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的春秋

今天中午是表姐家的饭局,本来是给来深圳的大姑的接风宴,结果还没有等大家轮着尽完地主之谊,没住上几天的大姑的执意要回江西,结果开心的接风宴变成了她的送行宴。

大姑此行是被老三从江西接来的,是她的老二儿媳妇这几天刚给她们杨家新添了一个重孙子她来看看重孙子的,虽然她早已儿孙满堂,但是家族的添丁兴旺令老人家还是欣喜异常的。

如今的大姑已经是85岁的高龄,虽然满头银发个头不高,人比较精瘦,但是精神矍铄,只是年轻时的腿疾一直困扰着她,时不时的就痛苦不堪,大家都希望她此番来就常住不走了,毕竟几个儿子都已经在深圳安了家,可是她还是执意要走,我知道她一定是割舍不下一直陪伴着她的隔壁老邻居以及跟她一起从少女时代就已经亲如家人的好友们,这或许就是“远亲不如亲邻”的最好的诠释了吧!

我的父亲是大姑的第二个弟弟,在大姑还在做女娃的时候她的爹妈离婚了,娶了我的奶奶,奶奶当年也是单身,因为爷爷意外离世留下三个儿子奶奶无法过活就只好在媒婆的介绍下改嫁了现在爷爷,由于男方家境富裕对方要求彼此如果在一起就得舍下孩子,就是孩子们不能随嫁过去,当然男方家的孩子也在娶奶奶过门时,大姑就早早的许给了大姑父家去做了童养媳。

所以童年在我的父亲与大姑来说都是一本血雨腥风的书,好在双方的家长虽然没有跟孩子们一起生活,但是奶奶时不时的贴济,三个孩子还算是健康的长大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父亲是家里的老大,虽时不时的有奶奶的接济也不可能过活,年幼时的父亲没有读过书,他带着三个年幼的弟弟给地主放羊,在地里拉着老牛做农活,用勤劳的双手把一个个弟弟拉扯大,并竭尽所能的帮助弟弟们成家。

年幼的父亲是伶俐的,他很早就学会了走街窜巷的买卖,比如就看见谁家杀了一只鸡或者鸭的毛弃之在门口,他就就拾撮去卖了,去换些针线扣子扎头绳的小物件在家家户户的门口叫卖,如此以来把倆个弟弟拉扯大,给弟弟们成了家,后来经媒婆介绍又娶了我的母亲。

后来的父亲听说煤矿上要招工人,赶紧的就带着母亲到煤矿上来找事情做,那时候的煤矿还是新兴行业,来者不拒,所以父亲母亲很容易的就在煤矿上安了家,并先后的有了大哥及我们六个孩子。

虽然父亲母亲都已经成为了煤矿工人,母亲还年年被评选为单位中的“优秀劳动者”但是我们的生活依旧拮据,好在父亲母亲都是勤劳的农民出身,又是养鸡养鸭养鹅养猪我们一家人才可以自给自足。

父亲还学会了织网打鱼,在不用上班的日子他会带着盆与织网去很远的水库打鱼并在那里呆上个几天,母亲与大哥轮流送饭。

母亲说当时的水库离家里很远,并没有任何的代步工具,就只有走着山路,那回程的夜里有那如狼的瞳孔放大的如雾一般的绿幽幽的隐色在森林的各个角落散布,如鬼魅般黑黝黝的影子时刻要挟持你似的,不禁让人不敢出声毛骨悚然……

幼年的大哥也是吃过很多的苦头的,母亲要去煤矿工作,给父亲的饭经常是要他去送的,虽然森林里有时常有狼出没但是所幸大哥与父亲母亲都没有碰到过。

我们家除了养了一群的孩子与一群的动物,再者就是种了很多的菜地,一方面是可以自给自足,还有那鸡鸭鹅与猪的吃食都可以供给。

我排行老五,那些个家务活都给大哥大姐分派去了,轮着我就帮助母亲拉着木风箱唱着歌陪着母亲做饭,洗碗。

母亲是勤劳的母亲,但是父亲虽然也是勤劳的父亲,但是脾气暴躁,或许是幼年被母亲“抛弃”所至,那也是情非得已,如果奶奶当时不改嫁,那么一个女人,又没有田没有地只是给地主做工怕是三个孩子都早已不在人世了吧!不如趁着年轻又有姿色嫁与地主这样子或许还是可以保全三个孩子的。

