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关于一对青梅竹马长大的少年少女的日常故事,全文甜宠,从小时候开始讲起~
(一)幼儿园篇
自打懂事以来,白泽溪的日子就没有安宁过,他才五岁的这一年,他的一双父母为了多过两年二人世界的美好生活,便将他丢给邻居沈炜新和宋芝容夫妻俩照顾。
白家和沈家是同一栋公寓同一层楼门靠着门的邻居,他们邻居的缘分起源于白家妈妈和沈家妈妈的发小情分。
沈家有个和白泽溪同龄的小丫头,叫做沈宋澜,小名澜澜,性子养的很活泼,同小小年纪就很沉稳的白泽溪是完全不同性格的人。
小泽溪刚被白家妈妈牵着小手送到沈家时,小宋澜正藏在一楼楼梯拐角处的地方偷看白妈妈同自家妈妈谈话的场景。
小宋澜年纪还小,认的字不多,听得懂的意思也不多,隐约听到白妈妈说什么什么的就把泽溪托付给他们家照顾了,说完这些话后亲了下小泽溪白净的脸颊,然后提着她的行李箱潇洒地离开了。
送白妈妈出门的沈妈妈牵着小泽溪的左手,直到看见白妈妈进了电梯后,才兴奋地蹲下身子抱住小泽溪,忘我地轻捏了几下小泽溪粉嫩嫩的小脸蛋,言语中满是高兴的语气:“早就想要有个和阿新一样聪明的儿子了,小泽溪,小泽溪。”
比起被爸妈丢下,五岁的小泽溪本能地觉得被沈妈妈照顾更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因而被沈妈妈抱住的时候,他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下。小宋澜见白妈妈走了,终于从楼梯拐角处探了个小脑袋出来,看见小泽溪默默发抖的样子,以为他很难过被妈妈丢掉,心头一紧,连忙下楼朝他们一路小跑过去。
因为跑得太猛、差点撞上小泽溪的小宋澜站定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小泽溪好一会儿后,突然伸出右手来回摸了摸小泽溪的小脑袋,一副慈母的模样:“泽溪不要难过,你妈妈不要你了,还有我要你。”
小宋澜一脸爱心泛滥的模样让小泽溪很无语,他面无表情地辩解道:“我妈妈没有不要我,我也不用你要。”
小宋澜因为前一天晚上听见她妈妈打电话时说了句“死鸭子嘴硬”,跑到她跟前好奇地向妈妈请教这句话的意思后,坐在沙发上的沈妈妈一本正经地同她解释说:“这个词的用法很高深,是一句含蓄地夸人有骨气的话。”
那时候沈爸爸正好提着双筷子路过,听到妻子对女儿解释的话后直接用筷子敲了下妻子的脑袋,沈妈妈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家丈夫。沈爸爸顺势坐在沈妈妈旁边,一把将小宋澜拉到面前,语重心长道:“以后千万不要问你妈妈有关学识上的问题,你智商达不到我的水平没有关系,千万别被你妈妈带到平均线以下。”
那个时候的小宋澜还不理解爸爸的话,直到多年以后,自己成为了白家大媳妇并有了个儿子后才明白当初爸爸讲那句话的初衷,因为白泽溪也曾这么对他们儿子这样说过。
只是这个时候还十分无知的小宋澜一副小大人样,装模作样叉着腰,对着小泽溪肯定地说:“你这是死鸭子嘴硬!”说完后得意忘形地撑着双臂,好像在小泽溪面前卖弄了下文采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沈妈妈放开泽溪,转头偏向自己的女儿,捏了把她的小鼻子,稀奇道:“我们家女儿怎么这么聪明,都会学以致用了!”
“妈妈,学医什么用...是什么意思啊?”
白泽溪对着沈宋澜做了个口型,沈宋澜隐约感觉是在说两个字,后来才真切地想起来是哪两个字——白痴。
没等沈妈妈向女儿解释学以致用这个成语的意思,白泽溪就恭敬地说:“阿姨,我的房间在哪,我想先去收拾下。”
沈妈妈起身,牵起白泽溪的小手,高兴地说:“我带你过去看看,是你妈妈前两天来给你布置的,照着你家里的样子,你会喜欢的。”
看着白泽溪被自家妈妈牵着,沈宋澜不仅没有有小朋友和自己抢妈妈的感觉,反而还觉得有这么一个人来让妈妈玩其实对她而言是件幸福的事情。因为这个缘故,沈宋澜更加怜爱暂住她家的白泽溪了。
上幼儿园的时候,沈宋澜的妈妈总会往她小小的书包里塞很多的零食,每当妈妈这头塞完,那头还在关注股票涨跌大势的爸爸会趁着妈妈不注意的功夫马上就拿过她的小书包,把零食一包包地拿出来。爸爸说这是他和澜澜的秘密,不要让妈妈发现。
其实沈宋澜不怎么喜欢吃零食,这一点大概是随了爸爸,但是每次妈妈这么热情地把她当做一般小孩子来看待时,她也不好推脱什么。直到有一天,爸爸因为临时有事情先出门了,由妈妈负责送沈宋澜去幼儿园,这一天还要捎上一个白泽溪。
沈妈妈自从考完驾照后,已经七年没有亲自碰过带着四个轮子的交通工具了,难得有机会发挥一次,沈妈妈乐呵了几下,卷起袖口,誓要显摆一回,完全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等真的发动车子的时候,沈妈妈开始黑线了,她记得怎么发动车子,可不知道去学校的路该怎么走。
“这个.......那个......”
