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记
月亮挂在镜中,这秦时的镜子
照亮多少忧伤的人
地痞流氓,走卒惯犯
灯光下无家可归的影子
它们多像一只只孤单的蚂蚁
你有多少浊酒下肚
你有多少义愤填膺
是不是终将在月光里平复
说童年太过遥远
他们只会觉得你矫情
当你别头望着空荡荡的马路
一辆棕色轿车正好停下
你问他那车是什么牌子
他的目光却紧盯着你的眼睛
说:酒不能停。你抬头看天
月亮升高一点,两瓶过半
你给他说要去厕所。他说你随便
找个地方解决。你说不能这样
顺脚走到七月租房门外窗外
对着黑暗中绿色草叶下手然后
顺道返回,撑一只手跳上台阶
桌前的人走了一个,他说他去买酒
她们正好从车上下来,母亲,女儿
小女儿。你看看她,她看看你,她
是你心动的样子,他突然见哎了一声
二狗说人家没叫你,然后头弩向旁边
帝豪宾馆,你回头看了下。她们已
绕过棕色轿车正走上斜坡。你突然间
想起黄昏时偶然擦肩的姑娘,她白短袖
扎起的发髻,天蓝色超短裤,爱情的样子
于是你瞬间想起她,五月的黄昏,你们
第一次在黄昏相遇,她安静的走下楼梯
她说她见过你,你一脸懵逼,问她什么时候
她说买画纸那次,你早已没有印象
只记得那天赵云跟郁婧去36路终点站
买画画六口中说的颜料跟画纸
那时夕阳还没有落下,不像实习期
你自校前门沿着食堂路返回,偶然
看见郁婧,她胳肢窝夹着一本资料书
看见你天真无邪的笑,于是你想起
你们刚认识的某个秋天的夜晚
那时你们还没有相遇,长安的冬天
还没有下雪,她还没有借着东风敲门
没有给你分享她的《阿门》,那不亚于
东野白夜行的压抑,让你看了为之惊异
你扪心自问:一个人要经历怎样的磨难
才能将生死置之度外,时间是一扇空门
每个人生来就是诗人,我并没有浪费天赋
我根本没有什么天赋,我只是在悲伤里沉溺太久
此刻我已晓然,命运的风向。既然躲不掉命运的雨
那就怅然而行,也来它个无风无情,向苏子致敬
说什么秦时的雨吗,宋时的燕,说什么大江东去
不过是一具具腐烂的肉体,埋入时间的黄土
而那些伟大的灵魂,它们终将不朽。杜甫也好
王维也罢。当我说人生如梦梦真。说世事如棋
局局新,说天作棋盘棋盘星作子,说不信如来
不信僧。老子酒醒了 ,这首诗也该结束了。
而诗,还远远没有结束。它终将是一生的命题
你走到哪里,时间都跟谁,不是你在写诗,是
诗在写你,命运早已挑选好你绝望的命题。不
经历,还想收获,那和三个和尚抬水有什么区别 ?
2018.8.20
在长安的夜晚
午间的时候,手机突然弹出消息提示,说快递到了,在膳教院东门。那时吉他哥刚刚睡醒,我说我去取快递了,他说等下,自己也去。我说我顺便要去寄个快递。
要去青木摄影打印几张照片。他说没事我跟你一起去,结果等他穿好衣服下楼我们去了何家英第一排,青木摄影关门。走在路上的时候他说你给青木摄影外女的打一个电话,我没有,心想在。毕竟前几天的时候我们去看房子,青木摄影的女主人坐在里面,吉他哥说走快点,让看见尴尬的,其实我跟他一个想法。
有件事此刻我想我起来不得不说,那时还在学校的时候,吉他哥有次从外面回来,回到宿舍说,人家外男的说你没脑子,吉他哥说话直我知道,那男人背后那样说我肯定不服气,我没脑子管你球事,当时真的很气愤。
此刻想来没什么,古人说以德报怨,再说人家有恩于我。说起来那是我第一次印诗集的时候,找一个甘肃网上认识的朋友,印了五十本一千多元,去那男人家寄诗集,当时说的包邮,我数学差算不赖帐,明知道是赔的,当时还是包邮寄完了。
大概是他看不下去了说,下次我找人帮你印吧,后来他在大二的开学初帮我找到了姐,一家在西财开打印店的人。后来在她那印了三次没有超过一千,一次印小说两次印诗集。大概印下来也就一千多点,么了老子说要么就是他真的在甘肃他们学校旁边被人骗,要么就是我当时被他骗,算老子眼瞎上辈子欠他的好了。
说到这里忽然不得不提吉他哥,有次和他因买吉他闹矛盾,我想有些事永远会沉在黑暗里吧。我误解他是他当时吉他下的单两个周未见发,我说吉他哥你是不是把钱用在其他的地方了。当时吉他是九百,他说自己直接从厂家拿,他是代理商,我给他七百就好了。怪就怪我这个人疑心重吧,
