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庄庄

前湾,是个楼盘,在建工程。
在它还是草图时,就刻在我心底了。因为它建在我们学校的遗址上。上世纪末,这一片校区好不热闹。后来学校改制,日渐没落的校区,其黄金位置被房地产业相中,创造出惊人的GDP。水校最先被建成平湖天下二期,财校建成平湖天下嘉裕三期,林校建成保利山海大关,唯有我们粮校撑到最后,去年终被城投拿下,前湾开始拔地而起。
前湾,这名字起得有点浅水湾的意思。

我一直想去前湾,却迟迟未去。路过时,凭着两棵高耸入云的松树,我能确定当年学校大门的位置,事实上现在是一片施工围挡。
今天临时起意去的,内心里有个念头,好像非去不可。从家到前湾步行差不多20分钟,像我这种走路步步生风的人,实在喜欢走路。

沿着步道进去,沿途有带着孩子在此玩耍的老人。可以一直走到水边,这不是长江,是黄柏河水域。河边黄金菊开得如火如荼,它在冬天十分耀眼,带着一份卓尔不群的坚毅。在这个地方,我从未想过与黄柏河如此之近。
曾经站在教室的阳台上,眺望过黄柏河。也曾在突然停水的周末,跑到黄柏河里洗被子。当年是个什么脑回路,要跑到黄柏河里洗被子?并不清澈的水究竟是洗干净了被子,还是洗脏了被子。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船过,激起一层层浪,逐渐吞噬掉脚下的礁石。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一边撤退一边惊叫,几个女孩子里数我声音最大。彼时还浓墨重彩地写了一篇《黄柏河·女孩》。

别人是来晒太阳、看风景、拍美照的,我是来找回忆的。恰好听见一段音乐,有人临水而坐,对着曲谱,吹一首带有黄土高原地区味道的曲子,好有雅兴。
如果同学聚会,这个水天相接的位置再合适不过。
三十年的沧桑巨变,不管是学校,还是当年的少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痕迹和影子。没有什么是恒古不变的。
变,是常态,是进步,是成长。

老冯说,看过前湾的房子,户型不太好,准备再入手一套房的她果断放弃了。我想她对学校这块也有感情,如果户型可以,她一定会住在这块风水宝地且离学校最近的地方。
其实,我们常来,又有什么难度呢。再也不是当年中巴车转公交车加步行的年代了,我们散着步就来了,我们骑着小电动也来了,我们开着车五分钟不到就来了。
要去一个地方,要见一个人,距离不是问题,要不要去,要不要见才是症结所在。

我想,我以后会常来前湾,坐一坐,晒一晒太阳。我们曾在这里生长过,像周遭的花一样,草一样,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