沈妈妈琢磨了一会,准备投降,正打算拿起手机向他们家一家之主寻求意见时,后面座位上传来小泽溪悠悠的声音:“阿姨,我知道路。”
沈妈妈惊奇地回头,只见坐的一本正经的小泽溪正坦然地望着她,沈妈妈傻笑了下,再看向坐在小泽溪旁边的小宋澜,她正高兴地趴在车窗玻璃上数着天上飘着的云。
沈妈妈叹了口气,打了个ok的手势,说:“就听你的。”出门在外,就得听男人的。这是沈家家训,这个男人一般情况下指的当然是沈爸爸。
按照小泽溪的指引,沈妈妈顺利地将车开到幼儿园。
一到地方,小宋澜便兴奋地自己打开车门,愉快地跳下了车。还在车上的小泽溪下车前对着沈妈妈道:“阿姨,回去的时候可以开手机导航,如果你没有下软件的话,我可以帮你。”
沈妈妈扯了扯嘴角:“多谢你的提议啊。”
目送两个小孩离去,沈妈妈内伤了:“我居然被一个五岁的小孩鄙视了!”
一直跟在小泽溪后面的小宋澜几乎是一路小跑。
“泽溪,你不要走那么快,我要......要追不上了。”
小宋澜喘着大口的气。
前面走路走得很快的白泽溪突然停下,后面一直追着的沈宋澜没有及时停下,正好撞到他的后背。
“疼......”沈宋澜捂着自己的小脑袋,有点委屈地呢喃着。
白泽溪转身看着她说: “沈宋澜,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我们不是一个班的,你的教室在另一边。”
沈宋澜无辜道:“妈妈说,要我一直跟着你......”
白泽溪无语:“为什么?”
“因为有肉吃!”沈宋澜谈到肉时双眼发亮:“泽溪你是不是藏了很多肉肉,妈妈说一直跟着你就会有肉肉吃的。”
“你妈妈是想让我多照顾照顾你,好了,你的意思我懂了,你先回去你的教室吧。”
“好,泽溪,我听你的。”
五岁的小宋澜天性乐观单纯,在一群孩子中很是吃得开,在幼儿园里,其他孩子离了父母可能就会放声大哭,但是小宋澜到了学校会很开心,无论老师还是小朋友都喜欢和开朗的孩子玩耍,所以小宋澜每天都过得很快乐。
沈宋澜以为自己过得快乐,白泽溪一定也过得很快乐,直到这一天,幼儿园老师组织团体活动,让两个班的孩子自由组队玩游戏,沈宋澜意外地发现白泽溪落单了。
小泽溪长得白白净净,相较于同龄孩子,他又瘦又高,一张脸随了他漂亮的妈妈,五官十分精致,看上去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人们对长得好看的人本能地会欣赏和亲近,可白泽溪年纪虽小,却总流露出一股子高冷的范儿,总是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老师原来以为他是害羞,日子久了,却发现他这是天性使然,再好看的孩子不愿意搭理人,总是不讨喜的,老师们渐渐地就疏远了这个难以相处的孩子,更不用说一群什么也不懂的孩子了。
已经自由组队成功的一群孩子界限分明地区别开来,只剩下还坐在自己原本位置上纹丝不动的白泽溪,他正在翻看自己带来的故事本,独自一人的他显得十分突兀。带他的老师马上就意识到问题不好,连忙过去劝他找一个小团队加入,可白泽溪并没有做出动作,老师只好对着小朋友们问道:“有没有愿意让泽溪加入的队伍?”
几乎是出自本能反应,老师的话刚落下,沈宋澜高高地举起了右手,大声道:“老师,让泽溪加入我们吧!”
