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离婚冷静期的第二十天。早晨起来，窗外的阳光很好，照在晾衣绳上，那些衣服的影子投在地上，像一排排队的人形。

丹今天拿离婚证了。我给她发了条消息，说"恭喜"。这恭喜是真心实意的。她那个丈夫我是见过的，细长的眼睛里总闪着一种算计的光，说话时嘴角先向右歪一歪。丹在饭店里忙得像陀螺，他却能跷着二郎腿坐在柜台后面玩手机。最可笑的是，他母亲每次来，他三十多岁的人立刻变成了个三岁孩童，连说话声调都变了。

我想起丹最后一次来我家的情形。她手上的茧子很厚，食指上还缠着创可贴。"我受不了了，"她说，眼睛看着窗外，"他们像使唤牲口一样使唤我。"说这话时她异常平静，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现在她终于解脱了，而我还在数着日子。

二十天，还有十天。我忽然想起抽屉里那本没写完的日记，最后一页停留在三年前的某一天。那时我还相信忍耐能换来改变。现在我知道了，有些事就像坏掉的牙齿，越早拔掉越好。

傍晚备课的时候，发现窗外飞过一群鸽子。它们盘旋着，最后消失在远处的楼群中。我望着空荡荡的天空，第一次感到，或许孤独本身也是一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