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沈从文3.还是媚金

彼岸花

那只人中之豹

奔跑在辽阔的草原上

用柔情似水的歌

俘获了我的心房


从此

野菊山为你灿烂

油菜花也为你金黄

我只是那一片深秋的红叶

将全部身心交付于你如风的手掌


那宝石洞中并没有宝石

只有漫天星辰遥遥相望

还有情人的诺言

正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你说纵然天空落雨如刀

你也会不顾一切来到我身旁


我沐浴更衣

仿佛进行着圣礼

把漆黑的长发挽成一个大髻

挎着装满酒的葫芦和全部嫁妆

还有那把锋利的小刀

它将沾上羊羔的鲜血

血染的嘴唇将许下最重的誓约


今夜的星星真个明亮

像宇宙的迷宫在天上闪耀

我不想在目眩神迷中睡着

错失情郎到来的第一道目光


我盯着幽微的山洞口

仿佛那里有最大的宝藏

我唱着一切歌

赞美豹子的武勇与风流倜傥

我盼了又盼

望了又望

思了又想……

可眼前还是没有出现豹子的脸庞


你是在熟睡中忘记了誓约吗

还是流连于那不知名的野花野草

抑或你只是一句轻薄的玩笑

害我在洞中痴等傻想


苍穹早已斗转星移

月亮也已踱步到了西方

今夜爱情之花注定将在等待中枯萎

我媚金的身心也将在等待中凋零

身体柔美的弧线坠成一个个结

没有人能解开

除了你的赴约


东方既白

你仍旧没来

莫非你在寻找那送我的礼物

哎,傻缺呀

谁稀罕你的羊

我要的是那迟到的情郎


心跳逐渐演化成心塞

心塞又发酵为心痛

我已在失望中碎成一颗颗细沙

没有你的温度

魂魄早已在孤寂中冻僵

仿佛万箭穿心

那插在心上的红刺

是一朵朵猩红的彼岸花


杳无音信的豹子呀

是否一个美丽的完人

菩萨就得赐给他一点说谎的本能

好让你不再完美无瑕

我也好就此告别芳华


彼岸花开满了山崖

她们摇曳成一片片血海

如今,将你的谎言之刀

插进我的胸膛

让我也流淌成

一株含笑的曼殊沙华



血性的女子总是偏执

容不下一点爱情的渣滓

甚至包括那一丁点怀疑的沙子

你不是要我的血吗?

给你便是!


续:后来,豹子抱着小羊来赴约,媚金奄奄一息,血腥味弥漫了山洞,豹子抱着媚金痛哭。当媚金知道缘由后,并不责怪豹子,她知道豹子是爱她的,只是为了寻找那只最完美的羊而错过了赴约的时间。

媚金说:我是要死了。我不恨你。不要哭。我知道你是爱我,并不怨恨。

豹子拔出媚金胸膛的刀,插入自己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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