白泽溪听到是沈宋澜的声音,转头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又回头看着自己的故事本。
这下子老师觉得更尴尬了,正想着或许白泽溪不愿意玩游戏,要不就干脆让他自己一个人待着,可老师的想法还没说出来,便看见沈宋澜小小的身子穿过好几张桌椅,径直走到了白泽溪身边,一把拽住白泽溪的胳膊,十分无害地笑道:“泽溪,泽溪,我们一起玩吧!”
白泽溪依旧默不作声,其实在他看来,他是很不喜欢这种没意思的游戏的,就是一群人追来跑去,闹腾得很,还不如多看点东西来得有用,可这些话他不会说,毕竟还是一群贪玩的孩子,哪里都像他这样有想法。
见白泽溪不松口,沈宋澜又说道:“泽溪,你这么厉害,我们需要你啊,你就帮帮我们吧。”
听到这话,白泽溪“啪”地一声合起了故事本,端正地放在桌上,然后面朝沈宋澜道:“好吧。”
“好啊,泽溪答应了!”沈宋澜拉住白泽溪的右手,将他带入她的小团队里,高兴地对大家说道:“有泽溪在,我们一定会赢的!”
“可是泽溪哪里厉害了?”跟沈宋澜玩得很好的郭宁小朋友歪着小脑袋不解地问道。
沈宋澜想也不想地抬起左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数着:“泽溪唱歌好、会弹琴、会读书,他懂好多东西,比大人们知道的还要多,泽溪他还很会跑哦!”
“哇,泽溪好厉害!”被沈宋澜这么一说,小朋友们都佩服地看着白泽溪。
白泽溪头一次受到这么多小朋友投过来的钦佩的目光,一时间不自觉地有些脸红,为了掩饰自己意外的害羞,白泽溪不以为然道:“也没什么。”
在一旁的老师们纷纷被白泽溪的这个改变震撼了下,看着沈宋澜的眼神更加喜欢了,心里头纷纷想着,终于找到人可以治这个冰山正太了。
幼儿园的团队游戏如白泽溪所想,就是一群人抱团追赶,但在白泽溪看来没什么意思的活动,在今天,他却玩得很开心,也很投入。
沈妈妈来接两个孩子的时候,看见白泽溪一贯干净整洁的衣服竟然也有像沈宋澜一样挂彩的时候,十分吃惊,可白泽溪一如往常一样面色清冷,并没有什么表情,倒是一旁的沈宋澜,叽叽喳喳地说起了今天的游戏有多好玩。
晚上吃过饭后,刚洗完澡的沈宋澜看见正趴在阳台栏杆上抬头望天的白泽溪后,很高兴地朝他跑了过去,顺着白泽溪眼神的方向看去,沈宋澜看到了满天璀璨的星空。
“泽溪,你在看星星吗?”沈宋澜好奇道。
白泽溪头也不回地回道:“我在认星座。”
“星座?”沈宋澜像是听到了一个新奇的词,更加好奇地问道:“什么星座?”
“大熊星座,小熊星座,我在看,是不是真的可以看到连起来的样子。”白泽溪回头看了沈宋澜一眼,说:“不过说了你也不懂。”
沈宋澜知道白泽溪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一向都很佩服白泽溪,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信了自己肯定是理解不了这种复杂的东西,她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问道:“泽溪,你有朋友吗?”
被沈宋澜突然这么一问,白泽溪十分诧异,不过诧异过后,是一贯的冷静:“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你今天......”沈宋澜想了想,终究不知道不合群这三个字该怎么描述,就含糊道:“总之,你有朋友吗?”
白泽溪却是理解了她的意思,坦然回道:“没有。”
沈宋澜又想了想,再问道:“那你在学校里开心吗?”
“别人不来烦我的时候,是挺开心的。”
“可是那样就没有一起玩的人了啊。”
“玩,很重要?”
“这个......泽溪玩的时候不开心吗?”
白泽溪当然是开心的,那为什么不喜欢和别人玩呢?白泽溪想了想原因,却想不出,他只是不想,然后就这么做了。
沈宋澜从白泽溪的表情里看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她定了定心思,郑重道:“泽溪,我做你的朋友好不好?以后,我会一直陪你玩,就像过去那样,就像现在这样,将来也不会变,我们做那样的朋友,好不好?”
明明还是个豆丁大的孩子,说什么将来,白泽溪想像以前一样笑话她,可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口,顿了一顿,最后只是用手指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沈宋澜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委屈道:“你怎么还弹我?”