我想奶奶当时再嫁一定是也考虑过诸多因素的,在那样的年代,一个守寡的女人又没有任何的谋生手艺是无法独自将孩子们养大的,与其娘四个一起挨饿不如让她赌一把,一个人来背负着骂名,至少三个孩子还有继续存活的余地。

这次她终于是赌赢了,虽然她是再嫁,但是这个男人对她还算是宽容,他或许也算是个精明的男人,不允许奶奶带着孩子嫁过来只是不希望老了落得个家产旁落,奶奶与杨家爷爷后来又共同生育了4个子女,再加上奶奶未嫁过来时杨爷爷已经有四个子女,这一支脉算下来真的是儿孙满堂了。

杨爷爷我从未见过,奶奶倒是经常会来家小住,当时我母亲正生了大姐她来照顾,一看是个女孩子气急败坏的要儿子把这孩子给送人,母亲或许从她们娘倆的神色中揣摩到有那么个意图,结果她们的阴谋没有得逞,于是父亲耿耿于怀,对母亲没有过好脸色,甚至对母亲动了手……

记忆中奶奶是不喜欢母亲的,具体的还是应该母亲生了大姐以后,奶奶就特别的不高兴,那个时候父亲看上了一个年轻漂亮不会生育的寡妇,奶奶想反正已经有了个大孙子是李家的后代,闺女就留给我母亲吧!她怂恿儿子跟儿媳妇离婚,支持他娶那个寡妇……

母亲不同意,父亲就折磨她,一句话不顺他的意就破口大骂,甚至动了手,随手操起个铁铲,椅子或者没有武器时就抓着母亲的头撞墙……邻居上来解劝他就对邻居破口大骂,以至于再也没有人敢来劝架。

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不愿离婚,只是默默的忍受,这一忍就忍了60多年,父亲还是不断的挑衅打骂母亲,后来他们在一起还陆陆续续的生了四个子女,后来父亲对母亲还是一直的打骂,直到我长大,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还一直是这样……

期间父亲几次住院,几次被折腾得死去活来都是母亲在身边不离不弃的照顾他他病好了还依旧如是……

每每想到母亲受的虐待,都替她觉得多么的不值啊!一个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给了他,一个女人最深沉的爱都给了他,如今他们都已经白发苍苍,多么希望这个愚蠢的男人在人生迟暮之年能感觉到母亲对这个家的巨大的奉献,能感觉到母亲对他这个男人的固执的爱……

我曾经一次次的要求母亲离开他,可是她就是那么的固执,在他生病的时候不离不弃的呵护,母亲生病了他却全然没有事情似的回老家去住段时间回来……

女人这畸形的爱,痛苦了这一生,或许她会记得刚结婚那时短暂而快乐的日子支持了她永恒的爱恋,她就是那样固执而坚定不移守着自己的位置,她的心从未改变!或许这是我们不能理解的一种感情,好吧!但愿这是她可以承受的所谓的“爱情”

哲人有云:亲情是雨后的那滴甘露,滋润了原本贫瘠的土地;

亲情是破晓的那声鸡啼,唤醒了原本沉睡的大地;

亲情是汪洋大海上的那叶小舟,拯救了挣扎在其中的人们;

亲情是漆黑港口的那盏孤灯,照耀着那返航的人们;

亲情是阳光古道上的驿站,亲切着浪迹天涯的游子。亲情是良药,可以自愈你受伤的伤口;亲情如美酒,愈久愈香醇,亲情如影子,无论贫富,无论贵贱,总是无怨无悔的伴你一生……

如此我或许懂得了母亲的良苦用心,她这是大爱的一种体现啊!她为了给我们一个避风港,所以父亲带给她再大的苦难她对我们都是一直不离不弃的给了我们一个还算是温暖的家,此刻我只想说:亲情是多么的可贵啊!母亲的爱是大爱啊!母爱无疆!祝母亲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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