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花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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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雨清脆,那是入夏的雨。深夜听雨,总能听出每个季节雨的个性,秋雨是忧郁的,冬雨是冷寂的,春雨是缠绵淅沥的,而夏天的雨却是活泼的。今夜的雨声爽朗清新,那真是入夏的雨。这个春天反复阴晴冷暖,忙碌的我没来得及看嫩绿的柳枝、粉艳的桃花、金黄的油菜花,仿佛突然间,天便热了,阳光明媚了,笨拙的毛衫脱了,入夏的雨声也就活泼地传入耳帘,我终于要错过了整个春天了。

然而这个春末夏至时节,我闻到了花香。

樟树在春天脱去墨绿的老叶,换上明艳的春装,而后便开出细细碎碎的小花,它太不起眼,如果不注意,你不会认为那是花,可造物主是公平的,她给了牡丹华贵,却给了小小的樟树花清香,那是一种特有的、令人愉悦的香。这几天,你若从樟树下走,请放慢脚步,闭上眼睛,会有一股迷人的香氛把你围绕,还会有小米粒般的淡黄色小花簌簌落在你的肩头。而在雨天,空气中浸透着泥土的芬芳,混合着植物的成长的气息,樟树的香更是清幽宁静,这种幽香入诗入梦,令人沉醉。这种清香令人想起某个春末,某间大教室,某个帅气而文静的男孩,有雨有风,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樟树花的幽香。樟树花香,令人想起惆怅的青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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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也是橘花开放的时节。小时候在农村,房前屋后就有橘子树,夏末初夏,橘树的新枝绿叶间吐露星星点点的白花,散发阵阵馥郁浓香,其甜美的味道令人憧憬秋天的丰收。而如今橘乡却是大搞橘花节,反正现在的城里人吃饱了撑着总爱往乡下跑,乡下人也变着法子造节日,油菜花开有油菜花节,桃花开了有桃花节,如今橘花开了当然应该有橘花节。没去赶这场热闹,只是五一节带女儿出游时,看到满目的翠绿,闻到了橘花那浓郁甜美的味道,这个时节我总觉得苏东坡那句诗“一年好景君须记,正是橙黄橘绿时”是不对的,明明最美好的季节是现在这个橘花飘香的季节嘛。橘花香于我,乃是童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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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花也开了,满架蔷薇一院香,爱蔷薇的人很多,我亦然。蔷薇于我,没有特别的意义,但却是喜爱极了,它攀缘的茎蔓蓬勃向上,它玫红色的花儿一团团、一簇簇,开得热闹非凡。若玫瑰是花中高贵的美女,蔷薇就是乡野姑娘,热闹活泼,与人亲近,虽然也有尖剌,却不像玫瑰般冷傲。离家不远的日报社的围墙上爬满了蔷薇,每天骑车去买菜,看着那面热闹的花墙,闻着沁人的花香,很是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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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荼縻,荼縻便是白色的野蔷薇吧,这个季节漫山遍野都是,油亮碧绿的枝叶之间,缀满了白色花瓣、黄色花蕊的花儿,带着优雅和清香。本是极为普通的山野之花,但因为开在春末,便成了很多文人墨客伤春的载体, “开到荼縻花事了”、“一年春事到荼蘼”,荼蘼是春天的最后一种花,开到荼蘼,就是最后的美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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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学着古人风雅,伤春几句,却在这入夏活泼的雨声中闻到春末的花香。因了这些花香,这个春天我没有完全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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