“好了,你该睡觉了,别想那么多。”白泽溪露出久违的笑容。
“可......”沈宋澜刚想说他还没回答她,见他笑了,沈宋澜也傻傻地笑了起来,她现在只觉得白泽溪这个时候的表情温暖无比,任何语言可以不用再说了。
(二)小学篇(上)
白家爸爸是一家上市公司总部的总经理,白家妈妈是大学教授。沈家爸爸是有名气的医生,沈家妈妈是自由撰稿人。
因为两家父母有工作的时候都很忙,没空照顾孩子,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沈宋澜和白泽溪被寄养在沈宋澜乡下的姥姥家。
从城里到乡下的沈宋澜看着什么都是稀奇的,但是白泽溪就显得淡定多了。在乡下小学上了一个多月的课,沈宋澜交到了很多朋友,而白泽溪独来独往,因为过于优秀而受到老师和同学们远远的敬重。
一天晚上,白泽溪下课后就回家了,而原本托词要去小伙伴家借书的沈宋澜却迟迟没有回家,沈宋澜的姥姥和姥爷十分着急,白泽溪等不到人回家,也着急起来。
白泽溪是个有主意的人,当下连忙打电话给班上的同学,几经询问下,才知道沈宋澜根本没有去找过他们,但是有人看见沈宋澜往田野那边的小路走去,白泽溪脑子一懵,顾不上换鞋,同姥姥说了一声,拎着手电筒,穿着拖鞋便跑了出去。
到了田野那一片地后,天已经很黑了,几个仅有的街灯也不怎么亮堂,小路黑得可怕。
白泽溪打着手电筒,顺着前方的道路,一遍遍地叫着“沈宋澜”,可是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走了一段长长的路,白泽溪心里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却不是害怕自己一个人在黑夜里无人的小路上行走,而是担心着下落不明的沈宋澜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泽溪!泽溪!我在这里!”
恍惚间,白泽溪听见了沈宋澜的声音,白泽溪朝着声源处探去,那是从田野里传出来的稚嫩的女声。
白泽溪想也不想地就往声音的方向跑去,找了一会儿,白泽溪终于发现了陷入淤泥的沈宋澜。
借着手电筒的光,白泽溪将沈宋澜的狼狈尽收于眼底——鹅黄色的连衣短裙被泥土染成了灰褐色,乌黑的长发也沾了些土黄色的泥土,十分凌乱,小脸上也沾了不少泥巴,而右脚的膝盖上蹭破了皮,开了个小口子,微微可见血迹。
白泽溪急忙跑到沈宋澜跟前,紧张地检查了下她的伤口,着急地询问:“你这是怎么了?”
沈宋澜一直微笑着,一副没事人的模样,面上很诚恳地道歉:“我没事,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白泽溪将沈宋澜从泥土里拉上来,两人都到行人的道上后,白泽溪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两张纸巾细心地帮她擦了擦膝盖上的伤口,把剩下的纸巾放到她手上,示意她擦一擦自己身上的污泥。
“疼。”沈宋澜可怜兮兮地看着白泽溪,指了指自己的膝盖,一副可怜的样子,说:“掉下去的时候可能磕到什么了,觉得骨头都在疼。”
还想开口责问她几句的白泽溪听到此言后,面色却是柔和了些,转身,蹲下,语气平缓地说:“上来,我背你回去。”
沈宋澜心安理得地趴在了白泽溪的后背。
小学五年级的男生很多都比女生矮,可是白泽溪却是个意外。沈宋澜比普通女孩子都还要再高上五厘米,可是白泽溪却比她还要高五厘米,而且因为经常打篮球的原因,他长得比一般男生都还要结实。
在白泽溪后背上的沈宋澜感到很心安,放在他胸前的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白泽溪背着沈宋澜,慢慢地行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一个人害怕吗?”白泽溪嘴上问道,他此刻的心里想着,沈宋澜毕竟只是个小女生,这么晚了一个人待在那么黑暗脏乱的地方,一定很害怕,虽然他从不安慰别人,但是这个时候,他却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安慰背上的女孩。
出乎意料的,沈宋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她反问道:“为什么要害怕?”顿了一顿,补充道:“泽溪,你不管我在哪里都会找到我的,不是吗?”
“你觉得我会找到你,所以你就什么都不怕了?”白泽溪停下了脚步,有点生气地反问:“如果我今天晚上没有找到你的话,你要怎么办?你要在那里,自己一个人度过一晚吗?又冷又饿又无助,你怎么能不想到这个?”
“我当时没顾虑那么多.......我就只想着,泽溪一定会来的!”
白泽溪默然。
沈宋澜往白泽溪的背上靠了靠,认真道:“如果泽溪你没有来的话,我会一直等着,不管多久,都会等着,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白泽溪的脸上看不出神态,只是又开始朝前走去。
“你今天不是去借书的,那你去做什么了?”
“我?哦,对了。”沈宋澜从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里掏出一个矿泉水瓶,里面装了两只萤火虫。
沈宋澜将瓶子放到白泽溪面前,笑道:“好看吗?”
