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18年2月28日,2月的最后一天,也是我寒假在家的最后一天,明天便又要出发去武汉了,所以觉得今天是个适合告别的日子,和过去的一切告别的日子。
2013年9月开学季,记忆有点模糊了,唯一记得的是进班的第一眼我就注意到了你,高高瘦瘦的,不白甚至略黑的皮肤,穿着亮眼的黄色短袖,除了嘴巴有点大以外,其他还能看得过去。不过一看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刚入高中的我还没从初中的学习模式适应过来,上课总会觉得有点吃力,所以就十分努力,课下由于和老师还不熟,就不敢去找老师问题,怕老师觉得我这么基础的东西都不明白,于是就开始找周围的同学问。
还记得那是一道生物书上的实验题,我问了坐在我后面的班长,我和他讨论了好久都没得出结果来,正一筹莫展时,我忘了是谁指了指你,告诉我让我去问你,你会,于是我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找了你,好像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都忘记了第一次和你说话是怎么称呼你的,我只记得你讲的很清楚,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从此以后,你便成为了我问题最先找的那个人。
说来也奇怪,高一的班主任在下一次调座位时偏偏就把我和你安排到了一起,当时开会时好像还说了什么让我们俩互相帮助学习,那是我第一次得知和一个人做同桌之后会如此兴奋,我屁颠屁颠地跑到你跟前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要去告诉你,可是你好像看起来很淡定,就是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可是那时候的我啊,是真的开心,可能是觉得以后问题就不用跑来跑去的了吧。
那时候我们坐在中间第二排,三个位置,你左边是个男生,右边是我,可是我们做了同桌之后,我发现你和我说话比和左边的同桌要多,可能是我的问题比较多吧。我们一开始也只限于讨论学习方面的问题,后来慢慢熟了以后就什么都说了,我们互相交换秘密,互相分享我们的童年和当时的日常,以至于我都感觉你已经不把我当异性了,给我讲题时居然敢大胆地把胳膊搭在我的肩上,好像我是你的兄弟一样,那时的我好像就开始小鹿乱撞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贪恋着你对我的接近。
就这样,在你的帮助下,我能稳定在全校第三名,第一名是你,第二名是我们的好朋友,可是每次的考试结果其实都比我预想的要好很多,以至于我觉得是运气好,蒙对的太多,所以在一次班会上,老师让我们三个人上去分享学习经验,我说着说着就哭了,我说我觉得我的实力其实远不如你们两个,我真的感觉自己都是蒙对的,对于每个题,并不能理解透,当时大家也安慰我说运气好也不会这么多次都第三吧,所以还是有实力的,现在想想好像还挺丢人的,在那么多人面前哭。下来以后,我更是红着脸不敢抬头,也不敢和你说话,因为觉得自己实在太丢人了。下课了,原本一下课就会冲去餐厅吃饭的我坐在那一动不动,只有你问了我一句:“不去吃饭吗?”我摇了摇头。
后来啊,座位都是按成绩自己挑的,我们每次都会做到原来的位置,准确的说,你一直都坐在那个位置,而我也会跟着你坐下来,我问你:“为什么不换个位置呢?”你说:“因为我看你每次都爱坐这里呀。”很淡的微笑,很好看。后来你告诉我其实你觉得第二排太靠前了,对眼睛脖子都不太好,我说那我们下次一起坐后面一点吧。就这样,我们自从做了同桌后就没再分开过,我习惯了一有问题就找你,习惯了和你分享我的一切喜怒哀乐。高一下分班了,学校把全校前六十名组在了一起,老师也换了几个,语文老师贺老六(我们班同学起的昵称)成了我们的新班主任,他对你很好,对我也很好,我们依然保持着成绩,保持着同桌的关系,那时候的你总护着我,别人把我的东西抢走了,你会帮我抢回来,你的好哥们用粉笔断你时不小心断到了我,你会把他揪过来给我道歉,你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的宠爱让我这个女汉子开始变得柔软起来,我贪恋你对我的好,当闺蜜拿你跟我开玩笑时,我总是脸红,但我却好像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拿咱俩开玩笑的感觉。
