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钧尚

名单

一

世界爆发了新的疫情，几年以后，在疫情这张逐渐缩小的棋盘上，人群就是一堆黑白的棋子。

公交车刚驶入红灯十字路口，司机心脏突然有些刺痛，他捶打着胸口，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掐了一下，无奈刺痛在肌肉里面，像是脚底板瘙痒而你又穿着厚厚的靴子。

心脏的刺痛加剧了，由一个点扩大到整个胸腔，司机脸色发白，喘不上气，手上失了准头，他赶忙踩刹车，可是脚已经使不上力。

“嘎......”刺耳绵长的刹车声，车头横插着冲进了闹市区的十字路口，上百辆汽车正从对面路口冲了过来。

轰隆一声巨响，公交车被撞翻了个，十几个乘客从车窗被抛了出来。

巨大撞击声响起的时候，在不远处的工地上，吊车刚把几十吨的钢管掉在半空中，吊车司机突然胸口一整剧痛，他大叫一声，两手捂着胸膛，身子蜷缩，歪倒在狭小的车厢里，全身抽搐。

“嗖”的一声，上百根钢管滑落，沉闷的破空声直插而下，几十个员工正缓慢抬头，轰隆一声，溅飞的碎肉像是一脚踩碎的西红柿，温热的血肉跟挤出的番茄酱一样粘稠。

二

毕墨躺在床上昏睡，旁边的闹钟在7点一刻响了起来，他捂住耳朵，头猛的扎进被子里，滴滴滴滴，闹钟一直响个不停，他甩手打翻闹钟，继续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屋外政府的紧急救援车拉响了警报，几乎每天的这个时候，救援车就会驶入各个小区，为了控制疫情，免费为居名注射疫苗。

毕莫房间的地板上除了方便饭盒就是随处乱扔的衣物，突然，他猛的惊醒，拿起被打翻的闹钟，坏了，今天要是再迟到就会被开除。他抓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一套，两脚猛的插进干瘪褪色的皮鞋，露出了脚后跟。他提起裤子冲出房门，裤子的拉链拉了一半。

跑过小吃店，他随便抓了几个包子塞进嘴里，奔到了街口，几辆警车和救护车停在那儿，警察拉起了隔离带封锁了道路，围观的群众堵住了十字路口，他一惊，出事了？

他停下脚步，一看表，糟糕，本来穿过这路口就能到了。旁边有条小巷，他奔了过去，希望能赶得上。

巷子深处，一条流浪的小黑狗冲毕莫哀嚎的叫了两声，他扭头看了一眼，小黑狗坐在地上摇起了尾巴。它浑身湿漉漉的，身子在发抖。它用舌头舔着地上发黑的骨头，可怜的家伙，毕莫蹲下身，把嘴里最后一个肉包子放在小狗的面前，“快吃吧，可怜鬼。”小狗两只小巧的爪子按住肉包子，一点点的咬着，毕莫摸了摸小狗毛茸茸的小脑袋，忽然缓过神来，看了下表，糟糕，时钟指到了正九点，可离办公楼还有两条街！

他肩膀一松，长叹一口气，似乎绑着身子的绳索松开了，看来这工作铁定丢了，不过总算是自由了......一个哈欠上来了，他抬头一瞥，巷子上空的天又灰又窄。既然已经无法挽回，我还是回家补觉吧。

他一到家，鞋都懒得脱直接扑倒在床上，一个呼噜打到了晚上。

电话响了，毕莫一看，天已经黑了，立马从床上翻坐起来，糟糕，今晚有场同学聚会，我怎么给忘了，电话里一阵臭骂，“懒虫，你搞什么......就差你了......快点！”

晚上，20平米的饭店包房里，天花板的水晶吊灯亮着黄灿灿的光，白皙的桌布上摆放着香气扑鼻的菜肴。毕莫推门而进，桌子旁的老同学们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喂，老莫，你这爱迟到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来......”杨林端起玻璃杯，一把搂住他的肩膀，酒杯子递到了毕莫嘴边上，“先罚酒一杯。”

毕莫接过酒杯，一闭眼，仰头一倒，“啧......抱歉哈，各位。”他环顾一圈，“咦，老张和老李怎么没来.......”

