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夕阳西下，柳树的枝条在微风中荡漾，将余辉下的云彩分割出不同的色块。陈晨如往常一样，提着鸟笼从河提上走过。他走的很悠闲，有时候回头看看，眼睛眯起一条缝来，略显颓废的面庞上有几分英气，收拾打扮一下，应该也是个帅哥。他全程一言不发，脸上看不出他的悲喜。笼中的鸟儿好像也睡着了，眯着眼睛蹲在鸟笼的横杆上。时不时路过的人会投来一些疑惑的眼光，也有一些好事的老太太询问他为何下午遛鸟，他总是一笑而过。还有人称呼他为“遛鸟哥”，他也觉得无所谓，反正日子就如同这河水一样，总是静静地，没有什么波澜。

陈晨所在的城市是一个西南小城，小城的人不多，是个很宜居的地方。不过，随着整个国家的发展，城市也有了些新的面貌，几个开发区建设的如火如荼，高楼也渐渐多了起来，咋一看也有了一点大城市的味道。陈晨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因为机缘巧合的原因，他一个人来到了这里，看中了这条小河，就在河堤边找了一个地方住了下来。城市的节奏很快，每个人都是急匆匆的出门急匆匆的回家，没人知道他具体的情况，当然，已经逐渐习惯冷漠的城市人，也不会有人真的在意他。他总是乐得如此。

二

又是一个黄昏，由于日渐变冷了，又是刚下过雨，一阵风吹来让人忍不住觉得有些寒意。河提上早已经没有了夕阳的余辉，人也少了，陈晨如同往常一样，在河提上遛鸟。几个学生模样的女生一直在为应该怎么走而争论不休。刚好陈晨路过，就有一个女生问他。

“你好，请问，你知道这个地方吗？”这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姑娘拿着手机，指着手机上的一张照片说。

陈晨看了看照片，这是一个小山的高处，正在俯瞰整个城市，小山坡上还依稀可以看出上来的小路。但是可以看出，这并不是一个被人工开发的道路，这应该是小山上某一个别致的地方，道路还没有被石阶化，仍然是泥土的小路，已经在疯长的野草中有些看不见了。陈晨觉得有些惊讶，这世界真是奇妙，因为这种照片就是他自己拍的，当时觉得是一个别致的风景，放到了微博上，没想到自己那粉丝 少的可怜的微博上的内容会有人转载。

“这个地方我去过，我带你们去吧。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南山上。”陈晨今天居然有些热情，和平日有几分差异。

马尾的女生立马转身对另外两位女生说：“看吧，我说什么来着，我说是南山吧，你们还不信。这下信了吧。”

另外两位女生为自己的错误有些愤愤不平，一脸不得不认栽的样子。不过，还是对陈晨的言论有些怀疑。

陈晨带着三个女生朝着南山走去。上山的小路虽然不太远，不过由于是蜿蜒的小路，所以体力一般的人可能得走半个多小时才行。一开始女生们还挺高兴的，陈晨的步伐快，有时还不得不停下来等他们。陈晨常年习惯了一个人，全程没有说什么话，女生们好几次开启话题，他都一笑带过。渐渐地，气氛有些怪异。虽然仍然是大白天，不过小路上一个其他的人也没有，女生们自己开始嘀咕了起来。嘀咕了好一会儿，陈晨也大概猜到她们在想什么，忍不住顾自笑了一下，好像为自己的热情感到不值得。

终于，有个女生忍不住了说，“你好。我们看今天有些晚了，就先不去了，这路你已经告诉我们了，我们准备下次再来。谢谢你。”虽然话说的客气，但是明显眼神中透着不信任。

“也好。你们下次来就沿着这条路往上，遇到一个分叉口走左边，然后一直就到了。大概还有20分钟的路程吧。”陈晨又看了看女生们，说，“你们先回去吧，我休息一下。”