当再一次调座位时,我拿我俩上课一直说闲话为理由提出咱俩分开坐吧,你也同意了,可是还没分开多久,有一次我趁你同桌不在时去找你问题,在讲题中你在我耳边轻声说:“我想你了。”我当时装作很淡定地一笑而过,问完题我就跑到外面的走廊里哭了,还好,那是晚上,没有人看见,我多想说:“我也真的好想你啊。”
终于有一天晚上,旁边的女同学在讨论着你,说你不仅学习好,人也越看越帅的……后面的我听不下去了,我趴在桌子上学不进去了,你看到我趴着,走过来问我是不舒服吗,我摇摇头,你着急的问我怎么了啊,发生什么事了,我抬起头看着你,一个劲地掉眼泪却说不出一句话,于是你拉着我去外面的环校路上,问我到底怎么了,我边哭边说,我听见她们说喜欢你就很难受,那种泣不成声的话语,也不知道你是否真的听清了,你却傻傻地接了句:“其实我也很喜欢你。”这让我更泣不成声了,你那时很胆小,只敢把肩膀靠过来,说,你想哭就哭吧,肩膀借给你,我把头轻轻放上去,哭的很大声,好像还把鼻涕也弄你衣服上了呢,哈哈哈,然后我边哭你边说:“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掉眼泪了。”那晚的风很暖,很甜。要回去教学楼了,你说:“我可以抱抱你吗?”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吧,你拥抱了我,那是我第一次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很特殊,很喜欢。然后你拉着我进入了教学楼,你问我想让我们成为怎样的关系,我说:“我还是想让你继续做我的哥哥,我想我们两个人继续努力,我要和你上同一所大学。”那时候的我很坚定,真的很坚定。
后来我们便又做回了同桌,可你却绷不住了啊,你上课央求下课央求,像个小孩子一样闹着说让我当你的女朋友,我嘴上说着不要,心里早就接受了,心里美着呢,那时候的我真的很幸福。好像就这样,我们不清不楚的,也没有什么仪式感,嘴上不承认是情侣,但行为早就超过了朋友间的亲密,我们一起学习,一起买东西,一起逛校园,那种单纯懵懂的感情,真的很美好。你总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吻我的脸,吓得我每次的第一反应就是四下张望,生怕老师在,或者同学看见。后来我也就慢慢胆大了起来,也开始回应你,那时候我们把这种小甜蜜称之为奖励,考好了,或者题做对了就奖励对方一个,这或许就是我们彼此前进的动力吧,那时候的我们真的惹了全校人的羡慕啊,老师其实也能看出来,但是有贺老六护着我们啊,我们什么都不怕。还记得有一次你惹我生气,我去厕所哭完后,贺老六问我怎么了,我不说,他直接找人把你叫出来,把我交给你还说让你负责把我弄开心,你一脸懵逼,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哭了。
那时候的我们有着共同的朋友圈,放假都会一起约着去玩,我们县那时候还没有电影院,于是我们八九个人总是会跑到焦作玩,而我每次都要粘着你,总爱拉着你落到队伍的大后面或者最前面,因为我喜欢和你独处的时光。还记得有一次我的闺蜜因为我总是粘着你生我的气,说每次出去玩都没人陪她让她好尴尬,然后你本来答应和我们一起玩来着结果又改变主意不去了,我肯定生你的气啊,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什么都憋在心里,我问你为啥不去,你就说你不想去了,我当时是真心寒,我们本来假期见面的机会就少,屈指可数的出去玩的机会你都不珍惜,你说我能不生气吗?后来我就赌气跑了出去,好久都没回来,他们劝你去找找我哄哄我,怕晚上出啥事,他们也不放心,就一起出来找我了,后来你找到了我,我又哭了,我哭着问你为啥不去,你终于肯说了,你说如果你去的话,我闺蜜会不高兴,你不想让我为难,我听了真的好感动,原来你是这样一个心细的人。
暑假期间,我借着没考好,让你来给我讲题为由把你带来我家玩,我爸妈也没多想,对你也很好,留你在家吃饭,然后留我俩在我屋学习,其实只有我们知道,那天我们一道题都没讲。可能是因为我爸妈认识了你的缘故,第二次我把大家都叫来我家玩时,我爸一上来,其他人都溜了,只有你淡定地坐在那里玩游戏,嘿,你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哈。
你家远,每次都需要走很长的路然后坐公交回去,我家比较近,骑自行车就行了,因为每次回去都不舍,所以我就以减肥为由想送你到车站,那时候你会骑车带着我,我还记得我一直很害羞,出来门口都不敢坐你的车,生怕遇到同学和老师,或者我家亲戚什么的,坐车也是低个头,走好远才敢抬头,你每次都嘲笑我怎么这么胆小,甚至只有快到车站时我才敢抱着你的腰,你每次都酸酸地说我:“这时候知道抱啦?!”