“不知道，之前都说好了，可今早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嗨，估计有什么事耽误了。”杨林站起来，两臂伸开，“来......咱们哥几个干......”他拿起最大号的杯子，仰头一吞。

酒杯刚一放下，毕莫兜里的手机响了，几乎在同时，旁边杨林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是一条短信，毕莫点开一看，“死亡名单......”嗯？这什么玩意儿，他仔细一看，上面写着他的名字，“......12月24号死亡！”这，这谁搞的恶作剧！

短信最后还有几行，“张新、叶祖、李兴、张力23号死亡，杨林24号......”咦，没来的老李和老张居然也在名单里！这......谁发的这无聊短信？

他刚一抬头，坐在他对面的张新看了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旁边的杨林低头看着手机，“切，无聊......”头顶耀眼的水晶灯显得有些刺眼，包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家继续喝着酒，这无聊的短信被毕莫抛到了脑后。

突然，对面的张新“啪”的一声向后一仰，手捂着胸口，翻到在地。

“哟，张新，瞧你这酒量......”杨林站了起来，准备走过去扶他，“你......”

张新倒在地上抽搐了起来，四肢缩在一起，两腿乱蹬。在座的老同学全都惊住了，“快，快打120，出事了！”

“他，他不是喝多了吧。”毕莫挪过去看了一眼。

杨林蹲下身，刚想扶起张新，整个人停住了，“张新......张新！”

张新死了！

毕莫头皮一麻，今天正好是23号，张新死了！那短信......这是巧合？

名单上还有......叶祖，他连忙在人群里寻找着叶祖的身影。

突然，“啊”一声大叫，叶祖捂着胸口，五官拧在了一起，“咚”的一声翻到在地，两腿在地上划拉着，青筋从涨红的脖子上鼓了出来。

叶祖死了！

毕莫看着手里的短信，这还是巧合？老张和老李他们不会也......他摇了摇头，明天就是24号，轮到我和......杨林！

包房里一阵骚动，他一抬眼，发现杨林正鼓着大眼盯着他。

“你，你也收到了那......短信？”杨林走了过来，一只手紧紧的抓着他肩膀。

“嗯。”毕莫盯着他，双腿有些发僵，明天24号，这名单好像安排好了一切，我们只能任由摆布？不......只是巧合......

“叮铃铃......”杨林一惊，接通了电话，“喂......老张啊，怎么现在才......哦，你是老张的爱人啊，你好，对，今天早上是我打的电话，什么......他们两......”杨林呆住了，他皱着眉，瞪大着眼。

“怎么了？”毕莫心提了上来。

“老张......今早开公交车突发心脏病，死了......”杨林一字一顿，“还有......老李，今早在吊车上......”

“怎么可能？”毕莫心咯噔一下，那名单真的......

杨林盯着手机上的短信，“这名单上的人都死了，接下来轮到我们了！”

“先去我家吧。”毕莫失了神，头一次感觉心脏被拽在了别人手里，只要时间一到，随时会被捏爆！

外面刮着冷风，天黑成了一团。对面的广场一个人都没有，也许是天冷的缘故。垂柳型的高大路灯照在无人的广场上，格子状的大理石地面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棋盘，只是今天一个棋子儿都没有。

三

毕莫带着杨林回了家。

简单的一室一厅，客厅的沙发成了临时衣柜，各种衣服都堆在了上边，两人坐在堆满衣服的沙发上，毕莫看着一旁的杨林，凉风从客厅阳台处吹了进来，两人的头上都挂满了汗珠。

“我们真的会死......”杨林紧握着拳头，“为什么......”他盯着毕莫。

“这短信，到底怎么回事？”毕莫看着那条短信，从未平静的心再一次狂跳起来。

杨林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屏幕光映衬着他苍白呆滞的脸，忽然他皱起眉，咬着牙，腮帮子鼓了起来，“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他自言自语，忽的站起身，紧拽着手机，“该死的......”

