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想的另一個殘酷現實面,就是小恩存摺上的老本越來越少。這天,小恩在規劃著未來經營的方向,但這一兩個月的收入都不到之前的五分之一,連房租都不夠付。
每次拍完影片小恩都會帶宇宙去吃大餐感謝他的幫助,有次小恩走到了一間店門口,小恩看到菜單上的價格時,卻頓了一下,宇宙點了餐,小恩卻只點了碗沙拉,宇宙問到「妳不餓?」小恩點頭,宇宙沒多說甚麼的把飯吃了。
晚上,她看到小恩又在盯著她的財務規劃發呆,宇宙的心口突然有什麼敲了一下,他明白了什麼。
下一次拍完影片的時候,小恩興高采烈的說「走吧!我們去吃你愛的海鮮大餐...」只見宇宙靠著公車的椅背,眼睛眯著,一臉犯睏的樣子,小恩問「你累了?」宇宙點頭,於是兩人隨便買了便當回家吃。
為了增長自己可以繼續做夢的時間,又要保持上片的頻率,小恩在拍影片的成本估計越來越謹慎。
有時候到了一些交通比較不方便的地方,下了公車或捷運,小恩都會順手攔個計程車,讓兩人舒服的到目的地,這次,小恩下了車,卻打開手機,開始看地圖。
「用走的嗎?」宇宙問。
小恩表情有些尷尬,對宇宙擠出笑容「不遠的...大概兩公里。」
正值隆冬,在戶外走著不只是把好不容易打理的頭髮給吹散了,還把髮絲撲的滿頭滿臉的,走久了,小恩更是被凍的開始流鼻水。
宇宙沒什麼怨言,他的體質本來就比小恩強悍的多。
到了目的地,兩人開始了一天的拍攝,夕陽即將西下,小恩想拍出最好的風景,但必須進到一間餐廳才能從最好的角度拍攝,但餐廳的價位十分高昂,小恩眼看今天的預算已經不夠。
她看看餐廳外圍的一個山坡,她心生一計,爬上去就好啦?
但做的遠沒有想的簡單,坡道上落葉很多,落腳下去一個不注意就會滑倒,宇宙憑著動物的本能,穩穩的站著,再拉小恩上來,就這樣兩人一步一步,慢慢往上挪,終於到了上面,往樹林的邊緣一站,瞬間兩人為眼前豔紅遼闊的夕景照的滿臉,都不禁動容。
拍攝結束,兩人要下山坡,殊不知下去比上來更危險,每一步都要踩穩,一個不注意小恩滑倒了,宇宙走在後面連忙伸手一撈,但自己也失了重心,他另一隻手連忙抓向旁邊的樹幹,手心被樹枝割破了一個長長的口子。
宇宙沒吭聲,直到下來山坡,才讓小恩包扎,小恩雖然沒真的跌倒,但她的小腿也被樹枝畫傷了。
回程的路上,小恩有些失意,她只是享受旅遊,並沒有想到,當旅遊要變得這麼斤斤計較的商業目的的時候,會這麼累人。
今天甚至還害宇宙受了傷。
自己還有本錢可以花,但...這真的是她要的嗎?
到底要赤字多久才能讓收入成長到能養活自己的地步...一年..兩年?負面情緒罩頂,小恩忍不住又陷入自我懷疑。
別想了,妳已經沒有退路了,做就對了,我會成長的!小恩對自己加油打氣。
某天,小恩在整理留言的時候,一個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帳號吸引了她的注意。
「影片很有趣,宇宙很可愛,加油!」這則普通到不行的留言,來自一個小恩熟悉的大頭貼,和一個熟悉的名字,莊浩正。
他看了我的影片!