“萤火虫?”
“嗯。我去田里就是为了抓第二只萤火虫的,本来我在上面已经抓了一只,可是那一只一直看着田野里飞着的另一只,我想它们应该是一对的,就想着把另一只一起抓来,可是我却绊到大石头,掉到了下面。”
“为什么要抓它们?”
“因为......我想把它们作为礼物送给你。自从我们搬来这里后,你好像一直很不开心,所以,我想送个能让你开心礼物。”
“你是怎么会想到送我萤火虫会让我开心的?”白泽溪有点无语,顺手将手上的手电筒晃了两下,道:“我这个东西都比一百只的他们亮。”
“这不一样的。我问过姥姥,姥姥说乡里的萤火虫是很有灵性的,它们会为夜晚迷路的行人指引方向,我呢,虽然知道泽溪一直都很厉害,不会迷路的,但是,泽溪的道路上能有会发光的小家伙照亮,一定会觉得很温暖。感到温暖的时候,泽溪,你是不是就会开心了呢?”
白泽溪一言不发地往前走着,他现在只感觉背后这个纤瘦的小女孩的体温给他带来的才是真正的温暖,一直暖进他的心里。但是他还是严肃地说了另一番话:“萤火虫的寿命很短,你今晚把它们关在瓶子里,第二天的时候它们就会死去了。你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啊,是这样吗?我不知道。泽溪好厉害,什么都知道,那我现在就把它们放走。”
沈宋澜打开瓶盖,两只散发着微弱荧光的萤火虫渐渐飞高、飞远,最后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以后别做傻事了。”白泽溪轻声说道:“如果我的开心需要你做这些事、受这些伤才能换来,那我永远也得不到快乐的。”
感到背上的人并没有作出回答,白泽溪偏头看了眼沈宋澜,只见她双目紧闭,已经有睡过去的样子了。为了不吵醒她,白泽溪放缓了步子,慢慢地走在这条路上,虽然依旧是一条黑不见底的道路,可有了背上之人相伴,他却觉得眼前的路是明亮无比的。
在乡下的日子里,沈宋澜除了交了一堆朋友、看到了不同城里高楼大厦的楼房和车来车往的风景,她还学会了骑自行车,是姥爷教的,虽然摔伤了很多次,也磨破了不少皮,可是终于学会了骑自行车,沈宋澜还是很欣慰自己的表现的,于是她在学会之后,特地骑着自行车到白泽溪跟前转了好几圈。
“泽溪,你看我现在可以骑的这么好了!”
白泽溪搬了张小凳子,正在院子里看书,看见沈宋澜骑着自行车在自己附近打转,脸上又是一副“你看我好厉害赶紧夸我啊夸我啊”的表情,白泽溪十分无语地配合道:“你真厉害。”
沈宋澜将车子停在白泽溪面前,对着他乐呵道:“泽溪,我载你吧,我们去外面烤地瓜。”
“刚学会走就想跑了啊。”白泽溪又翻了一页自己手中的书,道:“别找我,我可不想跟着你摔伤。”
沈宋澜自然不依不饶:“可我不能载姥姥姥爷啊,万一把他们摔了怎么办。”
“你的那群朋友呢?找他们总可以吧。”
“平时上学放学我们都在一起玩,好不容易放个假,我就想和泽溪你玩,我们去烤地瓜么!好么,好么!”
沈宋澜长着一张十分可爱的脸,撒娇起来简直要人命。博古通今的白泽溪可谓没有什么弱点,如果说有什么害怕的东西的话,沈宋澜的撒娇绝对排的上前三,因为她一撒娇,白泽溪简直像是中了邪似的,没有半分抵抗力,好在沈宋澜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平时也不会轻易向人撒娇。
白泽溪放下书,起身往屋子里走,沈宋澜连忙喊住他:“泽溪,你要去哪?”
“去拿小炉子和木炭,不是要烤地瓜吗,等着。”
沈宋澜一听白泽溪同意了,高兴地嚷道:“那我在这等你啊!”
烤地瓜的地方就在离姥姥家不远处的一处小坡上,沈宋澜坚持要用自行车带白泽溪,白泽溪坚决不肯上车,最后还是沈宋澜在一旁扮可怜地说道:“我就是想好好地学车,怎么没人可以帮我呢,活该我就只能走一辈子路,连带人都不会带,还算什么学车啊?”
白泽溪青筋蹙起,无奈道:“好了,我上车,我上车可以了吧!”
“泽溪果然是个大好人!”沈宋澜一秒变脸,高兴地催促着白泽溪:“泽溪,快点坐上来,我们要走啦!”