“啪”的一声，他把手机往地上一摔，手机立马四分五裂的散开，“杂种，我才不会死......才不会。”他一脚踩在烂掉的手机上，急快的抬起来，又用力的踩下去，“啪啪啪！”来回折腾了几回，身子有些发热了，他拽着领子，一把扯破，“来啊，有种现在就收了我......”

“老杨......你冷静点.......”毕莫看着发怒的杨林，内心跟涨潮的海水一样，浪打在礁石上激得粉碎。

一个人知道了自己确切的死期，一点折都没有，谁能冷静。毕莫的身子在发抖，感觉这一切像一盘棋，无论手里的棋子落在哪里，下一步都是死棋。

“叩叩叩”，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沙发上的毕莫和杨林都楞了一下，毕莫站起身，凑到猫眼前看了一眼，外面站着一个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脚边放着一个黑色的大皮箱，这人是谁啊？

“毕莫在家吗？咱们可以谈谈......关于那份名单。”眼镜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你是？”毕莫打开门，上下打量着眼睛男。

  “我叫张硕，也曾收到了名单，我知道逃过名单的方法。”眼镜男往沙发上一坐，把黑色的大皮箱放在脚边，拉开拉链，一个手脚被捆住的男人滚了出来，躺在地上没有动弹。

  “这是谁？怎么回事？”毕莫吓得往后一退，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这......什么方法？”杨林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抬头直勾勾的盯着张硕。

  “杀人，可以让你们逃过名单......至少一个礼拜......”张硕从兜里掏出一把刀，搁在了茶几上，“你们最好赶在零点前，离24号没多少时间了。”他抬手看了下表，“过了零点，你们随时都会死！”

  “杀人，为什么？”杨林愣住了。

  “因为我杀过，我活下来了！”张硕两手摊开，眉毛上挑。

  “那，一个星期过后呢......”杨林拿起刀子。

  “接着杀人！”张硕推了下镜框，“就这么简单......”

杨林蹲下身，扬起手里的刀，“这个人是谁？”

“一个流浪汉而已。”张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老杨，你疯啦，杀了人就完了，你真的相信他所说的......”毕莫抓住杨林拿刀的手。

“不杀，我就真的完了......你躲开！”杨林推开毕莫，“你拦着我就是在杀我！”

“我，我得报警。”毕莫急忙拿出了手机，怎么可以杀人！

杨林一把夺了过来，“你干什么......”

“你相信他......”毕莫大叫道。

“不，我只是不想死！”杨林把手机往地上一扔，狠狠踩了一脚。

杨林握着刀的手有些颤抖，流浪汉躺在地上均匀的呼吸着，刀尖就悬在他的胸口上方。

杨林皱着眉，刀子迟迟没有动静。

毕莫站在男子旁边，皱着眉一言不发的看着杨林，杀人怎么可能会延长寿命，这简直......得阻止这场闹剧，还有这张硕，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张硕看着手上的表，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眯缝着眼。

时间过得很快，还有几分钟就到凌晨了。

毕莫能感觉到胸腔变成了薄薄的一层纸，心脏紧贴在上面，随时都能蹦出来。

“伙计，你得抓紧时间。”张硕拍了下杨林的后背。

“叮咚”时钟敲响了。

三人同时一惊，僵住了。

“啊！”杨林大叫一声，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身体开始抽搐，四肢蜷缩着，全身高频率的抖动着。

“快，快救他......”毕莫大叫，这名单真的躲不掉？

张硕握住杨林的手，“杀了他，快！”，杨林抽搐的厉害，五官扭在了一起。

张硕紧握杨林拿刀的手，对准男子的胸膛，猛的往下一插，温热的鲜血溅了出来。

杨林渐渐停止了抽搐，躺在地上深呼吸，他捂着胸口，“得救了......”

“对不起，我差点......”毕莫扶起杨林，冲张硕点了下头。

“走吧，我们得去一个地方。”张硕踹了一脚在地上抽搐的流浪汉，“还没死透。”刀柄露在胸膛外，他踩上去，脚用力的一扭，整个刀柄全插了进去。

“去哪儿？”毕莫问道。

“去一个人多的地方，除非你们只想活一个礼拜。”张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四

他们驱车来到了一处偏远的村落，“这个村有几百人......”

