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五一和叶田华匆匆一聚后到至今我们一直又没联系了。连个电话都没互相打过。我们贯于这样的。
但不联系并不代表我们彼此遗忘了。反正在我的心里我是会经常想起他的,一直把他认为是我的真朋友,心理距离很近从来不觉得有距离。我也坚定的认为他也是这样的。
认识叶田华应该有十几年了吧!好像是我刚到广东时误打误撞的进了一家公司做销售。那时什么都不懂,我也不知道我们这个公司是一个很牛逼的公司,在行业里是龙头老大的,在国际上很有名气,老外都指定要用我们的产品。
那时我在销售部,叶田华在工程部。准确地说他在打样部,就是专门制作样品给我们。
我们那时公司很大,有几千人。就我们销售部就有几十人,具体的业务员就有十几个。
我们那时不愁没有客户,客户都是源源不断慕名找上门来。但我们愁的就是客户的样品。每天要下很多样品单下去。我们愁的就是样品出不来。
奇怪的是我的样品总是能够按时给到我。开始我也不了解状况。后来慢慢地才知道叶田华帮了我大忙。
那时叶田华应该还是一个小伙子,瘦瘦小小的,有着典型的广东人的特征。他的家是广东梅州河源那边的,好像是客家人。总是少言寡语的。他应该比我早进公司,应该是老员工。
后来熟悉了我问他为何对我的样品那样上心,让我工作起来很顺畅。他说我看上去文质彬彬、彬彬有礼,每次去工程部了解样品进度都是客客气气,从来不像其他的有些业务颐指气使,一幅盛气凌人的架势。一看就是读书人。他喜欢读书人,因为他兄弟姐妹多书读少了,早早就出来打工了。
我们的友谊就这样结下了。
那时我们业务部是一个很风光很牛逼的部门。简单的说就是提成多待遇好工资高。而他的部门是固定工资,也很少有机会出去吃喝应酬。
所以我那时经常像老大一样(呵呵,自吹一下)经常带他去吃我们工业区门口的水煮鱼,时不时带他去洗洗脚泡泡酒吧!偶尔的塞点小钱给他花花,呵呵,那时哥我有钱。他总是怯怯地、羞涩的,就像我的小跟班。
有时我样品要得及,下班时才下下去明天一早就要,他就哼唧哼唧的加通宵班也一定帮我做出来。
当然他也知道那时我在公司里叱咤风云、春风得意,全厂都知道邓总(老板)、张总(我们销售部总监、老板的外甥)喜欢我,是厂里的所谓的红人。
假如仅仅是这些,那也不足以说明我们之间是真正的哥们。再说他也没什么有求于我。
并且我也是一个很难把别人真正从内心里认定是我朋友的人。
真正的考验或者说我真正把他认为是我朋友是我在厂里出事了以后。
那时可能是我意识不强或者太顺风顺水,对公司的一些制度认识不够,做了一件公司明文禁止的事情。大抵就是假如我们公司销售A产品,但有客户同时要B产品,但B产品我司是不销售的。但客户又一定要我帮忙帮他搞定,所以我就偷偷的私下销售B产品,从中赚取外快。
但东窗事发时,即使老板再喜欢我也是不行的,因为违反了公司规章制度,所以不得不提包走人。
这时,平时那些称兄道弟的人们为了避嫌都作鸟兽状逃离。只有叶田华冒着和我同流合污的风险一如既往地和我交往。同时也厉声批评我不应该那样去做。也让我下定决心以后有些事是一定不可为的。
当然现在我们在一起感慨最多的是那时他没跟我一起出来创业,总是说假如那时我们出来自己做肯定早就身家上千上亿了。因为在我后面出来的哪怕是生管都办厂做的风声水起、风风火火,赚得盆满钵满。
其实那时我也完全可以自己做起来,客户都说了只要我能交货,就一定会找我买,订单都下下来了。但我是一个马大哈,对于技术上的事完全搞不定。因为那个产品是要用机械做出来的,只有叶田华会做。我要他出来跟我做,我给出的待遇比他在工厂的要高出一倍。要买设备我完全没问题,因为那时我有钱。
但他还是没和我一起干。且我居然还不怪他。因为我知道他那时刚结婚,马上要生小孩,他担心我假如万一做不起来他不好意思要我钱。虽然我再三的跟他说不管亏羸我保证该给他的一定会给他。但我也完全理解他的顾虑,因为毕竟那时没有完全的把握,加之我们那家公司非常不错,他刚刚结婚要生小孩,所以要保障。
所以每次我们都要感慨一番,然后得出我们没有这个命,只有打工的份。但这完全没有影响到我们的交情。
后来我也到华东这边来了,他也从那家公司出来了。
有一段时间他到浙江温州这边来帮人搞技术,我特意跑过去看他。我们之间还是话很少,绝对没有刻意的客套话。记得那次他带我去吃饭喝酒然后去酒吧玩,回来还带了好多海鲜回来。
后来他硬要寄几个洗脚盆(他们公司专门做这个的)给我,我要把钱给他他硬不肯要。
我们平时很少打电话,至少半年才会通一个电话。但完全没有陌生感,总感觉心与心很近。
一晃分开已有十多年了,其中仅有的几次见面都是我去广东出差。只要我去那边,我就会想起他,告诉他我的行程,然后不管在哪里他都会赶过来和我见上一面,一起吃个饭或一起喝个咖啡,甚至有时时间紧,他就在我办事的途中和我一起聊聊。
今年五一,我带了我老婆孩子去广东故地重游。此时他已在佛山,本来要回老家的,听说我要过去,特意调整了行程,一定要见我们一面。但由于我要会面的朋友太多,行程总一再改变,我心生歉意,他却说反正他等我的消息。
直到那天晚上很晚我才有空和他见面,他已早早地在我们以前呆过的地方等我。我硬要把上次那个钱给他,他也没说什么,拿过去,然后给我一半,然后说这样就好了。虽然我不忍,我知道他已有三个小孩,负担也重。
我们坐在露天的咖啡馆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广东五月的深夜,也有风徐徐吹来。这种浅坐深谈的感觉非常好。
第二天早上,他硬要邀请我们全家去我们以前上班的地方喝早茶。然后我们两个一起去逛了逛以前上班的地方。厂已经早就搬走了,经常吃水煮鱼的饭馆也已不复存在。
匆匆相聚分离后,我们各自继续着自己的生活。彼此好像就消失了一样。
但我绝对相信,只要我一个电话,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只要我一个电话,他还是会无论如何都会赶过来见我,默默的彼此静坐一会,聊聊共同的前尘往事,聊聊现在的近况。
红尘攘攘,人们聚散无常!即使物事人非,这种淡淡的友谊总是让我心生惬意和温暖!
打一个电话给叶田华,聊聊近况。快过年了,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去见他的家人。
2018年2月5日写于年关一个阳光明媚温暖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