在那个夜晚忍不住问了句他,晨哥,你是不是把钱用在其他地方了,用了你就说,他当时直接就操了,说祥哥,三年了,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我杨晨从来是有多少钱办多大事,你把我当啥人了,行我明天就把钱给你。他在那后的第三天就让徐鹏帮忙把自己的东西搬走了,直接搬到了十六号楼。
要不是五月的那个雨天,我去何家营见根弟回来的那个下午刚好走到七号楼拐角他在十二号公寓楼前叫我,我想我不会回头,我们三年的友谊像樯橹灰飞烟灭,远不及一场误会来的痛快。但事实是他说话了,他喊了一声祥哥,我回了声呀晨哥,干脆坐在路边冬青旁的马路牙子等他慢慢往过走,记得更早的时候是一个女孩坐在雨天的路灯下双手环抱着膝盖哭泣。
好像那时我正好下楼去打水,听见她拨响了电话问另一边的人在哪,然后带着哭腔对着电话咆哮,等我打水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七号楼跟十二号楼中间靠近十二号楼的冬青边马路牙子上哭了,深秋冰冷的雨打在她的身上,记得我上楼回宿舍给吉他哥说时他还说你要不要去安慰一下人家,我说不用了,那时我认识的刚好是云娟的舍友,五月刚好过半而已。
他过来了,顺便坐在我旁边,说起近来的事,其实也没有多久,就是三月到五月多。说他打算做手术,关于眼睛的。说然后找微信好友借钱,一个一个挨着借,姬哥二话没说给了三百,徐鹏借给了他五百,说自己认识了很多人,说他的同桌问我知道不,就是有次在路上碰见,我说喜欢的那个。我说知道,他说人家微信直接把我删了,但是QQ还在,然后说起那紧挨着上周给班导交资料的事,人家不知道听徐鹏还是谁知道他可以教,让他帮忙。
他苦笑着说我说你都把我删了还让我给你帮忙,说他还是给人家交了,事实上这就跟他忘不了大一初恋一回事,一个字贱。我又何尝不是呢。他说完他同桌继而又转到邱颖,问我跟邱颖还有联系没,我说你知道哥在宁波实习那段时间不,他说哥知道。我说就是在那期间的一天人家说,她退出。
而吉他哥则说起的是他找邱颖借钱,他说人家直接来了句,你谁呀,我不认识你。我听了觉得有点心寒,不过话说回来,人家确实跟他不是很熟,当初觉得他好玩问我要的他的微信。继而我回想起往日的种种,我爱她的那颗心淡了。
以前我有一百元可以全部给她,宁愿自己饿着,后来是一半,再后来给的时候开始犹豫不决。有句话说爱是无条件的信任,猜疑是爱的结束。事实上我不是在一次中死心的,是在一次次的心灰意冷中。我不知道她是怎样度过那个拖欠房租的月份。当我偶然翻阅她音乐列表听她听过的歌,一如既往的悲伤、悲哀的是我i一直不知道她到底喜欢我什么,她那么优秀,琴棋书画样样通,而且都还不差,我充其量不过是愣头青吊死一个,我时常这样想,一定是她不小心看走眼。
最后一次是在六月,我再一次犯贱的招惹了她。而说好的借她那一千也只是给了她二百。我没有更多的给他了,就那还是当时觉得卖掉姐给我的电脑i人家同学预付的定金,多亏他给的少。也就是那个夜晚我想明白了,大不了三十一过,遇不见动心的人,孑然一身,四海独游,一个人过活也挺好的。
他问我最近都干了什么,我说最近也没干什么,四月底回家参加了一个同学父亲的葬礼,五月去西翻看了下高三同桌,然后就是刚刚去何家营见了一个人,在南通实习的时候认识的。
我们走到何家营第一排的时候,十字路口北边第二家青木摄影门关着,吉他哥问这下去哪,我说这下去光韵摄影,我走到第二排就直接拐着进去了,他倒是没有直走了,大概i是听见我说的那句晨哥你要是饿了你就先走。
紧接着我一个人一直往巷子前面走,更早的时候是暮色的一对情侣,两人肩并肩一家挨着一家找寻称心的旅馆。可此刻是午间,头顶的天空挂着的是八月的太阳,快要走出巷子口的时候看见一家照相摄影,最上面的名字写着嘉庆图文,当我走进去一只脚跨进们问他们可以打印照片吗。