白泽溪刚一坐到后座,沈宋澜明显感到车身的不一样了,她兴奋地踩着踏板,朝前方的路前进,只是刚开始带人,还不熟悉感觉,车身东倒西歪,差点就往地上摔,好在白泽溪总是在要摔的时候用脚抵住地面,让车子保持平衡。
“别急,慢慢来。”白泽溪抱着烧烤用具道。
沈宋澜吐了吐舌头,提起十二分精神道:“泽溪,你坐稳啦!”
刚好一个遇到一个下坡,沈宋澜终于能够毫无压力地保持平衡往下行驶而去,但她过于放松,正好有一辆三轮车载着几箱水果从小道上出现,沈宋澜紧急刹车来不及,便急忙将车头往边上一转,车身往旁边石头房的墙上撞过去。
白泽溪一向反应灵敏,坐在身后的他发现不对劲后想也不想地就把手上的东西扔掉,两只手揽住沈宋澜的腰身,在车子撞上墙头的刹那,白泽溪将沈宋澜护在怀中,自己的手臂撞到了墙,半个身子也被姥姥家的旧自行车压到,白泽溪吃痛地叫了一声,在白泽溪怀中的沈宋澜慌张地看着白泽溪的脸。
三轮车车主是个大叔,看到两个小孩在自己面前出了事,连忙凑上去把他们的自行车牵起来,再检查了下白泽溪的情况,朝着他们问道:“痛吗?要不要去诊所看下?”
“泽溪,你的胳膊,还有你的脚......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沈宋澜眼见白泽溪因为自己受伤,心中十分难过,焦急地看着他,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敢在白泽溪面前说丧气话,只好说道:“泽溪,疼么?”
白泽溪叹了口气,看着沈宋澜一脸自责的要死,都想要哭了却还拼命忍着的表情,他突然间觉得有点好笑,他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摔了下,很常见的事,阿叔,我们没事,您有事先忙去吧。”
三轮车大叔见他这么说了,当然也不想扯出麻烦事来,于是就客套了两句让他们最好去看下上个药什么的,然后他就骑着自己的三轮车走了。
“我真的没事,你学车不也摔了很多次,我也就摔了一下,这有什么。”白泽溪忍着疼痛慢慢起身,顺带将沈宋澜拉起来,指了指被他扔到边上的小火炉和木炭包,又道:“你不是还要烤地瓜吗?我去把东西捡回来。”
沈宋澜拉住白泽溪,急忙抢白:“我去!你就在这儿等我下。”说完后跑步一小跑去将东西捡了回来。
按照白泽溪的意思,他这一摔也不影响他做其他事情,可沈宋澜坚持直接回家,白泽溪见她这么认真的坚持,也就没说什么了。
沈宋澜从那天后再没敢撺掇着白泽溪做可能会磕到碰到的事了。
(三)小学篇(下)
白泽溪有个亲弟弟,叫做白泽江,人小鬼大,毫无原则地崇拜自己的哥哥,但却毫无理由地喜欢嘲笑沈宋澜。
沈宋澜小的时候,白泽溪也很小,而白家小弟白泽江更小,白泽江小了他们整整八岁。
白泽江刚出生的时候,沈宋澜是除了护士姐姐外第一个抱小婴儿泽江的人,她那时候个头小小的,但是力气还算大,在大人们的指点下,抱着小小婴儿还挺有模有样的。
白泽江一直也不知道自己名字的由来,那是在他出生两天后,白爸爸拿了一堆的名字给白妈妈挑选。小宋澜的父母都出差了,小宋澜就从早到晚地跟着白家人,听到要给小宝宝取名字时很兴奋,小小的身子骨拼命挤过一堆来探望小宝宝的叔叔阿姨,跑到白妈妈床边后,嚷嚷道:“我来给小宝宝取名字!”
大人们看着可爱的小宋澜都笑了,白妈妈笑的尤其灿烂。
“我们澜澜想要给小宝宝取什么名字啊?”白妈妈温和地问。
“泽江,白泽江。”小宋澜摸着小宝宝的手指,坚定地说道。
白爸爸看了看自己写的名字,然后再看着小宋澜问:“为什么?”
小宋澜比划了下,回答道:“因为江比溪大,泽溪这么厉害,以后小宝宝会比泽溪更厉害!”
“哈哈哈!”小宋澜的一句天真无邪的话逗乐了在场的所有人。
“泽江这个名字确实很好。”白妈妈赞同道。
“嗯,澜澜取的名字很有水平。”白爸爸也同意了。
白妈妈转向泽溪,温和地问道:“我们泽溪觉得泽江这名字怎样?”
