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二十二日学校放寒假,曹春月整理完毕自己床铺,背起新买的双肩黑色包,里边装了几本自已喜欢读的小说,搭乘回老家的公共汽车,一路上精神抖擞,没有磕睡,头一直斜过去,透过汽车玻璃,双眼向窗外望去。寒冬腊月的高速路上,三天前的那场大雪,白茸茸的复盖着平川山坡,小溪河流。路边的松柏,柳树都穿着白色羽绒服,站在天地之中经历着寒冷的考验。路边的铁皮护栏上白雪是一条长龙,护栏外沿上还结了掺差不齐,长短各异的冰棱条。路面上积雪在车轮重压撵过后,现显出两条黑颜色的彩带,时而是直溜溜的通天大道,时而是延绵逶迤的九曲黄河。那就是现代化高速公路的艺术画廊。
曹春月坐在大巴车比较往后的一排座位上,旁边是从广州打工回老家过春节的一对小俩口,听说话口音,男娃是地地道道的西武县人。出门多年说话的口音没有改变,把鸡蛋还是叫鸡淡,把奶奶还是叫爸。意思是说,回到家里,一定要让奶奶给你做甜醪糟荷包鸡蛋吃。那女娃是广州娃,人家不说地方活,人家全说的是普通话。女娃问:“鸡蛋就是鸡蛋,你为啥把鸡蛋叫鸡谈?奶奶就是奶奶,你为啥把奶奶叫爸?”就是为了两句地方方言,那男娃也说不出什么道理来,只是硬强辨,俩人长时间争论不休,逗得前后左右在坐的本地人都哈哈大笑。
曹春月不愧是学新闻报导专业的,她就从背包里掏出小采访笔记本,记录下了这个小故事。
一路上,她还细心观察,看到了春节回家过年,公共車上每位出行的男女顾客,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神采奕奕,好像都做好了回家过年的准备。她旁边坐着一位从上海回家过年的中年妇女。从表面上看,精明灵俐,很有气质。上車后,一直和别人不曾打招呼说话。从不断接电话说话交流中,肯定是个老板。她说话时,总是带着温馨的语言说如何如何去解决问题。当对方还不完全理解时,她也会大发雷霆,大吼大叫,或用上海方言批评几句难听的话。
一路上,曹春月雅赏不尽,感慨不尽。看到开大巴車的师傅,年龄不过四十五六岁,正值身强力壮,工作精神饱满,眉宇间长了一棵黑痣。通常说右为福,左为财,那他是气宇轩昂,福财双全。再看看跟車卖票收钱的小伙子,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穿一身蓝色水洗布牛仔裤,腰间系着黑色皮钱包,看一看,不用猜,一眼都会认出这是父子俩。子从父业,共同劳动。儿子脸上也有棵黑痣,长的被老子更有福,老天爷给安排在嘴唇的右边,这叫吃相,也叫说相,有海吃海喝之意,还有巧舌如簧之能力,真仍是上阵父子兵,挣钱连环马。
曹春月一路上观察细致,想象丰富,怀着美好的心情分享大自然的纯天然美景。大巴车开进了岭南服务区。她急忙去了趟洗手间,方便完了之后,站在服务区看到茶水炉前排长队的男女人群,又有何感想的时候,只听到穿牛仔裤的跟車小伙子站在车门前大声高喊:“西武县的客人上車了。”
曹春月急忙跑过去,上車后迷起眼晴就睡着了。
曹春月回家了,终于回家了。她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到满山坡头上的柿子树,叶子落光了,柿子掛在树梢上红红的数也数不清。只有几只黑老娃在树枝上飞来飞去,鹐的柿子落在地面上。你要问这是为什么,市场经济调控太让果农失望了。现在市场上销售的水果品种繁多,柿子售价低,收回来的柿子钱,还不够聘请来临时打工人员的劳务费钱。因而柿子宁可烂在树上,也没有人去变卖它,就成了滞销商品。
曹春月还记得前些年,当人们生活还处在饥不择食的困难时期,柿子树村里到了金秋十月收获的季节,柿子虽然售价很便宜,柿子可是柿子树村里村民的一项主要经济来源收入。大部分柿子销往甘肃,青海,宁夏和新疆地区。到了柿子销售旺季,来柿子树村里购买柿子的人群,头上戴着白布帽,身上穿着翻毛羊皮袱,全是回民朋友,进村说着生硬的西夏固海方言,把馒头叫馍馍,把柿子叫柿柿,见到村子里的女孩子和妇女,右手弯曲在胸前,还说什么哑克西。
