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文品】车窗外的四季

【文】风无情五七

车窗外

      飞驰的列车在广袤的大地上行进,玻璃窗上映照着车窗旁托腮而坐的人们,窗外的树木山川河流急速的后退着,车厢里的人们有打牌的、读报的、嬉笑怒骂的、打鼾呼呼大睡的、哄孩子的、看电影的、抽烟的、亲热的、吃东西的……在这个狭小一节车厢内人们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着,无论是什么原因聚在车厢内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进发着。

      列车从南到北或是从北到南,一路二十几个小时领略着窗外的自然风光,北方绿油油的麦田,不知何时换成了翠绿萤莹的水稻。或者是笔直挺立的玉米丛丛渐变成弯了腰的金灿灿的水稻。有时候则是满眼的绿的香蕉紧密的排着队不屈昂着头,柔弱的树上浑身上下抱满了香蕉,在重压之下还坚强的挺立着,而北方的玉米,长着细高个却只能有两颗玉米棒子,还真是优生优育啊。

      有时候碰到了大片太阳般明亮的油菜花田,从山上一路蔓延而下,起起伏伏的田地上到处飞舞着蜜蜂和蝴蝶,忙着采蜜。翻过长江梯田逐渐多了起来,一条条黄土隔离出来或圆或方或梯形或云形,土圈里面有绿有红有紫彩虹似的争相比着美艳。夏日田地里微风翻动着金色的麦浪或者谦逊低垂着脑袋的稻浪,丰收的喜悦在田间地头蔓延着。

冷山

      印象极为深刻的是清寒的冬季,一派肃穆的萧杀之气,北方的树木绝大数都掉落了树叶,光秃秃的,唯剩深褐色干枯的枝枝丫丫在冷风里孤寂地摇摆着,似乎极力招摇着春天能早点来到,车行过水面,上面已凝结成冰,偶尔会看到水边敲开冰的垂钓人,仿若时间凝滞,已在天地间苦坐了千百年。窗外也有飘雪也有飘雨,既有狂风肆虐,将大片的树木吹的直不起腰,也有细细微风,轻柔抚着路边枝叶飒飒摇。窗外既有奔涌的湍急河流,也有缓缓悠悠一路哼唱着入海的小溪流。

      窗外北方的山川体量总是异常庞大,往往绵延成百上千里,起起伏伏不知何时才能够行出大山,隧道一条接一条,若在白天里,车行其中白天黑夜频繁地切换。行至江南,那里的山川自是秀气异常,广阔平整的地上,好似春日冒出的竹笋,一棵棵(这里用棵比用座似乎更合理)山就从平坦的地面笔挺地直立着,灰白色的石头上面的绿植要比北方的大山上少很多,看起来总是秃秃的孤零零的。

      有次车厢里面突然出现一位极度严重的烧伤人士,挨着向大家乞讨些钱,看他慢慢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当看到他极度狰狞扭曲的面容,居然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其实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了不应该有如此脆弱的心理,可事实上却是吓到了,邻座的几个人赶紧说,你先走吧,看把小姑娘吓成什么样子了。隐约间听见他说了句抱歉,继续向后方走去接着讨要。现在想来我当时应该勇敢些,应该力所能及的给他一些帮助,狰狞的背后曾经也是朝气蓬勃的人,那是经历何种不可言说的痛苦才会这样。

      无论列车如何行进,无论窗外如何变幻,人类始终作为主体而存在,用感官感知着外在的一切事物,用脑力和体力改变着世界,人类历史的变化是由个体各自生活的历史综合作用的结果,如沙粒汇成大漠,如水滴汇成大海,个人的作用拎出来极度渺小,而群体的汇聚力量却无穷大,可掀起惊涛巨浪,可扭转星河天地。所以人当心怀善良,汇成大的良善力量,人类才有更好的未来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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