女生们如释重负，立马转身就要走。扎马尾的女生好像觉得不太好意思，又转过身来道了谢。她们匆匆地下山了。一路上也仍然在互相嘀嘀咕咕。陈晨看着她们消失，有些失落，也许世道总是如此，在这个越来越安全的年代，每一个人的心中却总是越来越不安全。他休息片刻，转身沿着小路继续上去。

三

刚才的不快很快被美丽的风景覆盖，陈晨性格很淡然，所以刚才的误会并没有让他有多么的不高兴，但是美丽的风景总能让他很愉悦。自然之美，总能让他觉得从心底里特别开心。

当他到达终点的时候意外的发现那里居然还有一个人，也是一个女生，穿着徒步的运动装，似乎在眺望远方。陈晨想起刚才的事情，觉得还是不要过去了，免得再生误会。倒不是害怕被人误会，只是觉这样的误会很麻烦。就在他准备走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喂，别走啊。”

陈晨转过头，确认是否是在叫自己。

“没错，叫的是你。提着鸟笼那个。”她说话带着微笑，语气有一点玩笑的味道。

女孩的背后的是一颗大树，陈晨突然被这笑容吸引，女孩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他觉得这风景很美，笑靥如花。他也跟着微笑了起来。笼中的鸟儿被这自然的风景吸引，也蹦蹦跳跳了几下。

“怎么？有事吗？”陈晨看了看笼中的鸟儿，朝女生说到。

“我刚才看到你了，和三个女学生一起。”说着不坏好意的笑了。

这让陈晨有些不爽，本就被人误会了，现在还有人拿这种事情来调戏他。他准备转身就走。

“诶！不要生气嘛。其实我是在山下就看到你们了，主要是你提着鸟笼特别显眼，就多看了两眼。说实话，我看你们朝这变的小路走来，就知道你可能会被误会，毕竟现在这年景。只是你怎么还一个人上来了？”

陈晨停了下来。心理在想，这年景是什么年景？一时有些失神。

“我是来这边跑步的，现在准备回去了。你跟我一起吗？“女孩见陈晨没说话，便向他走过来继续说道。

女孩应该是个开朗的人。在下山的道路上一直和陈晨说个不停。说的都是些他在这附件跑步见到的各种生活见闻，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事情。有男生要对女生求婚，但是没想到却遇到女朋友和另外一个男的，当时还大打出手。还有遇到老年人在路上摔倒了，一个小学生跑过去扶起来。却因为摔断腿被闻讯而来的家人指责说是小学生撞到的。小朋友满是委屈，争辩无果只能一个劲的哭，老人也就这么看着，居然一声不吭。最后还是周围的见证者过来解了围，不过最后老人的家人还是扯下了小朋友的红领巾，狠狠咒骂了一番才离去。后来，小朋友一路哭着离开。还有一个女的，想要跳河自杀，奈何河水太浅，双脚陷在了河床的淤泥里面，动弹不得，场面有些滑稽，很多人都在笑。

“好了。你要朝哪边走？”陈晨问道。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山脚，女孩说了一路，陈晨听了一路。女孩说得眉飞色舞的，有的时候笑，有的时候难过，有时也愤愤不平，只是陈晨只是静静的听，一言不发。

“其实，你知道吗，我说的所有的这些事都不如一件事有趣。”女孩突然转身盯着陈晨，“那就是你，我经常看见你提着鸟笼，整天一句话也不说，脸上也没有表情。说实话，挺神秘的，一定很有趣。”

陈晨没想好怎么回答。女孩凑尽了一些，垫了一下脚，仔细盯着陈晨。如此的近距离，陈晨甚至可以看到女生白皙的皮肤上淡淡的妆容，以及那水润的黑色眼眸上长长的睫毛，伴随着眨眼而轻轻闪动。长得如此精致的女孩。陈晨突然内心有一种特别的温暖的感觉，就像看到美丽的风景一样，这是他在与人接触时几乎没有人的感觉。他只记得小时候，妈妈把一个煮好的鸡蛋给他的时候，他有这种温暖的感受。

