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彬琼
我和雨厢姑娘认识十年了。
17岁那年,我们一起进入了全年级最差的文科班。报名那天,她比我晚到一会儿,回家的时候我们已经并肩同行了。虽然是初始,但相聊甚欢。
文科班的差生通常把玩看得比学习要重要的多,我这种“乖乖女”在大环境的影响下内心住着的小怪兽蠢蠢欲动,很快开启了疯狂玩耍模式。
下课的铃声一响起,我们就呼朋引伴,满校园追逐打闹。周五放学,大家就一起滑旱冰、泡网吧。但雨厢真的是乖孩子,永远纤声细语,永远勤奋认真,只不过努力并没有换来好成绩。
于是我这个差班里的“佼佼者”就看不下去了。学学学,学个毛线,有在那瞎琢磨试卷的时间还不如跟我去滑冰场疯玩一把,还不如去北河边压压马路偷看小情侣手拉手,还不如去网吧打个连连看看个电视剧邂逅个小帅哥,还不如骑个自行车满世界奔跑扯着嗓子肆意大喊,还不如逛个超市买点零食侃侃大山……
就这样,雨厢姑娘被我带坏了,不过是心甘情愿一起“堕落”。她闻不惯网吧里刺鼻的烟味脚臭味,但还是陪我去了一次又一次;当年她是个小胖子,怕场面尴尬不敢坐别人的自行车,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要求她不坐也得坐,架着单车驰骋在碧山青野;城里长大的雨厢姑娘当年家教甚严不敢喝脾酒,我们集体怂恿她喝下一大口……
2008年汶川大地震,家乡震感强烈,在教学楼顶层的上课的我们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奔出教室,仿佛从死里逃生。我和雨厢不同班,站在操场上很久都惊魂未定,操场上人头攒动,我们还是穿越人海让双手紧握。
没有经历过生死一瞬间的恐惧,就无法体会活着的宝贵。每天晚自习结束后,我都和雨厢一起回家。因为不知道余震何时突然降临,因为不知道墙壁是否会突然倒塌,我们把每一天都看的尤为重要。分岔路口告别前吃个小奶糕成了我俩最美好的记忆。
年轻的我们在这场地震中突然长大了不少,那是第一次对生命有了深刻的理解。年少时期的友谊在打打闹闹和跌倒爬起中走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
雨厢多有想法,鲜有行动。我不忍心这么一个好姑娘碌碌无为,相识以来,我时常“出谋划策,指点迷津”,只要我觉得好的,就一股脑儿强加给她,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她也不生气,纵容着我的无理和霸道,她迟到,我叨叨;她动作慢,我叨叨;她不思进取,我叨叨。
我俩就典型的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秋天总能包容夏天的燥热和骤变。
大学期间,我忙着谈恋爱,她忙着减肥运动,我们的联系少之又少。每一次通电话,都有说不完话。我出身农民家庭,诸事能将就就将就,容易满足。雨厢不一样,她是工薪家庭长大的孩子,上了大学无论是对穿衣、护肤还是对生活用品都很讲究,品味甩我几条街。每次见她,都觉得她比上一次要美。
终于,雨厢迎来了第一场恋爱,对方成熟帅气又稳重,完全符合她心中白马王子的形象。雨厢爱的小心翼翼,对方对她若即若离。当雨厢流连多家商铺选中一个精致的水杯打算作为礼物送给“王子”的时候,就接到了分手的消息。
雨厢一边恨恨地说着男人花心一边默默地在深夜流着眼泪,这是雨厢第一次感情受挫。虽然我知道这份感情迟早要结束,但我不能阻止她全心全意喜欢他。
雨厢的第二场恋爱我没有看到美好的开头,只看到了悲伤的结尾。可能是从小到大顺风顺水,所以雨厢对任何人都少了一份戒备心。我想她这辈子干过最疯狂的事情大概就是趟过千山万水追逐她的爱情了吧,没有那一次的果敢和勇气,恐怕也不会痛的如此刻骨铭心。
看到她再次受伤,我无奈又心疼。这个天真傻气的姑娘,看似能读懂任何人的表情,却读不懂别人的内心。再好的朋友,都不能太多插手彼此的爱情。我看着她难过,但我无能为力。
2013年的某个夏夜,我俩坐在还没建好的一排排楼房后面的台阶上,第一次听她说起这些经历,我气的恨不得将那男的碎尸万段,她的脸上却是大写的平静。
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强大,但谈恋爱那会儿却动不动哭的撕心裂肺。雨厢的表现是出乎我意料的,她的淡然是我永远也学不会的。不知不觉间,这个大脑运转迟缓的小姑娘已经能在很多事情上独当一面了。
转眼十年过去,我们跌跌撞撞的受伤,踉踉跄跄的坚强,在彼此的生命中都有浓墨重彩的一笔。相互嫌弃又相互喜欢,相互打击又相互鼓励。十年来,我们都长成了很好的姑娘,三观正,目标明。
昨天通电话,雨厢告诉我,过段时间就要订婚了,结婚也是不远的事情了。宋先生不是骑着白马的王子,却愿意给她公主般的生活。我抱着电话激动地说了个没完没了,一个劲祝福她。终于,我们辗转几周,还是撞见了幸福。
真正的友情就该是你一边对着她指手画脚各种不满,一边赖在她身边蹭吃蹭喝赶也赶不走;就是你一边抱怨她不思进取当断不断一边竭尽全力帮她闯过难关;就是从年少走向青春从懵懂走向轻熟还相约以后要坚决在一起不离不弃。
下一个十年,我们必须还要在一起。
彬琼,用认真的态度记录真实的故事。如果你恰好喜欢我的文字,那就点个赞吧!你的肯定是我不竭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