柿子树村里的村民到年底就靠柿子卖出去換回来的钱,到了年关,给家里老人小孩,都要扯回各种颜色的花布料,做几件过年的新衣服。还要买菜呀,买肉呀,买一应具全的年货,热热闹闹过大年。
曹春月兴冲冲的走到自家大门口,双手推门进去,站在院子里,高兴的大声呼叫:“夏花,夏花。”这句夏花喊出口,传到屋子里,秋菊和冬梅,还有她二奶奶,都以为是夏花回来了。秋菊和冬梅充满着惊喜,什么事情都不顾,冲着从屋内跑出来,声声呼唤着夏花姐姐。二奶奶紧跟其后,激动的用衣服袖子擦拭泪水,同时也大声叫着夏花的名子。
曹春月见到两个妹妹和奶奶都在齐声呼喚叫着夏花。夏花她人在哪里?明明是她回家了,她们怎么就没有看到?只想着夏花,夏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待她上前一歩正要问个清楚,秋菊和冬梅视而相望,神情恍惚,异口同声的都说不是夏花姐姐,是春月姐姐。
二奶奶见是春月回来了,上前抱住春月老泪纵横,有气无力的问:“春月,是你一个人回来,没有见到夏花?”
曹春月急着问奶奶,夏花她怎么了,夏花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全都惦记着夏花。这时候秋菊和冬梅,忍不住姐姐春月再三催问,幼小的心灵防线最容易被打破,象是决了堤的水,奔腾咆哮,哇的一声,哭泣不息。俩人紧紧地抱住姐姐仰面苦诉,只是断断续续说到夏花姐姐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回家了。她们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爸爸领着村子里的几个人去省城里去找,都没有找回来。
曹春月听了俩个妹妹几句话,是晴天劈雳,祸从天降,大惑不解的是,她去城里上大学,走了才半年时间,家里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曹夏花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妈妈为什么生病住院?这两个大事儿,就一直瞒着她?她先问奶奶知道不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曹黑娃他二妈,确实不知道家里发生什么事。只知道夏花是在某天中午放学回家后,没有吃饭,背着书包就出门走了,去了那里?谁都不知道。你爸爸去派出所报案立案,还印发了三千多张寻人启事,在村子里张贴,县城里张贴,省城里张贴,没有一点消息。因而,把你妈妈气的每天以泪洗面,茶饭不思,久而久之就生了闷气,一会儿谓疼,一会儿心绞疼。咱们这小地方农村医疗站医生治不了她的病,催促着快去县医院检查治疗,不要把病人耽误了。
曹春月知道妈妈已经住院了,更是心急如焚,急得象疯了一样。自言自语的问奶奶,妈妈住院了,患的是什么病?谁在医院陪护着?妈妈一个人在医院吃饭,喝水,按时吃药,还要上卫生间,都需要有人帮忙照顾,她现在就去县医院照顾妈妈去。
奶奶好言劝说,你妈妈去住院,只有把你爸爸找回来,让他先在医院照顾你妈妈几天。你爸爸和你妈妈虽然离婚了,有些事情他总是不能不问不管,家里没了个男人,好像家也不是个家。你妈身边缺少个帮手,缺少个出主意管事的。一日妇妻百日恩,你妈病了,你爸从中帮了许多忙。夏花离家出走后,你爸去省城找了近十多天,他一辈子没有出过远门,在城里受尽了苦难,没有钱买饭吃,整天在大街上捡垃圾,当乞丐,差点儿饿死在大街上。
