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读书时,我有一种崇拜大师的情怀,尤其民国时期文化界,真的是大师辈出的年代,比如王国维、陈寅恪、胡适、钱穆,钱钟书等等。崇拜他们学识渊博,学贯中西,博古通今的才学。佩服的同时,更是想学他们那种知识渊博的能力。或许这只是一种理想吧!
在这么多大师中,尤其崇拜陈寅恪,钱钟书的渊博。
在这里说一下陈寅恪大师,他早年就开始游学西方二十三年之久,世界许多的知名大学都有他的足迹,如德国柏林大学、瑞士苏黎士大学、法国巴黎高等政治学校、美国哈佛大学等著名学府,但未曾获得一个学位。因为文凭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张废纸而已。在留学期间,陈寅恪学习并掌握了蒙、藏、满、日、梵、英、法、德和巴利、波斯、突厥、西夏、拉丁、希腊等二三十种语言,尤以梵文和巴利文特精。真的是学贯中西,一点没夸张。
季羡林对陈寅恪先生推崇备至,包括后来成为著名历史学家的周一良,也感叹到:“别的先生学问固然很大,但我觉得自己将来或许也能达到,而寅恪先生的学问则深不可测,高不可攀,简直让人不可企及。”因为治学讲课常有新解和宏论,陈寅恪之名声很快响彻北平城。他的课,不但清华的教授,如朱自清、吴宓等经常前来听,连北大师生也成群结队,跑到郊外的清华园来“做客旁听”。当时有个趣事:北大学生见自己老师也来当学生,遂称陈寅恪为“太老师”。
郑天挺却称他为:“教授的教授。”
吴宓却赞其是:“全中国最博学之人。”
梁启超也由衷佩服:“陈先生的学问胜过我。”
大师傅斯年更是惊叹:“陈先生的学问近三百年来一人而已。
当年的华北学术界分成两派,一派是本国培养的学者,一派留洋归来的学者。本土派认为,洋派不懂国情,学问再高,也解决不了中国问题。留洋派觉得本土派迂腐狭隘,不懂得运用现代化工具。因而两派互相瞧不起。但不管哪一派,谁都不敢瞧不起陈寅恪,这在学术界堪称传奇。
哲学家金岳霖回忆陈寅恪时,曾提起过一件小事:有一天我到他那里去,有一个学生来找他,问一个材料。他说:“你到图书馆去借某一本书,翻到某一页,那一页的页底有一个注,注里把所有你需要的材料都列举出来了,你把它抄下,按照线索去找其余的材料。”这学识和记性可真的不可思议。
再说一下钱钟书,很早看书时,书上曾说,在清华图书馆的绝大部分图书,都有他的笔注。钱钟书19岁那年被清华大学破格录取,一入学就发宏愿“横扫清华图书馆”,历来被传为美谈。当时清华图书馆藏书很多,中文洋文都有,整日开放,但许多同学都摸不到门,钱钟书可谓地道的行家。他阅读面之广,连许多教授也叹为观止。
有一次,在校园咖啡馆,曹禺见吴组缃进来,便偷偷对他说:“你看,钱钟书就坐在那里,还不赶紧叫他给你开几本英文淫书?”曹禺和吴组缃也是1929年考进清华的,是当时著名的校园才子,他们都很佩服同年级的“清华第一才子”钱钟书,知道他学识渊博,阅读量大。吴组缃听罢,便走到钱钟书桌边,请他给自己开录三本英文黄书。钱钟书也不推辞,随手拿过桌上一张纸,飞快地写满正反两面。吴组缃接过一看,数了数,竟记录了四十几本英文淫书的名字,还包括作者姓名与内容特征,不禁叹服。几十年后,钱钟书和吴组缃都成了著名作家,见面时钱还爱考问一些冷门典故拿吴打趣,比如“马克思第三个外孙女嫁给谁了?”吴组缃只好回答不知道, 但不免反击说:“你专会搞这一套!”
钱钟书先生23岁,便写出了那本中外有名的小说《围城》。后来著有《管锥编》、《谈艺录》。这两部学术著作仅引征书籍就多达4000多种。足见读书之多令人汗颜。
以上两位大师,一直是我印象深刻的大师。
什么是大师,大师就是知识的垄断者。有时候,回想一下,现在社会安定,人民生活富裕,资讯发达,有条件去国外读书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为什么如今的时代不出大师了?我想是不是有如下原因:
其一,现今,由于互联网和科技的发展,使知识和信息带来了不断爆炸式的增长。可能每一天每一个小时,世界上所产生的信息量和知识量,都使一个人一生也难以阅读完。
其二,现如今各种专业知识门类,更是不断在深入细分,分枝越来越复杂精细化。使人很难达到知识的顶峰。
其三,现在的社会,充满了各种名利诱惑。有点成就,就开始沾染各种媒体谋求利益和知名度了。很难让人好好沉下心几十年去学习和做研究了。
或许还有很多因素等等。时至今日,那些大师们依然是我们敬仰和学习的榜样。人生要学会终生学习,不断丰富提升自己,乃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