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市第二十九中学 王悦
《烛之武退秦师》是《左传·僖公三十年》中一段情节完整的文字。文章叙事曲折有序，写人生动传神，联系前后相关事件进行阅读，能够让我们全面认识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领会其中的人文精神，并学会古为今用。学校拟成立“模拟联合国”，并策划系列活动。第一次活动的主题是“学做外交家”。大家准备选择《烛之武退秦师》这则经典案例来学习外交之道。假如你是“模联”核心成员，请你和社员一起参与以下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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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01 一幅地图
外交家需要胸中有丘壑，眼中有乾坤。各诸侯国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需要理性分析。请你结合下面的地图，分析郑国面临的危急形势。
学习成果
@生
秦、晋夹击，包围了郑国国都新郑。晋军驻扎在位于新郑北边的函陵，秦军驻扎在位于新郑东北方向的汜南，导致郑国国都岌岌可危。所以文中佚之狐说“国危矣”，烛之武也说“郑既知亡矣”。
【王老师点拨】
用读图的方式读史，是理解历史事件的基本方法。对地理形势的分析，有助于我们认清局势，从而为全面理解后文中每个人物的言行做好铺垫。兵法中说：“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可见秦、晋联军的兵力远胜郑国。郑国处在平原地区，交通便利，但也容易被攻打，所以国都新郑此时十分危险。这里的“国”指国都，并非指秦、晋将整个郑国围住，这一点从地图上也能清晰看出。而郑国的南方尚有楚国，其实力并不弱于秦、晋。秦、晋的联合军事行动，一定程度上也是对楚国的试探。此外，郑国紧靠周王室的京畿地区，对任何想要称霸的诸侯而言，这一地理位置都极具诱惑力。
任务02 一则代言
基辛格曾说：“中国总是被他们最勇敢的人保护得很好。”烛之武就是这样最勇敢的爱国者。但外交家烛之武在接受任务时心绪复杂，做出决定很不容易。请你替烛之武代言，谈谈临危受命的原因。
学习成果
@生1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想答应国君，因为我心里是有不少怨气的。国君早年不肯重用我，现在国家危难了才想到我，所以我故意说自己“今老矣，无能为也已”。但后来想想，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毕竟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再说我也不是一般老百姓，是士大夫，所谓“大夫与国同休戚”，从国家大义的角度出发，我必须临危受命。
@生2
国君地位尊贵，他肯放低身段向我致歉，确实让我有些感动；再加上国君对我说：“然郑亡，子亦有不利焉。”确实，郑国的存亡与我本人利益也是密切相关的。如果国都被攻下，我烛之武自然没有了立足之地；最重要的是，国难当头，小我应服从于大局，国家利益高于个人利益。
【王老师点拨】
这一活动是帮助同学们深入烛之武的内心，探察他与郑文公进行这段对话时背后的心理。这里有一个小问题：烛之武口口声声称自己“老”，那么他到底是多大年纪的人呢？冯梦龙在《东周列国志》中这样描写烛之武：“年过七十……须眉尽白，伛偻其身，蹒跚其步。”有部分同学赞同，认为这确实是他们心目中的烛之武。但也有很多同学立刻提出反对意见。因为课文中说他“夜缒而出”，这个“缒”是用绳子拴着人从上往下送的意思，如果烛之武真是年过七十，恐怕他没有这个身手吧！其实《左传·文公十七年》（距离僖公三十年已过去二十年）中有记载：“往年正月，烛之武往，朝夷也。”这句话是说，“去年正月，烛之武陪同太子夷前往晋国朝见”。可见二十年后，烛之武还能参与这样重大的外交活动，我们可以推测“退秦师”时他的年龄最多在五十岁左右。但根据郑文公即位时的情况推测，秦、晋围郑时，郑文公已经在位很久，年龄应当不小于六十岁。所以郑文公不仅地位尊贵，而且年长于烛之武，因此他的诚恳道歉，烛之武自然是要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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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03 一点妙悟
烛之武的游说之辞是经典的外交辞令，非常精彩。请写下你的几点妙悟，并在社团演习会上把你的妙悟分享给未来的外交家们。
学习成果
@生
