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须成为好人/无须跪地而行/千里迢迢穿越沙漠/心怀悔恨/你只需让你体内的温柔野兽/爱其所爱。”
它聪明一身黑,它常常出其不意翻脸不认人,它好惹事儿常常以大欺小,它经常把我往“坑”里推,它今年10岁,它叫多多,它是一只拉布拉多。
我是个粗心的主人,我没有认真给他取个好听的名字;我跟他的故事没有那么浓烈,我对他也没有那么好。
记得2006年初见,你还有同行者,那一年我14岁,那一年我记得你特别能吃,但你也出奇的懂事儿,你总是垫后负责打扫战场最后吃饭,但你还是胖了我很意外;
2007年,同行的小伙伴还是没能撑过去,大概那也是初到陌生地方的一种相互依靠,抑或它是你喜欢的那个人,那一次你哭了一个星期,我心疼你,那会儿我抱着你睡了一星期;
我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睡觉前会反复检查房门有没有插好,之后还是担心你会难过,我睡觉索性就不插门了,你好像习惯和我一起睡了,你好像也听懂了父母对我的责怪,你理解我不能老抱着你睡觉,索性你就趴在我门外,每天早上五点你就会跑进来,弄的叮咣乱响好像宣告你自己成功的度过了一晚,我坐在床上看着你不说话,你看你就是这么聪明懂得看人脸色,自此你换了一种方式,我每每醒来睁眼都能看到你的大鼻孔对着我;
我记得我在外面骗过你几次,第一次我偷偷跑回家,剩你在马路上找我以为我丢了;第二次、第三次我用同样的招数你却把我插在了门外;
你常常窝里横,出去看见小狗就追,你追小狗我追你;赶到没有路灯的地方,听见一群狗叫我也害怕了,等我一回头我发现你站在我身后,怂!
但你也会凶狠,你力气很大,我记得高中那会儿总是咱俩在家,我经常自己在房间呆着就习惯插上大门,有人使劲敲门我也害怕,记得当时拴着你的是个大石头疙瘩,我把人送走后,虽然那会儿我健身,但我还是中途歇了三次才把你拽回来,你看,我们还是互相嫌弃又依赖;
我记得大学那会儿没课,我起床的时候家里没人了,你眼巴巴的看我起床,我不起你就哼哼;等我起来就屁颠屁颠跟在我身后,往往趁我没有清醒的时候让我分给你早点,我只顾分你一半看着你吃饭,从不回头看自己还剩多少,你吃饱了扭头走了,总给我留一个鸡蛋,前提我的早餐是分量很足的啊多多!;
但凡我在家我都带你出去晒太阳,那会儿你总习惯找一个空地躺下,就那么晒太阳我就站在你旁边,实在很让人费解谁是主人谁是保镖;
待业考试那年,下雪那会儿马路上就咱们俩,我自嘲地说“陪我到白头的人缘来是你”,你听见了回头瞅我一眼继续用屁股对着我,不顾我在后面如何叫嚣嘲笑你,你依旧头也不回;
我偶尔心里烦闷对你不好好说话,是啊,那会儿总是咱们俩在家,我的青春期没少对你发脾气对你说难听的,那会儿我赌气或者看见别的狗狗就会说“多多你怎么那么难看”,说了不下半小时,你三天没理我,还真是有脾气;
那会儿但凡爸爸在,你就高兴的不知道迈哪条腿;有时候爸爸在家我带你出去无精打采的,我以为你生病了给你搓耳朵,搓半天都不敌你见着老爸,牙花子都咧出来了!;
你偶尔赌气不吃饭,就连你最爱吃的西瓜你都不看一眼,我就差嚼碎了喂给你;想来我们也坏到一起了,你无声的抗议不吃饭,把饭盆里填满土,我对你生气我还是给你收拾干净,赌气那段时间,爸爸也不给你吃饭,我把我的午餐、晚餐趁他们不注意分给你,你见是我,一鼓作气吃的心满意足,对了,那段时间你绝食竟然胖了,那段时间我瘦了;
家里还有一只狗狗,偶尔我觉得对你不公平,我做饭的时候也会偷偷在你碗里多放几块肉;
这几年微博太多的虐狗事件,我在鸣不平的同时却忽略你陪伴我的时间。转眼10年,我工作了陪伴你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你生病了我也是一周后才知道,看着脑门突兀的你,我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我只想你能舒服点跪在地上不断给你揉耳朵,听说搓耳朵会让你不那么难受,那如果你可以立马见好,搓多久我都愿意。
早上一出房间,就看你在我门口趴着,就像十年前一样,蜷成一团等我出来找你,我摸摸你的头四处询问是谁把你抱过来的,你听见我说话的声音抬头看看我,与之前不同的是你很费劲的把眼睛睁开,我摸你的头力度不重你却承载不住,我说你要乖晚上回来就给你搓耳朵;
晚上到家早,听说你今天有没有吃饭,试试水温我又给你换了盆温水,你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但已经不咳嗽了,听说你吃过药了,医院找了医生找了咱们周六就去看医生,我边给你搓耳朵边说这些话,你半垂眼看看我,好像是告诉我别担心,明天就好了;
听说我上班走后,爸妈走了以后,你又跑到他们的卧室门口趴着,对于已经两周都没有吃饭的你,是用尽了多大的力气才起身走过去的我不得而知,大概2周没有动弹,想确认家里的一景一物,想看看爸妈吗?
还有“笨蛋”你没有等来它吧,你会不会心里还有遗憾?笨蛋是唯一一只你可以与之亲近的猫猫,偶尔看你们俩在一起我总是取笑你,临别没看到它,你也会难过吧,应该会很难过吧,毕竟你有那么多的不舍,毕竟你想在多看一眼,在多看看你生活十年的家,再多闻闻家里的味道,还有拼劲全力守护的家里人。
今天看着你不断的喘气,我害怕离开你,我害怕就那么一睁眼看不见你,害怕你一个人离开。
想了半天,我还是抱着你,对不起,我无能为力;对不起,我不想让你自己走。
我找了软垫子给你,把你放在更暖呵的地方,我说别乱动,我去给你接水,你哭了,我紧忙接水回来你还在掉眼泪,那一刻我怕了,我放下水盆抱着你,我知道我留不住你了,他们都睡了,只剩下我和你,你努力的抬头睁眼看我,要我别哭别不舍得你,你最舍不得也是我吧,好久没有这么追着我了,好久也没看见你守在我卧室门口了,你想要用鼻尖蹭蹭我,最后碰到我的时候你闭眼了,我终于无需克制。
你走了,你还是走了,你不给我留一点机会,连明天都给否了。还好,你不是一个人走,还好,最后陪着你的人是我。
对不起,我还是没能照顾好你,对不起,我还是没能守护你到终点。
转眼一看,10年了。说实话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所以我是自私的,我抱着对之前小动物的亏欠来爱你,我从不肯打你,我也拒绝任何人伤害你;但我知道,我投入的爱由之前的亏欠变成对你的专属宠爱。
感谢一路同行,感谢你不屑的“陪我到白头”,感谢我的青春里有你,感谢你听我那些小秘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知道我再怎么裹紧被子抱着你,你耳朵僵硬,你不再呼吸都在告诉我你这次真的离开了。
这一次有遗憾,但这一次我不后悔。我知道你不想走,我知道我留不住你。
没有华丽的辞藻,我不想夸你懂事,我只想说我爱你。
你走的那晚,我哭成傻逼;你走的第一天,提也不能提你的名字—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