因为年少,所以我们才不敢正大光明,偷偷摸摸,想做贼一样,连一起上楼买东西也不敢拉手,一见到老师就很默契地假装不认识,朝不同的方向走,然后再绕好大一圈碰面,现在想想还真的挺有趣的,像是在冒险一样。
印象最深的是你十六岁生日那天,学校放了一下午假,你觉得时间太短,没必要回家,就决定留在学校,我知道那天是你生日,所以我也决定不回去了,我要留下来陪你过生日,那天晚上我们班也有那么一堆人没回去,我叫了一个和我关系不错的女生,你叫了你的朋友,我们几个一起出去外面吃饭,哈哈,当然是你请客啦,吃完饭之后,我们又一起去学校对面的公园散步,我一只手拉着你,一只手拉着她,和你俩谈天说地的,那时候的我真的好幸福好幸福啊,多么感谢我最美的年纪有你带给我最美好的回忆。
我们每次放假都很难见面,准确的说是你很难出来,我也没有手机,只能靠每天零散的家长不玩手机的时间来保持联系,你有手机,所以你总是给我留好多好多的言,我知道,那是思念。还记得有一次你想趁开学那天早点来,我家正好没人,然后来找我玩,你下午到,可我整个早上都是在倒计时,很激动,你让我下午两点在学校门口等你,我早早的就过去了,一点多就到了,发现你还没来就想着去车站接接你吧,也怪我,都不知道你从哪下车就瞎等,虽然等了三个小时,但我们还是完美错过了,我很失落的回去了,晚上到学校我很生气地问你为什么没来,你说你来了,但是发现晚了一丢丢,下车就赶紧打车过来了,在学校门口也等了好久,以为我可能走了,就进宿舍睡觉去了。可能注定我们会错过吧。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学习好,不是因为你有多帅,而是因为你有其他男生少有的心细与温柔,你做什么都特别认真,老师让把一个地方的垃圾捡一下,你就会把你所有视线范围内的都给捡了,其他人都排斥一个心理应该有点问题的同学,可你总是会耐心地给他讲题,听他诉苦,以至于分班后他也总是来找你聊天,可能你是他在这个学校唯一的朋友吧。你做的每件小事我都看在眼里,似乎你在我眼里就没有什么不好的一样,我记得的都是你的好,你对别人的好,更重要的是,你对我的好。
为什么现在回想起来有那么多的小幸福呢,越写涌现出来的越多,我写不完了……就让剩下的封存在我的记忆里吧。
直到上了高三,又分班,又换了班主任,我们虽然还是一个班的,但是这个班主任只在乎你,毕竟你一直都保持着第一,而我已经开始浮动,我不知道老师给你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舅舅给你说了什么,我只知道上高三后你让我好好学习,把感情先放一边,我也答应了,说高考完我们再正式在一起。可是我发现没有你我变得不安,我没有办法静下来好好学习,看到你和别人做同桌,给别人讲题我会吃醋,你对我有点冷淡后我会生气,整个高三,你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生气,我哭闹,你却好像的都不在乎了,甚至有了厌倦。那一年,我为你哭了好多好多次,每天晚上感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拿出你给我的十六岁的生日礼物,满满的一本子的话,就是靠着它,我忍了下来。
我期待的高考终于结束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觉得我们终于熬过来了,终于可以真正在一起了,可是当我满心欢喜地给你看我报的志愿都是在你城市的附近时,你说:“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我们早就没有感情了,不是么?”那一刻,我的世界都塌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我从没想过你会离开我,原来,整个高三,我都在规划着我们的未来,幻想着有你在的未来,而你却在计划着离开,甚至用冷漠来逼我让我提分手,可是你看我好像毫无分开之意就自己说了出来,整个暑假,别人都是出去旅游玩乐,而我却在绞尽脑汁用尽各种办法来挽回我们的感情,我甚至哭着求你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原本多么骄傲一个人啊,却为你放下了所谓的自尊和面子,可是,没有用,到头来,只是感动了自己。
你被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录取了,我被中国地质大学录取了,一个合肥,一个武汉,相邻的城市,却再也没有了相见的理由,多少次想冲过去找你,可是就算我去了,你会见我吗?
上了大学后,我承认我从来都没有放下过你,我还是会到处留意你的消息,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早已习惯了有你在的每一天,你的离场让我不知所措,因为我规划的未来,都有你,我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不知该飞往哪个方向,有过多个追求者,可我还是接受不了任何人,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
你不知道当我去医院看你时,你妈妈说你高二也不知道抽啥风你死活都要买手机,我差点忍不住哭出来,因为我知道那是因为你想和我聊天啊,你妈妈说你一放假就让你去地里干活时我才知道原来你是真的没法出来见我,家里需要你。当你说:“你知不知道让你不哭有多难?”时,我好像知道你为啥要离开了,对不起,是我不够懂你,是我不好太任性了,是我让你太累了。你也真的爱过我,这就够了。
我知道在我们分开的一年半里你已经开始了你的第三段恋情,你后来的两个女朋友,都是我们的同学,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样对我有多残忍啊,我真的做不到真心地祝福你们。因为曾经拥有过你的温柔,所以才接受不了你把这些温柔给别人。原本我以为你只要找个我不认识的女朋友我就没有这么在乎了,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我发现不论你的女朋友是谁,我都嫉妒,因为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你的温柔,不再属于我。
你不知道现在的我不怎么问别人题了,因为我不敢再依赖任何人了,你不知道现在的我几乎不哭了,因为你不喜欢我哭啊,你不知道现在的我……
四季都很好,你若尚在场。
可惜,你缺席了太多个我需要你的时候。
从分手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一直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我不等你了,我不想再活在回忆里了,我也累了,我接受现实,我想重新开始新生活了。
小牛子
等我结婚时,你千万不要出现在我婚礼的现场,我怕我会忍不住,我怕你一伸手,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跟你走。
我爱你不后悔,也尊重故事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