曹春月听着奶奶说爸爸去省城找夏花受尽的苦难,问奶奶爸爸咋不去学校找她。奶奶说,你去学校上学,你爸爸根本不知道你上的什么学校,连学校名子都说不清楚,就被救助站送回来了。
第二天,曹春月去县城看望妈妈,让奶奶继续留在家帮助照顾秋菊和冬梅。
曹春月走进医院大门,在医院办公楼前查看了各科室平面展示图,寻找到精神病理住院部设在三楼,上到三楼顺着墙上的牌子找到医生办公室一打问,妈妈住在305室2病床,当她敲门进去,一眼看到爸爸坐在妈妈病床前,妈妈打着吊瓶,双眼紧闭着。春月要大声叫妈妈,被爸爸嘘的一个手势,表示说妈妈刚睡着,不要打忧她。春月,你是啥时侯回来的?春月说是昨天回到家,听说妈妈患病住院了好多天,今天吃过饭,她早早坐车来看妈妈,说了这几句话,春月看到妈妈那腊黄的脸色,完全和健康人不一样。她又看到爸爸瘦了一圈的身体,脸上胡须黑差差的,原来有红有圆的脸蛋蛋,现在变成了凸旋骨,尖下巴。看着不由自己,眼泪就从眼角里象泉水一样溢出来。流着,流着就控制不住,就哭出了声音。哭着,哭着,越哭声越大,而且还不断的呼唤着妈妈。
妈妈,那虚弱的身体躺在床上,看上去好像是闭着眼睛睡着了,其实她早已知道春月来看她了。只是心里有一股极大的委屈,压抑的她不願意表露出来,强装在心里。春月看着妈妈两个眼角流出来的泪水和一条绳子一样长。妈妈,妈妈,春月来看你了,春月来看你了。你就睁开眼睛说句话吧,心里有什么委屈?是谁欺负了你?老天爷会让她们不得好死。
妈妈虽然紧闭着眼睛,听到春月说的这几句话,更是悲痛欲绝,憎恨丑恶,怨地怒天,怨她自己。春月在床边又隐隐约约听到了妈妈的牙齿在嘴里咯叭作响。一时间春月悲忿与冲动绞织在一起,扑向妈妈的床头,半脆半爬在妈妈的床头前,双手搂着妈妈的头,把耳朵贴近妈妈嘴边,让妈妈说出到底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病成这个样子。
妈妈还是紧闭着眼睛,从内心告诉自己,现在对春月说什么都为时已晚,说了只能对春月造成更大的伤害。如果按春月的个性,皮气,她会更加暴跳如雷,接受不了如此打击。如果春月再次从医院跑出去,不愿意回家,不愿意面对已经发生了的事情。那带来的伤害有是自己,自己己经失去了夏花,再不能二次失去春月,至于和王槐发生的那件见不得人的丑事,只能是自己酿成的苦果自己吃。
曹春月看到妈妈的嘴唇又在颤抖,又把自己的嘴贴在妈妈耳边,连连在唤,妈妈你醒醒,妈妈你醒醒。你有多大的冤屈,你就吐出来,女儿也会替你分忧。你何必自己作溅自己,自己折磨自己,自己把这些苦水往自己肚子里咽。
这时候的妈妈已经能听到春月在说什么,由原来的无声哭泣,再也忍受不住女儿春月说的那些悽凉话,哇的一声,撕心裂肺,放声大哭。那哭声高一声,低一声,粗一声,细一声,撕撕丸丸,长短无绪,把人的思想情绪被这哭声送入到无声的痛苦之中,爸爸站在床前也不停的擦拭眼泪水。
春月望着妈妈泣哭的悲伤局面,就对爸爸说,让妈妈哭一阵儿,诠释一下,可能心情就会好一些。妈妈突然间情绪再次裂变,伸出左手就要拔掉右手上的输液管,春月眼尖手快,一把给拦住了,春月紧张的让爸爸快喊护士来。护士来了,没有好言语的训斥问:“啊姨,咋咧?不想活了,想要死,那把针拔了,回家去死吧。”真灵验,小护士就简单几句话,把病人管住了。转而有面带笑容,坐在妈妈身边,象个亲生闺女,有故意逗妈妈说:“啊姨貌似天仙,心如菩萨,有个漂亮的好闺女,怎么就不想活了?啊姨真没有勇气、没有志气、更没有骨气,还是缺乏硬气。”这时候的妈妈那能受得了小护士的讽刺挖苦,只是哀求到,护士小姐你就别再说了。
春月爬在床上还在默默地哭着。
小护士又说:“还读大学哩,只会哭,除了哭,还会干什么?给你妈妈唱首好听的歌,比哭都強。”说完之后,给妈妈送个甜甜的微笑,离开了病房。