“你的眼睛里藏着东西。”女孩退了回去，说道，“很高兴见到你，再见。”也不等陈晨回应，转身跑步走了。

她没有问陈晨的任何事情，陈晨也不知道她的任何信息，萍水相逢，又各自离开，什么都没有留下。陈晨很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相逢和离去，如同他和这个世界一样，保持着界限，偶尔和这个世界有一些交集，但彼此没有侵染。在他心中，世界与他无关。只是，那种温暖让他回味。

四

日子仍然如常。小城就是如此，好像一年四季都有着自己的节奏，这个节奏没有人说得清楚，但是每一个人心里又都很清楚。这种节奏就侵染在生活里，在每一天的起床、梳洗、上班，生活所有的步骤共同形成了这个城市的节奏。陈晨始终无法适应这种节奏，他和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如此。

天气转寒，天色也暗得早了，出来的人也是越来越少。陈晨有时候回去得晚一些，天色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灯全部都亮起来，他会望着这万家灯火发呆。他第二次遇见女孩的时候已经是快一个月以后了。他都已经遗忘了这个事情。

那天下着小雨。他坐公共汽车去给鸟买药。最近鸟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变得不吃东西。陈晨少有为什么事情操心过，就算是工作也只是按部就班，没有太大的热情，生活就更是如此，每天吃什么穿什么他都很随意，所以常年给人一种有点邋遢颓唐的感觉。不过，这件事情让他很担心。

小城的公共汽车不挤，透过玻璃窗能看到在街上匆忙的人们，有一部分人没有撑伞，其中有的是仗着自己身体好，跑得快，拿手挡一挡对付一下，有的人则是任凭风吹雨打，不为所动，脸上大多看不出悲喜，就如同陈晨一样。陈晨是喜欢雨天的，在他的印象里，雨天是湿润清凉的，稻田在风中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滤波，给人无限温暖的感觉，和眼前这种钢筋水泥的城市景色差别很多，这里总是给人一种单调苍白的感觉，清澈的雨水落在在马路上也会汇集成一条条的肮脏的泥水。

索性就不往外看了，只是盯着玻璃。玻璃上凝满了水滴，眼睛由于变换了焦距，窗外变得很模糊，只有由于汽车开动而不断变化的光影，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也许世界本身就不真实，只有当下的自我才是真实的吧，或者连自我也不是。那什么是真实的呢？陈晨并不知道。真实真的很重要吗？他也不知道。可能他只是坠入到一个巨大空间里面的孤魂，心中留有那么一丁点的火，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甚至不能发出微光。

“诶，又是你？”一个清脆的女声打破陈晨的胡思乱想。

他转过头，发现一个身材高挑、面庞精致的女生，精致的妆容让她显得有些不一样的气质。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你忘了吗？在南山上，我们还聊过天的。”女孩看出陈晨好像不太记得了，在帮助陈晨回忆。

”你好。我们见过。“陈晨想起来了，就是上次南山遇见的女孩。只是由于今天的装束反差有些大，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女孩来到陈晨边坐下，看得出她今天心情不错，脸上洋溢着笑容。一股香气从女孩身上散发出来，味道有些特别。陈晨并不喜欢香水的味道，但他默不作声，如同平常一样。

“遇到你挺好的。我有好些天都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能够再遇见你呢。你还好吗？下雨天真是不太好，外面湿漉漉的，到哪都得打伞，鞋子也容易湿，真是不方便。对了，你养的鸟还好吗？你今天没有带出来哦。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我经常坐这一趟公车，没怎么见到过你呢。”女孩好像有点兴奋，说了一连串的话。

“我是去买药的，鸟儿生病了。”

“啊！是什么病，严重吗？你要去哪里买药？”

“没事，不严重，只是有点不吃东西。可能是最近天气变冷了导致的。我就去城东的畜牧站看看有没有药。”

