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敲下“我看见风了”时,便想起“听雨”,观风听雨,对大自然的这般感受总会延伸到人类的觉知和感悟。
风本就是看不见的,却能够通过周围的动态而被知晓,雨本是无声的,却能从它的坠落中幻听乐章。
事物的本质常常是我们所无法看见的,唯有用心,才能领悟其真谛。
其实,“我看见风了”,的确是看见了风。
在工作中,那些属于我的思绪大部分是杂乱的,但有一天,竟也在窗外矮灌木的吸引下变得明了清晰,那一刻,仿若身处自己的心灵园地般舒心和惬意。
从洗手间出来,在楼梯的转角处,有一扇大窗户。
本该和往常一样,径直走下楼梯回到工作隔间,但却留意到湛蓝的天空,于是走近窗边,当清凉的风拂面而来时,便愈发为此刻的停留而窃喜。
似清风徐来,不剧烈亦不娇柔,大抵,春天的风多是这样恰到好处的温柔。
窗外是一大片居住的屋子,近一点儿有条旧马路,路旁的灌木久未清理,其中间还夹有一颗矮树,它们随风飞舞,仿佛无拘无束。
这都是并不美观的景,但在视觉冲击下我却心中一怔。一切安详宁静的像是张相片,但柔光下的灌木和矮树把静打破,没有人群的聒噪没有车辆的汽鸣,仅仅是它们随风摇晃,就已然“无声胜有声”。
如果窗户紧锁,我便感受不到风,如果不是灌木的摇动,或许,我便看不到风。视觉和触觉,就如同发现和探寻一般循序渐进。
那一刻,一切仿若虚空。我静静的站着,感受风也看着风。肆意摇摆着的树枝,是我眼中唯一的动。
诚然,自然万物中存在着太多静、动之景,千年、万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它们不断更替,却只有当人类出现时,才变得有意义。
主体和对象在审美活动中建立关系,并开始相互影响,景因成为审美对象而体现出价值,而人类,在景中进行最具本己性的精神交流,并融入自己的情感而进入超越性的生命状态。
于是,透过风,我想起了人。
你是否有像看到风感受风那般,认识和了解过一个人?
人,大多是两面性的生物。人群中和独处时,我们常常会展现不同的自己。
我自诩是一个“静若处子,动若疯兔”的人,有人无法理解我的狂热,也会有人看不到我的寂寥。但静和动的转换,本就是一种源于内心对环境的适应表达。
人群中,适当的显示热情,独处时,自然的沉浸于淡漠。这是一种更为深入的对自己的探索,也是一种面对世界的保留。或许,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风本就不着足迹,人,亦是如此。
听见一个人在人群中所说的话,并不代表我看到了他。
风会使树叶飞舞,人会有真实的内心。我说我看到了风,或许更多的是看到风的行迹。
就像,如果我想看到你,那一定不是因为我看着你的肉体和听到你的话语,而是了解你的内心,知道你如风一般的原形,当然,这里的看到是一种人与人之间深入的探寻。
带着面具的我们,无半点乖戾,在接触彼此时温顺无比。
假使那一扇窗户禁闭,我想我不会感受到风的存在,就像哪怕面对面的我们带着隐形面具,也终究是隐藏着各自的心,你出现在我眼里,我却始终看不到你。
人和人的相处,或许本就不复杂,彼此坦诚便得以感受对方的心。但因人的经历不同,于是会少了一些共情,在抽离自己的同时,拒绝着被深析。
四季的风总不会相同,就算是同一个季节,也不会总遇见同一阵风。
人生中遇见不同的人,他们亦不会始终驻足。
路过你的生命,只是他们旅途的一部分,但就如同我们无法感受每阵风一般,他们的参与都不会太过完整。
你会在某个时间点中,真实而深刻的感受、了解一个人和以及他所带来的影响,会是在某一个充满朝气的清晨,又或是在某一个寂寥的日暮,知己、爱人,他们总会来到,就像风一样。
来或不来,都不重要,其中的关捩是你是否看到。
我在路上行走,能感受风吹过脸庞,我知道它是风,但我并未急切的想看到,哪怕我知道摇晃的树叶和地上闪现的光斑就是它的存在。
有些东西,因为已经融入生活,于是变得不再独特。
人类的感官,大概就是如此。风的触摸让我知道它是风,我便不再去看它每一次是如何出现,是如何想被我了解,或许,吹落叶是悲凉,吹云彩是悠闲。
那么人与人呢,或许是在关系中习惯,这种关系甚至让我们误以为是习惯了一个人。
我十分享受和好友交谈的时光,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从彼此的关系中抽离出来,再一次去认识不一样的对方,这样一种谈心,使得我们彼此看见。
而这样的一种看见,就像是看见那令人欣喜的风是如何令人欣喜的,它缓缓地吹来,在这一亩花田里小心翼翼的抚慰着每一朵花乃至每一片绿叶。
风或许看不见,但通过树叶通过云烟,便知道它的到来。
人的内心本是看不见的,它需要另一颗心的共情才得以探寻。
最后
愿你能够像感受风一般,用心去感受走进我们的人,像看见风一样去看见他们。
摘下你的面具,真切的进入他的眼。
保持真诚,充满耐心的相互了解,像静下心去感受一阵风一般,和爱的人进行一次心灵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