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二,红颜释怀知己情
冬天的延城别有特色。海兰江畔的堤柳常会变成婀娜的雾淞,千姿百媚,万缕千丛。雪雾随着江上气团袅袅漫过街巷。云瀑如水,城市朦胧,整个城市宛如在仙境之中。
许淑霞的医生办公室朝向沿江的堤岸,抬起头就能欣赏到这如诗如画的美景。查房回来,她似乎感觉到有些疲倦,医帽下靓丽的脸颊更显得白净。她心中想:“也没干啥呀!怎么有点累呢?”于是依靠在桌旁,向窗外看着。
护士长黄薇薇推门进来。看见许医生独自向窗外张望,似有所思。就逗趣的说:”淑霞,想什么呢?想妈妈还是想未来的他?”许淑霞回转身笑答道:“黄姐,亏了你还是姐姐,工作时间还没正经。”“淑霞,你看我这件衣服怎么样?”黄薇薇说着解开护士服的衣扣,身上浅粉色的确良衬衫映入许淑霞的眼中。绣边小圆领,蝴蝶结打在领口上。合体的尺寸,紧崩起的胸峰,更显出衣服的华丽。许淑霞:“黄姐,这件衣服真漂亮。式样新颖,做工精细,颜色太靓丽了。不用猜,又是左参谋,不,左副科长给你买的。”黄薇薇:“他昨天去军里开会回来,在省城买的。”许淑霞:“真羡慕你,有人痛,有人爱,我都有点妒忌了。”黄薇薇:“那就快点找个白马王子,不就都解决了吗?给你介绍了好几个,不是不看,就是看不中。”许淑霞:“沒感觉,又不能勉强。不像你,看到了左宏臣,就两相情愿,一见钟情。”黄薇薇:“你就是挑剔!父母不在身边,没有人管你,我想管你还不听…”黄薇薇看着许淑霞说着话,突然停下来了。拉着她走到窗户前仔细的打量着她,许淑霞莫名其妙的说:“黄姐,你那么看我干什么,不认识啦?”黄薇薇:“淑霞,你这几天有没有感觉不舒服?”许淑霞:“沒有,只是有点累,怎么了?”黄薇薇:“我看你眼角有点发黄,是不是肝脏出了毛病?”许淑霞:“不会吧,我非常注意。”黄薇薇:“这几天转来好几个病号,说是胃病。你对他们检查、化验忙个不停,最后确诊都是肝炎,还在急性期。不行,你得查查!”
通讯员来找萧剑。“萧参谋,连部有你的电话!”“好的!”萧剑去了连部,向连长点头示意,拿起了电话:“喂,你好!”电话里:“萧参谋!”“哎呦,左科长,恭贺老九荣升。”左宏臣:“别乱叫,是副科长。”“是左副科长!有什么指示?”“别贫嘴,薇薇让我告诉你,许医生住院了。”萧剑急忙问道:“怎么了,在哪住院?”左宏臣:“可能是急性肝炎,在二零九医院二零五室。”萧剑:“好的,我星期天去看她。明天?明天不行,我现在是下连当战士,不像你,身不由已。”“行,一言为定。”左宏臣挂了电话。萧剑却拿着电话,迟迟沒有放下,心里想:“不应该呀,她怎么这么大意了。”
郭守信听见他们对话的全过程。待他们通话结束后问萧剑:“是军务科左科长吧,谁住院了?”萧剑:“是一位非常好的战友。”“明天去吧,怎么把自己当战士管起来了?”萧剑:“回连来没有任职,不就是兵吗?”郭守信:“兵和兵不一样,你是无冕之将,谁能小视你。”萧剑笑着说:“连长这话我可承受不起呀。”
郭守信:“我正想同你说点事,你对连队开的现场会有啥想法?”萧剑沒有想到郭守信怎么会问到这个问题。开诚布公的说:“开现场会是后勤首长同连队的事,你是连队主官有权决策,我有啥想法。”郭守信:“可是会议有失误,菜冻了,咸菜没有了,战士们有意见,想问问你怎么看。”萧剑:“我的职责是协助连队首长搞好训练,至于后勤保障工作有连队首长掌舵,司务长具体负责,我不会参杂意见。”连长:“贮藏过冬的菜和腌咸菜是按你的提议办的吗!”萧剑:“那是司务长不在家,为了不影响训练,执行你的命令,完成的临时任务。现在司务长回来了,再伸手就要挨砍了。”郭守信:“不要听流言蜚语。现在连队早饭没有咸菜,想让你帮我出出主意,怎么办?”萧剑:“我哪有什么主意!当时腌菜,是因为看到那些菜脚扔了可惜,出点主意。现在什么东西都沒有,俗话说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我还哪有什么建议了。再说有司务长具体管,在其位谋其政,我也不能喧宾夺主呀。”萧剑笑着回答着郭守信。然后又请示道:“连长,我明天真的去医院了,行吗?”郭守信:“可以,去吧。”
萧剑说完开门出去了。指导员推门进来,看到郭守信独自坐着,问道:“萧剑有什么好主意?”郭守信:“谈了很多,归纳一句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指导员:“现实这个季节,也确实沒有什么好办法。”心中却说:“结果是预料之中的事。萧剑的思维不会是这么简单。”