“哦哦，那还好。我跟你一起去吧。刚好今天我没事。嘻嘻。”女孩听到鸟儿没有什么大问题，又高兴了起来。“我叫。。。哈哈，你叫我奶糖吧。我从小就喜欢吃奶糖，甜甜的味道，就像见到你一样。你叫什么？”

“陈晨。“陈晨说。

“你怎么把真名说出来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要求你说。”

“没关系，名字只是代号，真假都没关系。”

“那也是哦。我最近遇到好多事情，很多都很有趣。但是我觉得身边没有谁可以分享，感觉他们都是无趣的人。但是你给我的感觉不一样，我觉得你好有趣。我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够遇见你，把这些有趣的事情告诉你。你可不准不听哦。”

陈晨觉得挺奇怪的。对他来说和女孩只有一面之缘，而且自己这个性格，向来冷漠少言，从未有人认为自己有趣。可是看到女孩一脸真诚的看着自己，他突然觉得有些感动。心中一直在问，她为什么信任我呢？

女孩见他没有说话，就当是默认了。开心的笑了。然后讲起了她的各种有趣的故事。大多是生活中发生的各种各样的糗事，也有一些误会，讲到开心时她一个劲的笑个不停，有时候也会故意卖一点关子，但是立马又忍不住全部说出来。

陈晨其实没有太认真听她说的各种的故事，但是看着她笑的时候眼睛眯起来，眼睛里总有一种光，让陈晨觉得很温暖。他就一直笑着。难得的笑了那么多。

到城东的路程很长，加上堵车一共需要一个多小时，不知是女孩说久了累了还是车里人越来少，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女孩有些犯困，渐渐的睡着了。天色暗了下来，路灯都亮了起来。车行的路线越来越靠近城边了，窗外的行人车里越来越少，空荡荡的街道在昏黄的路灯下还真有些小城的味道。车辆有些摇晃，女孩已经靠在陈晨肩膀上，安静的睡着。陈晨突然觉得他和这个世界在这一刻统一了，都是如此的静谧。他感受到内心很平静，他很开心。在心底默默的对女孩儿说，“谢谢你！”。

买药很顺利，赶在了关门之前买到了。

“好了，药陪你买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下次再见吧。我有事情要先走了。”女孩说。

“哦。那好吧。”陈晨总是这样说话，无论心里埋藏了多少想法。

“那。。。再见。“女孩转身走了，没走几步又回过头笑起来挥手。他笑起来眼睛眯成缝，闪着光，笑靥如花。

“喂！”陈晨叫住她，“路上小心！”本来要说的“谢谢你”硬是没能说出口。

女孩拦了一辆出租车，消失在远处的华灯里。

五

转眼快到冬季了，天气是愈发的冷了起来。最近陈晨总是想起女孩，想起她笑起来眼睛总是眯成一条缝闪着光的样子。每当这时，陈晨也总是不自觉得笑了起来。他以前不怎么吃糖，现在路过商店也会买几颗奶糖，原来奶糖真的挺好吃的。他最近不遛鸟了，怕天气冷，鸟儿不适应。但他总是会自己独自在外面走走，如往常一样。

他有时候会问自己，是不是喜欢上女孩了。他确实觉得见到女孩挺好的，但想起过往的总总，又觉得喜欢不喜欢什么的其实没什么意义，这不过是生命中的小小波澜，生活终将归于平静。只是这波澜确实很美，让人那么温暖。

陈晨如往常一样每天继续在外面散步，只是自从天气凉了他就不再带鸟出来了。他有好几次看到路过的女生都以为是女孩，但结果总是事与愿违，让他有种淡淡的失落感，那种感觉他并不喜欢。天色已经暗沉下来，河边的风吹起来带着寒意，他如往常一样独自的走着。