“这么多人，怎么杀？”杨林搓着手。

“就我们三个？”毕墨吞了口唾沫，这么多人，一定会被杀的。

车停在了路边，三人下了车，张硕从后备箱提出一个帆布袋子，“哗啦”一声拉开，“拿好，别把命丢了。”张硕拿出三把手枪，三把砍刀，“子弹不多，省着点，除了我们三人，还有其他人逃过了名单，这里可是块肥肉......”他拉开枪栓，笑容还挂在嘴角。

“就这么点子弹，怎么够！”杨林盯着张硕，迅速的把弹夹推入弹仓，拉开了枪栓。从膀子上扯下一块衣服，把砍刀紧紧的绑在了另一只手上。

“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毕墨推开了张硕递过来的枪和刀，哪能这么容易，到底是杀人还是被杀......这人绝对隐瞒了什么！

“这地方，还有吃人的习俗，根本就是个原始社会，除非你还能找到更合适的地方。”张硕把武器递了过去，“想活就别犹豫。”

毕莫掂量着手里的枪和刀，看着一旁嘴角挂着微笑的杨林，只能试试了，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一颗星星都没有。

毕莫一行人站在村口，尖叫声裹着漆黑的冷风飘了过来，往前看，一丝光亮都没有，浓郁的黑暗束缚着毕莫，他不敢迈出步子，总觉的周围有无数根锋利的钢丝，一碰到就会被划成肉块。

村子不大，一条两人宽的小路把村庄分成了两半，泥土房，草棚子歪歪扭扭的扎在小路两边。进到村里，四处都有人影闪过，偶尔几声枪响，很快又安静了。三个人慢慢的往前走，两旁的土房子黑漆漆的，全都紧锁着门。

“啪嗒”一声，毕墨拌了一跤，手一摸，是个断成两节的人，他吓得往旁边一滚，后背碰着了东西，扭头一看，是一颗头，他大叫一声，一旁的杨林赶忙捂住他的嘴，“别叫......”

   毕莫慢慢的爬了起来，眼睛总算是适应了黑暗，整个村子的小路上被染的黑压压一片，尸体隔三差五的摆在地上，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时，远处有几个黑影冲着他们小跑了过来。

几个黑影冲到近处，毕莫看清了，猛的往后一退，一个断了胳膊的人，提着砍刀冲了过来，杨林举起枪，“嘣！，一枪射爆了他的头，毕莫惊呆了，拿着枪直发抖。又一个人扑了过来，张硕扣动扳机，那人应声倒地，趴在地上呻吟，张硕急忙跑过去，照着脖子一刀砍了下去，拔出刀在尸体上蹭了两下。

“别犹豫。”他看着一旁站着不动的毕莫。

又有几个黑影从旁边的角落里窜了出来，“啪啪”几声枪响。那群人有枪，正朝他们的方向奔过来。

“快，找地方躲起来，他们人多......”张硕拉着毕莫和杨林拐进了身后的一条巷子，往里走了一阵。

“从窗户爬进去。”杨林瞧见了一扇窗，两手搭在边沿上，身子往里一射。

毕莫听到了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趴在窗台上扑腾了一阵，杨林一把把他扯了进来。

杨林和张硕把脑袋探出了窗台，手指搭在扳机上。

“他们人多，咱们别冒险。”毕莫蹲在窗沿下背靠着墙，等那群人走了再出去。

“我到那边看看。”张硕压低了嗓子，猫着腰朝屋子的另一边走去。

“贴着我的背，有个照应。”杨林说道。

漆黑的天上一丝光亮都没有，外面一片安静，脚步声消失了。

“张硕怎么还不回来？”毕莫贴着杨林的后背，后背湿漉漉的。

“没事，没准一会儿就回来了。”杨林说道。

毕莫两手握着枪，紧盯着四周。

“咣当！”一声，大门被撞开了，四五个大汗挥着刀，“那儿有人.......”

“糟糕，被发现了，竟然这么多......”杨林朝着门口猛的扣动扳机。

“啪啪”几声，冲在前面的应声倒地，后面的陆续冲了上来。

“咔嚓，咔嚓......混蛋，没子弹了！”杨林刚拔出刀，一把斧子当头劈了下来，“咣当”一声，他握着刀的手被震麻了，“快帮忙啊......”