小护士在病房工作的临床经验真丰富,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病人,她都能抓住病人的思想病症。她不是医生,不管诊治,不管开处方,只管送药打针。但她对病人就象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为病人全力服务。有了小护士给春月说几句话的启迪,春月才明白了道理,她放寒假回来,家里发生这么多事情,妈妈压在心里,是为了不让她陷入到这场痛苦中。如果她要弄明白事情的原委,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来解决。眼下给妈妈治病才是正确维一的出路,她便告诉爸爸,她去超市买些水果和营养品为妈妈补充营养调剂,让妈妈早点儿身体恢复健康,好出院回家过年。
病房里,一家三口人,妈妈来县医院经医生几天的精心治疗,病情还是减轻了,思想情绪也比以前稳定了。时间到了下午,医生来到病房,打开病历夹子,一页一页翻阅着说,经过心电图,CT的检查结果报告,你妈妈属于神经系统过分紧张,思想压力过大,造成短时期心里障碍损伤,表现情绪紊乱。经过药物治疗,心理输导,现己基本稳定,需要恢复治疗,静心休养,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时间到了大年三十的前一周,妈妈把春月叫到面前,说近来这三个多月时间里,这个家还是离不开你爸爸。夏花出走后,妈妈只会伤心的哭泣,就不知道事情该咋办?你爸爸跑前跑后,想了很多办法,去寻找夏花回来,差点儿在省城里被饿死。当妈妈一病卧床不起,他和你奶奶商量问题怎么处理,不是你爸爸帮忙,妈妈就会病死在家里。你也看到了,你爸爸还是你爸爸,因为血脉里流的都是曹家的血。快过年了,你去给你爸爸说,叫他每天回家来吃住,也好好给他补充身子。
春月听了妈妈的话,高兴极了,就去村委会办公室庫房里找爸爸。
曹黑娃听到敲门声,听见了还装做没听见,不理採敲门人。春月已经听到爸爸在屋里吸烟的咳嗽声,便放开嗓门喊到:“爸爸,我是春月,你开门呀。”
曹黑娃这才一咕噜从床上翻滚起来,随口就答应:“来咧,来咧。”他披着那件旧棉袄,刹着一双旧布鞋,随手拉开门扠肖,只是嘿嘿的发笑,笑声过后,问春月你怎么来咧。
春月进门,全神贯注的在房子里东看看,西看看,揭开没有叠的旧被子看看,一阵心里酸楚。爸爸和妈妈离婚了,过的就是这样日子。一张三条腿的木桌子,上面扑满了尘土,一个生了锈的花铁皮水瓶,还有一个浅蓝色的搪瓷碗。春月用手把热水瓶惦了惦,摇了摇,内边一滴水都没有。从瓷碗里看,爸爸肯定经常就不喝水,就爱吸烟,木桌子上堆放了有数不清的猴王空烟盒和《延安》牌空烟盒。春月看的实再不忍心,挽起袖子,找洗脸盆和毛巾,帮助爸爸把屋子里的卫生打扫干净。爸爸忙拦住,对春月笑着说:“春月,不是爸爸懒,什么都不干。是爸爸最近太忙太累,事情太多了,顾不上打扫卫生。”
春月想帮助爸爸干些力所能及的活,这地方是村委会的地方,什么水呀,扫地笤帚呀,抹布呀都没有,只好作罢。
“ 爸爸,我是过来叫你回去,快要过年了,妈妈不让你住在这儿,家里一切都准备好了,今年咱们在一起好好过个团圆年。”
春节过后,正月初五春月带着母亲,秋菊,冬梅一块儿要去村口等車,来送行的有黑娃他二妈,有曹黑娃,还有勺药花。黑娃他二妈头上包个红緑方格围巾,外面只露两只眼睛,隔着围巾说话,不是那么清楚,只是多次反复叮咛,到了城里,给秋菊和冬梅每天把饭做好,让娃吃饱吃好,放了学早点儿回家,不要再跑丢了。
曹黑娃一直跟着春月,肩上扛着个塑料大袋子,里边装的全是两个女儿和喻珠珠的夏天换洗衣物。包看起来很大,实际斤量不重。这辆公交大巴車是直接发往省城的,年还没有过完,出门打工坐車的人不多,她们娘母四人都坐在前边最好的位置,車子发动了,車上的娘母四人高兴的招手告别,只有黑娃他二妈一人好象心里最难受,用手捂着嘴,把公交大巴車追了几百米。公交大巴车走远了,她二妈才停下脚步来,只是呆呆的看着,看着。
