于迈入了婚姻殿堂,我嫌弃房子老化,想再买新房,但是买房的钱不够。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母亲,母亲极为反对,担忧新婚过后老公不努力赚钱,把家毁掉。担忧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一个穷小子。我的婚姻母亲本身就心存不满。所以母亲不想借钱给我购买新房。

后来老爸知道这件事情后,他对母亲说:“女婿真的不错,他是潜力股,虽然现在是穷,慢慢肯定会好,我的眼光看人不会错。当年的我很穷,你也没有嫌弃我穷,我们的努力不是有了今天好日子吗!

只要他们不啃老就行,自己的闺女不让她受很多罪,我们该拉他们一把,支持他们一下,这是做父母的责任”。

第二天母亲拿出存款,让我们如愿以偿购好新房。没有多久,我和老公一起努力也顺利还清所有借款和给母亲借的购房资金。

我逐步明白老爸是我们家的担当,老爸是我们家的保护、老爸是我们家的领航灯,老爸是我们家的坚强后盾,有什么事他都会给我们撑着,自己再苦再累深藏心底。再多的苦。再多的罪他独自承受。

多年以后母亲去世了,父亲却常常站在楼梯口,常常唠叨叹气道。:“闺女啊,你妈呢?你妈还在家,还没有起床吗?快中午了。你们烧好她喜欢的菜,怎么不端上桌来?”

有点老年痴呆的父亲反复唠叨话语让我好难受。

在我心里,父亲的痴呆并不是真正的痴呆。他的心里够宽敞更明亮,永远守望着我们的家庭,内心够强大,真心诚意等待着老伴的回家庭。愿他的诚心诚意打动苍天。

我逐渐明白,父亲每日无动于衰的站在楼梯口,观望着,期待着老伴的回归。父亲仍然在守望着这个家。等待着那个曾经吵架,斗嘴、赌气,甚至还想 离婚陪伴了一辈子的老伴,每日站在门口,等待着母亲的回归,期待着、盼望着年轻漂亮的母亲回家……

父亲的爱从来都是默默的,父亲!我记忆中永远的希望。愿父亲早日康复,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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