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回忆一

昨晚和妈妈夜谈

爸爸脾气这么臭,如果有来生,还愿意嫁给他么

不嫁给他,嫁给他受了太多委屈。

那你想嫁给谁呢?

…还是嫁给他吧,毕竟有了两个这么好的女儿

近些年,身边发生过一些令人寒心的事情,它们曾经颠覆过我的世界观,尽管受到实质性伤害的并不是我。思及自身,值得幸福而满足的是,父亲虽然严厉固执,但他对母亲的爱深沉地藏在小诗里;家庭虽然偶有吵吵闹闹,但内里血与肉融为一体,从未有过真正的嫌隙;未有大灾大难,却一直彼此信任牵挂,从无抛弃。父亲是天,撑起一片,母亲是伞,遮住风雨,儿女才得以在这一方净土中健康生长。

我的父亲是一个固执,专一,情义大于天的老学究,比我大将近40岁。近几天他给我发过多条微信,每条堪比一首七言诗,委婉中中劝慰并敲打着子女,我并未直接回复,只是发了嗯嗯之类的敷衍词语。又想起高中的时候,我被没收了手机,他只能靠写信和我联系,我未曾回信,草草看过也只是打个简短的公共电话嗯嗯几句。前几日给他挑了几处错别字,他回了句“你终于用脑推敲了,应该这样。”

他多爱古文,连住院的时候都不忘来几首小诗怡情,他不喜炫耀,可登上了医院的报刊也会欢喜地告诉我,是不是可爱得像个孩子。和母亲不同的是,他不常管束我的日常,也不常提醒我多穿衣认真吃饭,可却总是提醒我多读书,尤其是诗集。那时的叛逆让我对他这种老一辈的思想嗤之以鼻,可曾几何时我也为此感到自豪,同龄人中多了那么几分沉淀。

他的情感每每羞怯地从深沉中走来,流露出几分可爱。情人节那天,母亲发来微信上的一篇爸爸写的古文,问我是什么意思,读完我顿时明了,里面明明白白地讲述了我家庭中历经的点滴风雨。虽未直言,用古言文句式,字里行间皆是对母亲的感谢。说到底,算是欺负母亲看不懂,但这是专属于老学究的浪漫。

关于父亲的回忆,如潮般涌来,现在竟然记不得他的丁点不好,明明每次吵架内心都在叫嚣着这次我记住了,转眼间又烟消云散……

爱,这种东西,我对我曾经的爱人讲过,对我朋友说过,可他们之间有的人只是成为了过客,以后我把这种悸动叫做喜欢。

而爱的意义其实,最终归于一种无形的亲情,溶于血水,却又不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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