春月下了車,带着俩个妹妹和妈妈去挤公车車,司机师傅看到她们带的衣物多,非要让买了五张車票,春月也是没有办法,谁要让她们大包小包带的东西多哩。到了终点站,她们母女四人来到一家距离新闻大学不远的一家住宿服务部。春月拿身份证登记包了一间标准间。省城里的小宾馆比县城里的大宾馆都讲究,从床铺,卫生间,一应俱全。春月让俩个妹妹去卫生间洗净乘車途中的灰尘,换上干净的衣服,把房间里一切衣服背包行馕摆放的整整齐齐,穿上拖鞋陪妈妈坐在一起看电视。妈妈说:“电视她不看了,她要躺在床上休息,坐了一天車太累了。”春月就安排妈妈睡在下铺,不多一会儿妈妈累的打起了呼噜。
第二天早晨,春月安排妈妈和冬梅在家,她领着秋菊一起去附近小吃部买回豆腐脑,甜牛奶和卤鸡蛋,还有小笼包子。全家人一边吃着饭,春月就一边给秋菊交代,今天带你去买早餐,是为了让你熟悉路线,熟悉小吃部买饭的地点。以后可不要走丢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时间过的真快,不知不觉距离学校开学还有一周时间,春月每天外出忙于给秋菊和冬梅联系上学的事情。附近有三所学校都拒绝不能接收,原因是她们没有城市户口,属于农业人口。改革开放刚刚没有多年,农村和城市这个区别还是很大的。有知情老师建议,象这种情况,城市公办学校有具体规定,没有户口,不在学区范围,学生的学籍也不好解决,有许多实际困难,肯定是上不成。只能去民办私立学校去上学,那里不存在你是什么户口问题。只要是肯出銭,交了昂贵的学费,他们就接收了。
曹春月正在这所学校大门外徘徊的时候,恰巧有位老师从学校大院出来,她上前问声老师你好!请问你是这所学校的老师吗?,
这位老师回答,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是刚从教育战线退休下来,是被聘请到民办学校里当老师,而且还自己自我介绍说,他在城里干了一辈子教书育人工作,认识的朋友四通八达,只要是在某一个学校有什么事情,他都给打个招呼,写个纸条子,事情都会办到。
曹春月满怀着希望,听老师说话,神通广大,世上的事情没有他办不到的。曹春月嘴甜如蜜,说话很有礼貌,带着十分敬佩的样子,赞美老先生仍是她第一次遇上的大贵人。那老师若无其事的表白,姑娘有什么事你就当面说出来,如果事情办成了就交个朋友;如果事情办不成千万不要偷偷地骂他是骗子就行了。
曹春月好不容易等到学校开学报名那天,按这位老师指点的地方进入学校,果不其然有是《阳光中学》。他找到校长办公室,把那位老师写的纸条子还没拿出来,一眼便认出坐在办公室桌前的校长,就是那天写条子的好心人。
曹春月用手轻轻的敲门,那老师抬头,看着门外说是请进。曹春月就激动不已,神情紧张的说是,老师是你,不不,老师你就是校长,春月真的是遇到了济世菩萨。
那老师语重心长,满脸笑容,说他不是什么济世菩萨,是你自己有运气,你有福气,遇到了好机会。來,你先坐下来,给你把学校的情况先介绍一下。这所学校是被国家教育部门正式批准的一所民营学校。收费标准是经有关部门批准的,比人家公办学校偏高些。
曹春月问,老师贵姓?那老师笑微微说免贵姓刘,你叫他刘老师就好了。
曹春月想了想了,收费那是肯定的,只要有学上,不再求爷爷告奶奶,托熟人帮忙,也是要花钱的呀,弄不好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冤枉钱。遇到了刘老师,一锤定音,问题当场就解决了。她就大胆的问,老师俩人一个是初中班,一个是高中班,需要收多少。
刘老师说,你们是农村来的贫困生,家里都很穷,按规定每人应交两万元人民币,现在按学校收费标准,可以給你们优惠,减去一万元,共计你就交三万元。明天开学了,你就直接领着你俩个妹妹来学校报到上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