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拽我们,我们会走!”哥叽里咕噜甩炮一样,小身板扭来扭去。我明白他想挣脱带我逃跑,躲一时是一时嘛。
近了近了,天河中学几个字让我沮丧又害怕,不敢张口出气怕小心脏掉出来,门口是小店亲切又热爱,里面有各种味道的长银花(葵花籽)我最喜欢吃黄色五香的,可是现在是瞅都不敢瞅的,走过小店拐两个弯学校的最后一排就到家了。
“王老师在家吗?这俩孩子是你家的吧?”哦哦,快进来!进来!我怯怯迅速瞄一眼,爸还笑嘻嘻的。
一看见男人身后站着我那点背的哥,爸立刻眉眼支楞凶猛了起来,这个混帐东西又去哪破坏了?哥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的耷拉着前后不平整的脑袋(屎国头)。
矮粗男人开始叨叨,念念碎,“那是柴油房,俩小孩爬进去危险,淹死了、哭死了、来不及了,再厌(调皮的意思)也不能爬那里去玩”。嗡嗡嗡大马蜂一样恶厌人。
爸是包不住一点火星的爸,像我哥喜欢玩的炸炮一点就着,就看迅雷不及掩耳之功夫,哥一脚就被踢跪地了,“哎呦一声”!比以往声音大。
粗壮男人赶紧拉住爸,又说好话了,“男孩都厌,厌的小孩聪明,嚇嚇(吓吓)就管了。”我是不敢抬头的,恨不能钻地缝里躲着。
爸许是顾及面子,不好再凶神恶煞,外人面前肆无忌惮打孩子显得太张牙舞爪没水平了。
记得那次我和哥被罚在里屋跪了好久好久,皮肉没受大苦。跪是最轻的了,为什么父辈总喜欢罚小孩跪呢?谁知道呢,反正跪吧,只是跪也是有方法的,没听见咔哒咔哒声就坐在脚后跟上,身子瘫着,这样一点都不累,我和哥还小声叽咕嘻笑聊天,一有动静赶紧立起身直捋捋的,头必须耷拉,。明显有悔改或下次不敢了之类表情。
大姐还是心疼我们的,假如说出火柴的事情,可以想象我哥的屎国头上又得添五六个新包。
日子就这么惊险又平淡的过着,爸一个人在学校带我们姊妹仨生活学习工作,三多余好像还没上学就开始认字、算数日日进行了。清楚记得爸用柳枝做了一百根小棍,见天让我抱着数啊数。数到现在数学还是没弄明白。
妈在农村侍弄几亩田,爸是用什么方法得到了土地呢?或许是正经分来的吧。反正农村有回草房子了 ,冬暖夏凉的那种。
农村太让小孩喜欢了,比起学校门口那爿小店,好似偌大的操场,都已经不住在我们心里了,我们渴望放假,期盼爸礼拜天带我们回农村看妈。
你们想过半辈子或者一辈子到底有多长吗?我们已走过的路,所亲历的事值得你在夜深人寂之时填满孤独之渊吗?
近来越发喜欢孤独,孤独是饱满的有层次的,它不像无聊,无聊是向下坠的,孤独可以让灵魂出窍,触角胡乱攀爬。爬过的痕迹如烙印一般让记忆沸腾。
这些记忆是通灵的,每每情绪阑珊或百无聊奈,咀嚼童年可以治愈一切浮躁。
三多余就要在丰盈的田野里撒欢啦!(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