早饭后,萧剑急匆匆的去了二零九医院,来到二楼的二零五病房,举手敲门。护理员端着药盘走过来。“同志,这里是女病室,你找谁?”萧剑:“女病室,对。我来看望许淑霞。”“师医院的许医生吗?”萧剑:“是的,可以吗?”护理员看看胸口别着的护士表,“探视时间未到,要探视许医生,行,进去吧。”
许淑霞正躺在床上输液,熟悉的声音让她感觉到非常亲切。急忙起身,依偎在床头的被子旁,用手打理了一下头发,又把病号服捋捋,眼睛向房门张望。萧剑推开门,审视了室内的两张床,靠门的床空着,许淑霞半坐半卧的在里边床上,身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娇媚的面容依然如故。看到萧剑进来,有些激动,会说话的眼睛像是在问,“你怎么来了?”萧剑走过去:“怎么?看到我来,奇怪吗?”许淑霞:“不是奇怪,是没想到。”萧剑放下手中的提兜,打开拉链,边拿出东西边说道:“昨晚听说你住院了,就着急来看你,早上没等到医院上班时间就来了。如果不是你的大名在外,我还进不来呢!”说着,先拿出一双新托鞋放在了床下,又拿出苹果,罐头,还有糖…。
许淑霞:“你这是要把服务社搬来呀?”萧剑:“糖是保肝的,多吃点有益无害。”接着打开床头柜,把带来的物品装在里边。许淑霞:“别忙了,快坐下吧。”萧剑:“我去洗洗手。”许淑霞:“清扫员把病床刚刚擦拭完,门把手都消毒了。”萧剑:“我洗洗手给你削个苹果。”许淑霞:“坐下吧,一会我自己来。”萧剑拿出两个苹果,站起身来说:“你不方便。”萧剑去洗手了,许淑霞却思绪万千了。自己病了,本身就是个意外。虽然在军营长大,早已经习惯了军旅的生活。在生病的时候,还是盼望见到亲人。自己住院,师医院里没有几个人知道。身体欠佳,心情不好,孤独时就饱尝着思念的味道。而正当这时,萧剑来看她了,暖暖的亲情,友情,还是…她也说不清了。只觉得心中很充实,情感上有了依靠。
萧剑回来了,拿着洗干净的苹果,从裤兜里拿出带着小刀和指甲钳的钥匙扣。用小刀熟练的削着苹果,削好以后,把苹果递给了许淑霞。又把小刀放在了床头柜上,轻声说:“小刀和指甲钳送给你。”
许淑霞拿着苹果的手有些颤抖,脸颊也觉得发烧。她努力的克制着情感,深情地说:“萧剑,你真好!说心里话,住院了,我真想告诉你。祈盼着你来看我,又怕你不会来,就没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第一个来看我的还是你,我真不知怎样表达心中谢意。”萧剑:“友情不言谢,看你是应该的。”许淑霞:“住院是黄护士长送我来的。我曾想过,如果我換做是她,左宏臣肯定陪她在这里。今天看见你,也感觉到亲人在身边的欣慰…”
萧剑打断许淑霞的话:“许医生,你想多了。无论从哪个角度讲,我们是知己,相遇是难得的缘分。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来共枕眠。我珍惜你的情感,虽然不能像左宏臣和黄薇薇那样,终生相守,不离不弃。但是我愿意借我的胸怀让你依靠,为你挡风遮雨。忧你之忧,喜你之喜。如果有一天,你同你的白马王子远去,只要我知道,我会像亲人一样去送你。如果需要我为你做出牺牲,我也会毫不犹豫,古人说的好,易得江山,难得知己。…”
许淑霞:“萧剑,自从我结识你以后,我就想把你暗订为终身的伴侣。你再三的表白,我清楚的知道,今生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从幻梦到现实,经过了痛苦,回归了自我。但是有的时候还情不自禁的想,我应该属于你!”萧剑:“情感是语言最难说清楚的话题,陷入了漩涡里就很难出来。我曾经对你说过,你的容颜、资历、医术和家庭背景都无可挑剔。而你的聪明资质也非常人所能比。生活绝非儿戏,希望你认真审视自己,为今生选择好生活的伴侣,而并不是知己…。”
“噹噹…”敲门声响,萧剑站起身向门口走去。还没到门前,门开了,左宏臣和黄薇薇进来了。黄薇薇:“萧参谋,你来的真早。”左宏臣对黄薇薇说:“怎么样?我没猜错吧!萧剑是性情中人,只要知道淑霞住院了,就是在天边,他也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