小恩將浩正的留言截圖下來,傳給他,然後發了個謝謝的貼圖。
隔天,小恩上了班,兩人在茶水間遇見,聊了一下,浩正注意到小恩腿上的傷口。
由於傷口並不深,而且已經結痂了,小恩就沒有多做包扎,就讓它暴露在空氣中,也好的快。
但那一條常常的傷口在小恩白皙的小腿肚上還是十分觸目驚心,從足跟劃破到小腿肚,邊緣有些被扯的皮開肉綻,看得出來是被不太鋒利的東西硬是劃破了皮。
除了最大的傷口之外,周圍還有一些深淺不一的刮傷,有些深的暗紅色,在她細緻的腿上留下一片難看的痕跡。
「妳受傷了?」浩正有些震驚,彎下腰來想看的更仔細。
「沒事啦!小擦傷而已。」小恩有些緊張,她微微側過身不讓浩正查看「其實傷口很淺的,看上去可怕而已,也不怎麼痛...」
「轉過來。」浩正彎下腰,要小恩把腿轉向他。
「沒事啦,也不太痛...」小恩還沒說完,被浩正打斷「讓我看看。」他的語氣有些強勢。
小恩只好乖乖地把腿轉向他,浩正雙膝一彎,蹲了下來,手指輕輕搭在小恩纖細的腳踝,讓她不要亂動,他細細地端詳小恩的傷口。
浩正的手指很溫柔,指尖傳來淡淡的溫度,他輕輕地將小恩的腳轉了轉,又迅速的站了起來。
「我媽媽有去疤的藥,妳明天上班嗎?」浩正問。
小恩楞楞的,點點頭「會。」
「我明天給妳。」浩正說,語氣有種說不出的可靠感覺。
「好。」小恩看著他一會兒,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只好拿起她的茶杯「那我先回位子囉。」
轉身就要走,突然,浩正低聲喚住她。
小恩有些疑惑的回頭。
浩正的表情複雜,他沒有看著小恩,手上有些焦慮的摸著自己的錶,高大的身軀此刻看起來,卻有些疲憊沮喪的感覺。
「怎麼了嗎?」小恩問。
浩正深吸一口氣,對小恩露出微笑,說「我晚點打給妳。」
下班後,小恩接到浩正的電話,不出小恩意料,他是打來道歉的。
「當時,是我話說的太超過了,覺得..對妳有些過意不去。」電話的另一頭,傳來浩正低沉的嗓音。
他講的很慢,好像每個字都在斟酌著什麼。
「我不該那樣說妳的,我只是......想到要買房和結婚要花的錢,讓我壓力太大了。」浩正輕輕嘆口氣「我當然還是希望我們都收入穩定一些,事實上我還是不能體諒妳為什麼要辭職...」
小恩的表情冷硬,繼續等他的下文。
「現在講這個也沒什麼意義了。」浩正話鋒一轉「倒是,妳錢還夠用嗎?」
小恩心中一怵,低低的說「我沒問題。」
「婚紗照和婚仲的錢,我先付了。」浩正冷不防的丟出一記炸彈,小恩心頭一驚,自己最近忙著拍影片,完全忘記要繳錢了「我再匯給你。」小恩承諾,再怎麼手頭緊,這個當初答應好的事情,自己不能食言,不然就太丟臉了。
只聽浩正淡淡地說「好。」他的聲音低沉「妳要什麼時後匯給我都可以,我不急,妳不匯也沒關係。」
「我會給你的。」小恩說。
「...」電話那頭的浩正沉默了一下,語氣柔和「如果妳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總之,小恩...妳就去做妳想做的事吧,沒關係,我會養妳。」
「嗯...好。」小恩沒說什麼,但內心卻有些震動。
週末,兩人回浩正家吃飯,到家前,浩正卻要求小恩假裝自己還在職。
「妳失業的事,我們自己知道就好。」浩正溫柔的說「都要結婚了,我不想讓爸媽擔心。」
之後的某天,浩正也對小恩提起,希望她對朋友也說兩人工作穩定,除了閨蜜不用隱瞞以外,其他朋友,都盡量不要說。
「好。」小恩允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