许之以利：烛之武一开始并没有提郑国的情况如何，而是放低姿态，表示要替秦国考虑。他先指出秦国的核心利益所在，接着提出郑国可以做出的最大的利益让步，以此来诱惑秦伯。
挑之以怨：烛之武基于对秦、晋两国关系的精准分析，从晋惠公食言之事切入，含蓄地指出两国的矛盾，激起秦伯对晋侯的不信任。
陈之以理：烛之武的论述层次清晰：先陈述形势，分析利弊取舍；再找出理由，显得冠冕堂皇；最后从无利到有害进行分析，彻底打动秦伯。可谓环环相扣，逻辑严密。
尊之以礼：烛之武的外交辞令始终注意分寸，以尊敬取得对方的信任，比如“敢以烦执事”“舍郑以为东道主”“君亦无所害”“唯君图之”等。
【王老师点拨】
同学们考虑到的角度较为全面，但可能不够深刻。“利”是弱者能在这场外交中取得成功的核心原因。所谓的做“东道主”，为“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困”，是否仅仅是为外交使节往来提供所需的食宿资费呢？如果仅仅是这点利益，又如何能打动秦穆公呢？实际上郑国此番游说暗含了允许秦国驻军这一极大的诱惑条件。而文章结尾秦国撤军时留下杞子、逢孙、杨孙戍守，为后来的崤之战埋下伏笔，也可以侧面印证这一点。有同学可能认为，既然这样的条件是丧权辱国，烛之武为何还要提出呢？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兵临城下，形势危急，已经没有更多选择的空间了。这样的选择，实际上对此时的郑国和秦国都是有利的。秦国攻打郑国，本来也不是简单地帮助晋国而已，而是有自己的扩张企图。秦国疆域虽然辽阔，但多是荒凉之地，还靠近西边和北边的少数民族，这一点在前面的地图上也能清晰地看出。秦穆公本就是野心勃勃的雄主，早有东进称霸之意。郑国虽然国土面积狭小，却靠近周王室的京畿地区，且经济发达、交通便利。能从攻打郑国的战争中分得一杯羹，获得将来东进称霸的资源，是秦穆公愿意参与这场战争的根本原因。烛之武正是抓住了诸侯关系中的这一个“利”字，迅速激起了秦穆公的兴趣，才有了进一步游说的机会。
此外，晋惠公食言之事其实在历史上曾出现过两次。除了文中提到的“许君焦、瑕，朝济而夕设版焉”，还有公元前647年，晋国饥荒，向秦国求粮，次年冬，秦国饥荒，晋国却并未相助。为此秦穆公曾于公元前645年伐晋，俘虏了晋惠公。但这两次恩怨是秦穆公与晋惠公之间的，并非发生在此时晋国的国君晋文公身上。这不是逻辑上的偷换概念吗？而且晋文公与秦穆公有双重姻亲关系。烛之武拿这些作为理由，似乎并不合理。但烛之武清楚地知道，君王的背后就是国家，诸侯之间，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晋国如果在战争中获利，就会变得愈加强大，间接侵害的是同样想要称霸的秦国的利益。二者的矛盾眼下虽然不曾显露，却迟早要爆发。所以秦穆公并不在意烛之武“偷换概念”，这反而给秦国提供了一个较为堂而皇之的撤兵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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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04 一副对联
社团想向全校师生宣传本次活动，并设计了一张活动海报，海报上烛之武的画像旁，需要配上对联，请你试拟一副。（如果觉得自拟对联有一定难度，可以根据上联，对出下联。上联是：不亢不卑，徒手对酋敌。）
学习成果
@生1 有勇有谋，妙口说秦君。
@生2 不紧不慢，言语退秦师。
【王老师点拨】
这个活动的主要目的是总结文本，对于音律格式并不十分苛求。不过，还是要尽量注意内容合理，以及下联最后一个字当为平声。
老师对的下联是：有理有节，掉舌止干戈。这里的“掉舌”出自《史记·淮阴侯列传》，就是游说、谈说的意思，符合本文的主要内容。“止干戈”既是指烛之武通过外交手段制止了一场大战，也暗指“武”这个字是由“止”和“戈”组成的，不用武力而让对方屈服才是真正的武功。这个“武”字既是主人公烛之武的名字，也是文章结尾晋文公所说的“以乱易整，不武”中的“武”所指的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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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外活动：一段说辞
活动结束后有同学提出：如果当初郑文公派烛之武去晋侯那儿，烛之武又该如何措辞呢？请你用今天学到的游说技巧，模拟烛之武的语气，用白话文或文言文写一段说辞，不超过300字。
【王老师点拨】
这个活动旨在将文本的阅读与写作相结合，帮助同学们对文本生成更深刻的理解，把握外交思想的内核与手段，能够转换视角，更全面地看待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