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常德,到最后几天是想去浏阳的,但是遇明影师讲中论,遂作罢。一月后,十一假期,又起去浏阳之心。浏阳两个地方值得去看一看,都是青原系,而且是师徒,一是道吾,二是石霜。
道吾山在浏阳市近郊,打的不超多二十块钱,3路车可以到,但是车次少。道吾山得名当然源于道吾宗智禅师。传说道吾开山,沙伽龙迎为主人,宗智禅师说:吾志惟此,道成吾矣。于是巨石裂开,道吾开山。
某甲八点多就到了山门口,也没有其他的车直接上山,只有爬上去了。走了很久都没有人,直到快到山顶时,听到身后有人声。一个多小时后,上山时,看到一块平地,一片湖,湖也靠山,山边两栋寺院建筑。
而这时,上山停车几辆,他们是开车上来的。某甲沿湖右侧,转到了寺院前,只有观音殿和大雄宝殿两栋建筑,不远处有僧寮、念佛堂和斋堂,是分散的,因为湖边山边并没有大片的土地,某甲感觉,此处风水并没有云居山好。
以某甲的感觉,五灯会元中以道吾开头的禅师并没有见,以石霜开头的禅师则有好多位,以云居开头的禅师就更多了。这可见道场的殊胜与否。也许在古代,道吾禅寺住持的寺院属于小型的寺院,规模比不上后来的石霜。
但,某甲对道吾的兴趣,却是在药山惟俨禅师的记载中。五灯会元记载并不详细,而祖堂集则颇多。祖堂集的记载很特别,只有祖堂集才明确地说明道吾宗智和云岩昙晟是亲兄弟,南昌人,姓王。至于五灯会元则说,道吾是姓张的,而且也没有说他和云岩昙晟是亲兄弟。
祖堂集中说:道吾在衙门是做情报工作的,相当于探子。一天在百丈的农庄里歇脚吃饭,正好云岩也在,庄主叫云岩出来接待一下道吾,云岩一见,问道吾哪里人,姓什么,就认得这眼前的王将军就是家兄,顿时把手啼哭,问娘亲怎么样?道吾回答,因为想念弟弟你,哭得太狠,瞎了一只眼,后来去世了。
兄弟相认,云岩就领着道吾出家,咨询百丈怀海禅师。云岩当时是百丈的侍者。百丈不允许在此出家,但指示他到药山禅师那里出家。云岩领着道吾去药山那里出家,并到京城受戒,然后两个人一起回百丈。一年后,道吾就离开百丈到药山。
道吾到了药山,很得药山赏识。他写信给云岩说:石头是真金铺,江西是杂货铺。赶快到药山这里来,不要在百丈那里浪费时间了。石头是指石头希迁,药山嗣法于石头。江西是指马大师,百丈嗣法于马祖。这是灯录史上少见的一系对另一系直接的评价。而且似乎有贬低江西马祖这一系的嫌疑。
云岩接到信后很是忐忑,愁容满面。被百丈看出端倪,就问云岩:是不是道吾来信了。有话就说。云岩把信交给百丈,百丈很大度:灼然生我者父母,成我者朋友,你去药山那里吧。云岩当然不敢去,百丈就说我有书信给药山,你送信去。这当然是百丈宽云岩的心,让他不要有叛师的心理负担。
后来云岩到了药山那里,勘验见地,被药山批评:二十年在百丈,俗气也未除。颇有些瞧不上的意思,这样一来,云岩感觉在药山这里也呆不住了,就要到沩山灵佑师兄那里去。云岩和沩山当时一个是侍者,一个是典座,是百丈的左右手,关系是极好的。
道吾就急了,送云岩到山下的村院暂时休息,却回转来问药山:我弟弟到底怎样呢?药山说实话:云岩眼光还是可以的,但是还差点火候。用药山的原话说:眼则有也,只欠淘汰。这下道吾心里有底了,把药山的话告诉给云岩,云岩从此踏踏实实地留在了药山。
这当中道吾还领着云岩参访南泉,后回来请教药山禅师,因为南泉和道吾的问话对答,云岩不会。道吾在方丈办公室外听云岩请教药山,云岩的头脑锈死,那个着急呀,不知觉把自己的手指咬出了血。
道吾是诸多禅师中少有的伶俐者,他比云岩晚出家,但悟道比云岩早,而且云岩的悟道,他出力甚多,又为师兄船子德诚找到了接班人夹山善会。他自己的徒弟呢,石霜庆诸,也是一代大宗师。
某甲去道吾山,看不到半点历史的痕迹,无古庙,无墓塔,有的只是正在建设中的酒店和大殿前香客们燃起的香烟。只有湖光山色如故,它们也许知道石头系药山门下的道吾宗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