小泽溪随意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
白妈妈正式宣布:“好,那我们老二的名字就是泽江了。泽江泽江,雨露江泽,是个好寓意。”
多年以后,沈宋澜已经记不起来这回事了,但是白妈妈,白爸爸,以及白泽溪,都还记得。
沈宋澜和白泽溪都还小的时候,具体是在他们九岁的时候。
九岁那年的暑假,白家双亲难得寻到空闲时间外出旅游,于是把白家俩兄弟寄放在沈家。沈爸爸也是个日理万机的人,常常看不到人影,于是照顾三个孩子的重担都由沈妈妈一力承担了。
沈妈妈一向是个不靠谱的主,她美其名曰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于是责令两个大孩子去游泳池学游泳,沈宋澜和白泽溪九岁,而白泽江不过是个一岁大的娃娃,沈妈妈抱着一岁的白泽江,领着白泽溪和沈宋澜就往公寓楼附近的室内游泳馆奔去。
有经验丰富的教练带着两个孩子游泳,沈妈妈表示很放心。抱着小泽江坐在休息区的沈妈妈看着游泳池里游得欢脱的一干路人,十分羡慕,挣扎了许久,她把正在和刚认识的小伙伴玩水的沈宋澜叫过来,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妈妈下去游会儿,你就在这边看着小江,千万别让他乱跑。”
沈宋澜看了眼正坐在长椅上`把小手含在嘴里的白泽江,点了点头,说:“好吧,谁让小江也是我弟弟。”
目送如释重负`潇洒离去的沈女士,沈宋澜百感交集。
“宋澜。”刚才一起玩的两个同龄女孩见沈宋澜久久没有回去,便过来找她。
把小泽江放在膝盖上`坐在休息区的沈宋澜连忙挥手应声:“我在这呢!”
“宋澜!”两个女孩见状跑了过来。
沈宋澜颔首致歉:“不好意思,我现在要看着弟弟,可能没法一起玩了。”
两个女孩看着粉嫩嫩的小泽江,很感兴趣地凑过来,开心地逗弄了下小泽江,赞叹道:“你弟弟啊,长得好可爱!”
“对啊!”听有人夸泽江,沈宋澜表示很高兴。
“等你空闲了,我们在一起玩吧。”
“好。”
沈宋澜目送两个女孩远去,可这时候小泽江却不老实了,一直想要挣脱沈宋澜拉着他的手,口中含糊不清道:“水,水,水......”
“小江,不可以啊,你还不能玩水。”
沈宋澜紧紧拽着他,可小泽江不能懂她的意思,开始哭闹起来。沈宋澜见周围的人都因为哭声看着他们俩,一时间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小泽江无论怎么哄也停不下哭声,沈宋澜有些着急了,四处找寻自家妈妈的身影,想让她想想法子,可沈妈妈没瞧见,倒看见了白泽溪。白泽溪正靠在水池边上闭目休息,沈宋澜见状忙抱着白泽江向他的方向走过去。
游泳池里人声鼎沸,各种嘈杂的声音都有,小泽江的哭声在这一片声音中反倒不怎么突兀了,是以正在闭目养神的白泽溪没有察觉到弟弟正在大哭。
沈宋澜抱着小泽江走过去,小泽江靠近水池后立马就不哭了,看着游泳池里的水和泡在水里游来游去的人反而显得很高兴。
沈宋澜见小泽江开心了,放松了警惕,小泽江手一直要去够游泳池,沈宋澜见他这么执着,便想着让他玩一会应该也无碍,反正有自己看着,就把小泽江放下。
小泽江一被放下就小跑到游泳池边上,伸长了小胳膊要用小手去够里面的水,可是游泳池的水位对他的小胳膊来说还是低了些,于是他整个身子都弯了下去,沈宋澜正要阻止他——就在那刹那,小泽江掉到了水里去。
“小江!”沈宋澜急切地跳到游泳池里,将喝了几口水池水的小泽江抱到岸上,小泽江被呛到了,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像是受了十二万分委屈似的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哭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沈宋澜也急得哭了——她没照顾好小泽江。
“别哭。”白泽溪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这一句别哭不知道是对小泽江说,还是对她说,沈宋澜见白泽溪过来,瞬间不哭了。
白泽溪抱起小泽江,将他抱到休息区,向工作人员要了块浴巾,将小泽江浑身上下好好擦拭了一遍,小泽江哭了一阵子哭累了,也就乖乖地坐着了。沈宋澜一直在旁边紧张地看着,生怕小泽江出个什么事。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太在意。”意识到沈宋澜的紧张和不安,白泽溪说道:“你和阿姨好好玩吧,我先带泽江回家。”