“喂！”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陈晨站住，没有转头，好像想要再次仔细聆听一样。

"陈晨！“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陈晨转身，看到女孩在一束刚刚亮起来的路灯灯光下，她笑，眼睛眯起来，里面闪着温暖的光，笑靥如花。有一股温暖在陈晨心中化开，如果雪后的阳光，让寒意淡去。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啊。你每天都在这里的吗？“女孩用目光询问他，他没有说话。女孩继续说，“你真的每天都在这里啊！”。她脸上笑容更灿烂了，为自己判断正确有些得意。

“我今天来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去吗？“女孩询问。

“好。”

“你不问问我去哪里？“

“没关系。”

“那走吧，哈哈。”女孩说罢走在了前面。

陈晨跟在女孩的后面。来到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陈晨从未在夜色下来过这里，山上的风有些大，不知道是由于爬山还是兴奋的原因，他并不觉得冷。山下是整个城市的的夜景，灯火辉煌，将天都映出了霓虹的颜色。

“陈晨，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女孩看了看山下，转身对陈晨说。微弱的光线下看不清楚女孩的脸，眼睛里却闪着光。

“好吧。”陈晨答道。

“从前，在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国，那里很漂亮，鸟语花香。这个国家的国王是个强壮帅气的男人，他把一切事物处理得仅仅有条，年年风调雨顺，丰收时硕果累累。他迎娶了国家最美的女人作为自己的王后，王后也很贤惠，他们过着幸福的生活。很快，他们有了幸福的结晶，王后怀孕了。有一天一个巫婆从王国路过，人们都讨厌她，想要责难她，但是国王可怜她，给了她帮助。巫婆为了表达谢意，他告诉国王往后肚子里的是一个不详的人，这个不详的人诞生会给往后带来灾难，于是巫婆准备带走王后，带她去另外的一个美丽的地方生活。国王心里并不相信，但是巫婆并不给国王选择的机会，一阵风就把王后带走了。三天后，巫婆送来了一个婴儿，是个女孩。国王从此变得郁郁寡欢，整天闷闷不乐，借酒浇愁，王国也一天一天的衰落下去。小女孩从小就在孤独压抑中长大，身边所有的人总是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待她，她只能和花园里的小草和蝴蝶玩乐。她总是很害怕见到父亲，害怕见到父亲看自己的眼神，尽管父亲从未责怪过她是不详的人。

就这样，女孩不断的长大。直到有一天，国王因为常年的酗酒，身体早就已经不如当年，因为生了一点小病但是吃什么药都不见得好，一病不起，病情每况愈下，最终没能挺过去。父亲过世后，她面对早已经衰落的国家选择了离开，也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就是想着走得越远越好。突然有一天，她收到了巫婆的信，如果他能够遇见一位传说中的肩上站着一直七彩神鸟的骑士，并且得到骑士的帮助，就可以打破诅咒，重新获得幸福。女孩去过很多地方，做过很多事情，他不断地更换地方，遇到无数的人，但是始终没能够见到这个骑士。女孩至今都一直在寻找。”

陈晨能感觉到女孩在盯着自己，他好像明白了女孩的故事。只是他说不出什么话来，也不清楚自己内心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那种温暖的感觉正在消失。

女孩说：“我要走了。遇见你真好。”

陈晨也说：“遇见你真好。”

“走了。”女孩看着陈晨，又笑起来，眼睛里闪着光。转身走了。

陈晨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夜色里。山上的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吹进他的衣服里，他终于感觉到了冷，好像寒风吹进了身体里。

六

四季是一个轮回，天气又慢慢暖和起来。傍晚河边散步的人又慢慢变得多了起来，任然还是会有很多人用奇怪的眼光看一位遛鸟的少年，他总是没有什么表情，一言不发，脸上看不出悲喜。不同的是，手中的鸟笼里多了一只七彩的鹦鹉，一直站立着。

河水静静的流淌，就如同这时间一样，似乎这世上的一切都不过如此，都会湮灭在这寂静无声的时光里，包括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