毕莫抽出刀，向前一阵乱捅，放倒了一个，正一愣神，一个汉子扑了上来，把他摁倒在地上，那人向上扬起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毕莫往旁边一扭，“哐当”一声，地上被砸了一个坑，他吓得一惊，把枪口对准那人，使劲的扣动着扳机，“啪啪”几声，那人倒了下去。

“啊”一声大叫，毕莫扭头一看，一把斧子砍进了杨林的脖子，杨林滚倒在地上，一个人扑了上去。

刚一回神，眼前出现三个大汉，他们围了上来，扬起手上的武器，毕莫一侧身，抬起手，扣动着扳机，枪响了一声，一股剧痛从背后袭来，后背上插着一把斧子，他刚要转身，头顶一声闷响，脑袋爆开了，白红色的汁液飞溅了出来。

五

张硕早早的绕道了村子的另一头，那里准备好了直升机，他爬上飞机，掏出了电话，“任务完成了，正在回程......”

电话的另一头，第100层椭圆形的大办公室里，一个褐色头发的中年人坐在皮椅上，正对着落地窗，一边欣赏着城市最高处的夜景，一边下着围棋，“做得好......”他冲对面的男人挥了挥手，那人立马起身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了一桌未完成的棋局。

他从桌上拿起一枚铜币摸样的徽章，放在手背的指缝间翻转着，他挂了电话，立马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明天b市的接种育苗准备的怎样了，这次的周期是多久？”

“5年......太长了......提醒研究部的那帮老东西，给我缩短到1年。”中年人眯缝着眼睛，“别给我提钱的事......”手指使劲的搓着徽章，“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桌上放着一张展开的b市地图，上面画满了红色的圆圈。他拿起铜质徽章，放到了一个圆圈里，徽章上刻着张硕。

电话挂断的同一时刻，张硕在飞机上打开电脑，屏幕上显示着过去5年来接种育苗的名单，大部分都变成了黑色，白色的已经不多，极少会有红色的出现。

“哦？这个区竟然有3个红色，号称百分之百致命的疫苗也不过如此。”他点开了红色的名单，摸了摸中指上的金色戒指，戒指的手心侧立马冒出一个细小的突起，里面的神经毒素会让人瞬间抽搐，虽然药效只有几分钟。

这号称百分百致命的育苗虽然厉害，但难免会有体质异常的人，对这一小部分人绝对不能浪费，除了抽取他们的血样，还有一个计划。

8年前，在第100层会议厅里，褐发的年轻男子皱着眉头，“对于人口的清除计划，大家有什么好的意见。”

“战争......”

“恐怖袭击......”

“战争......用过两次了，现在的人反战情绪太高了，还有更好的吗？”年轻男子眉头紧锁。

“强制接种育苗......”

“谁允许你说话的，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滚出去。”一个老者吼道。

“嗯？不错，接着往下说......”年轻男子眉头展开，定睛看着他。整个会议室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还有基因食物，特质饮用水......不过这时间会有点长......”

“万一疫苗被免疫呢？不能小瞧了人的免疫系统。”年轻男子嘴角微微上扬。

“可以实行死亡名单计划......”

“哦？继续......”男子结过企划书，翻看了两页。

“让那些免疫的人收到一份名单，上面除了他们自己的名字和死期，还有他们所熟悉的人，那些熟悉的人一死，他们就会相信这份名单，然后把他们送到偏远的地方，策划一场屠杀，一来节省了财力，二来解决了后患，舆论只会把这看作是单纯的种族屠杀......”

“那疫苗能精确到哪一天吗？”

“没问题，误差不超过1小时......”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硕。”

此刻，飞机上，张硕按下了发送键，三封死亡名单发了出去，他看着有些晃眼的金戒指，要是目标还不相信这份名单，只要在零点左右拍拍他，这神经毒素一进入体内，任谁都会相信杀人会延长寿命这种荒唐事！

看着下方漆黑一片的村落，张硕咧嘴笑了笑，摸了摸别在胸前的铜质徽章，这次又可以升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