“我也回去。”沈宋澜立马接口道:“你们先走,我和妈妈说一声,马上就去追你们。”说完也不等白泽溪再说话,便跑进游泳池那边。
白泽溪看着沈宋澜的背影,又低头捏了把小泽江的鼻子。
沈妈妈知道小泽江掉水里了,自然也很紧张,当下就决定一起回去,到休息区时看见白泽溪还抱着白泽江坐在原地,沈妈妈检查了下小泽江的情况,确定没问题后才松了口气,为了以防万一,几个人还是先坐车回去了。
的士车上,沈妈妈抱着小泽江坐在前面,白泽溪和沈宋澜坐在后面,沈宋澜想了想,还是轻声说道:“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小江。”
“我看见了。”白泽溪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啊?”沈宋澜不解。
白泽溪接着说道:“我都看见了,是泽江这小子调皮,自己掉下去的,不是你的错,你做的很好了。”
沈宋澜心里头升起了一阵暖意,暂时不言语了。
白泽溪用余光看她表情正常了些,才将视线移到靠近自己的这个车窗外。其实他并没有看见他们的情况,但不用想也知道情况是这样,如果不这么说,沈宋澜这个死心眼的恐怕还要自责很久,而白泽溪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情景。
小泽江自从会说话开始,就没正儿八经叫过沈宋澜一声“姐姐”,不管大人们怎么教,怎么哄骗他,小泽江都坚持不开口。
沈宋澜对此十分委屈:“忒不公平了,他爸爸妈妈哥哥叔叔阿姨都叫的很溜,怎么偏偏对着我怎么都不肯喊一声姐姐?”
这个问题恐怕当事人小泽江也不清楚,但他也不是不会叫人姐姐,比如说其他小朋友来他们家的时候,小泽江对着谁都能好好叫出来,就是姐姐这个称呼也能好好叫,可对着沈宋澜就不行了。
沈宋澜不信邪,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小泽江喜欢的玩具逗弄正坐在餐车里的他:“叫一声姐姐,这个玩具就是你的了。”
小泽江伸出手就想要拿走,玩具却被沈宋澜抬高到他够不到的地方。沈宋澜趁机道:“叫姐姐,姐,姐,姐姐。”
小泽江歪着小脑袋看了她好一会,最后蹦出了一个字:“接。”
“我是谁啊?”沈宋澜指着自己。
小泽江不假思索道:“澜,澜。”
“是姐姐!”沈宋澜又哄骗道:“叫姐姐就有玩具,叫澜澜就没有玩具哦。”
“澜澜澜。”小泽江又伸出手要去够,嘴里吐字不清着。
沈宋澜一副败给你了的模样,正想妥协把玩具给他,却听见后面传来一小声笑声,拿着玩具的手停在半空中,沈宋澜回来一看,看见了懒散靠在门上的白泽溪。
“哥哥。”小泽江一看见白泽溪眼睛都亮了,指着沈宋澜手里的玩具道:“买,哥哥,买。”
沈宋澜又面向小泽江,把玩具放进小泽江的怀里,道:“哥哥不会给你买的,只有姐姐对你好。”
“扫,扫。”小泽江突然笑得一脸灿烂,沈宋澜不明所以,看了眼地板,地板挺干净的,不知道小泽江要扫什么。
白泽溪走过来拿走小泽江把玩在手上的玩具,白泽江被抢走玩具,刚想一嗓子嚎出哭声来,见自家大哥冷冷地瞥了自己一眼,小脑袋里无意识地就没敢哭,只得转眼看向沈宋澜。
沈宋澜被那委屈的小眼神盯得心软,就和白泽溪理论起来:“这是我送给小江的,你不能拿走!”
“不是说不喊姐就不给吗?做人要有原则。”白泽溪不紧不慢道。
沈宋澜被噎了一句,道:“本来就是买来送小江的,那话也就是说说......”
“他还这么小你就教他言而无信吗?”
“不是......”沈宋澜被白泽溪这么一说,想了一想,白家小弟虽然年纪小,可跟个小人精似的,搞不好真的知道她在说什么,于是沈宋澜妥协了:“好吧,不给他就是了。”
白泽溪微微一笑,把玩具还给了沈宋澜,说:“泽江玩具很多,别给他买了,这小子不懂珍惜,很快就会腻,腻了之后就不会想玩,你们别纵容他这种娇气。”
沈宋澜没想到白泽溪连对孩子教育都这么有想法,当下佩服得五体投地:“好,还是泽溪你看的远。”
白泽溪偏头看了小泽江一眼,心里想着,这小子称呼倒是叫对了,不过叫的不清不楚,这奖品怎么可以给呢。
小泽江接收到自己大哥投过来的视线,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文 余生余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