旁边坐着的是三个中年男人挺着啤酒肚半斜躺在靠背椅和一个风味犹存的中年女人。他说打印,让我扫玻璃门上的二维码加一下微信或QQ,开始时加的微信图片在QQ发不过去,我说还是加微信吧,他电脑消息提示声音响了点了同意,我将照片一张一张从自己的小号转发了过去,他问几张,我说大概十张左右吧。那三个男人跟那个女人也是那时间起身出门的。
问他说哥一张多钱,他说三块,心里喊mmp嘴上还是说嗯,从口袋掏出最后一张一百块钱递给他,他说我身上没有现金,我翻遍了兜也只有二十元零钱,而后他转念一想说要不我给你微信转一百,我说也行。遂直接将手上的一百现金递给女人,也顺便起了身往男人身后位置走,女人说给你转一百,我说不是要扣二十七吗,男人白了女人一眼。
他接着说让我先打印一张给你看看,是照片那般大小吗,我说是,他打印着问我这是哪里,那是哪里,我说这是宁波,实习的时候,那时有次回家途中,一本小说的封面。我说那是无悔广场,他问哪个无悔广场,我说就是我们学校陕电院那个,他问哪个陕电院,我说就是财经对面那个,不过现在升本了。
他惊讶,做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陕电院都升本了,我说是啊,只是压在嘴边的那句话没说硬是咽下去,只在心里对自己说毕竟升了八年了。那是柳青广场,他说自己太忙都没有去过呢,问位置,我说就在那神禾一路跟神禾二路间,到最后的时候他说最重要的照片了,问是你的女朋友吗我说不是,一个认识很久素未蒙面的朋友,东西就是寄给她的,没什么寄的就寄偶然拍到的就寄给她,他说挺美的。
最后他将照片全部整理好递给我我说了声谢谢出门,沿着巷子直接去陕教院东门先去圆通对面寄了快递,接而去圆通对面的申通取了快递直接返回房间。
吉他哥大概是在那一刻钟后左右回来的,那时邱莹忙着跟她的母亲在南方的竹林穿行,找寻翻修屋子的新竹。我想要不是她我也不会再次找邱颖,她和她同名只有一个字不同但发音相同,她们一个南方,一个北方。南方友情,北方爱情,只是北方的余生再无爱情。
吉他哥回来就打开他的小平板电脑看他的乡村爱情,我也跟着看一直看到下午约近黄昏时分,我说要去坡下原来住的房间去取,他说跟我一起去。当我们沿着斜坡正往下走的时候,他说要配一把钥匙,说祥哥你站在门外等我哈,我望着路对面的那条小巷。
林七月下旬的午间扛不住房间的热去大乘网吧上网,去找他的时候他笑着吐舌头说两块钱一小时。也就是在那几天后不久的暮色,浪七硬缠着野九争得她同意和我去侣行网咖通宵。本决定是去大乘结果人家关门,也就是在去前,我那时就站在等吉他哥对面的的丁字口处,浪七去买水了,直接过来一个小女孩,从对面跑过来我身边,说我妈妈回家了,说着她干脆利落的双手端起她的裙子蹲下身撒尿,我的目光看向对面,一家眼镜行,那瞬间想起吉他哥说的眼镜行女老板的风骚。
也就是那瞬间浪七买水过来了,小女孩也站起了身,我说晚上别乱跑,被坏人抓走了你妈妈会担心的,她轻轻嗯了声笑着向对面的路跑去,刚好和浪七兄擦肩。她多大,三四岁或四五岁的样子,感觉没有五岁,多像幼时顽皮淘气的她。
吉他哥出来了,我们继续往坡下走。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刚刚午间第一次往房间走那个穿白短袖,天蓝色超短裤,发髻扎起的姑娘,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却无意间想起波德莱尔《恶之花》中的那句诗:
也许你我终将行踪不明 / 但是你该知道我曾因你动情 / 我的心思不为谁而停留 / 而心总要为谁而跳动
本来我们去到斜坡最下面取了东西了事。记得刚到楼底下的时候碰见那对老夫妻房东,用方言说是一个比一个鸡贼,但论良心来讲他们待我还是不薄的,记得我七月初搬去时什么也没有,那老婆婆给我拿了一张凉席跟一个褥子,褥子军绿色,看起来是我们陕电院的残留品,不知何人在那暂住丢弃。
那老婆问我干什么,我说我取我的东西,她说在四楼张涛那,我说是,她说你咋跟外钻的一起,话有点脏,毕竟他在她那住了五年,我只是认识了一个月而已。本来打算给兰秋更一期公众号的,结果他没有整理好,此刻意识已经完全清醒了,空腹喝啤酒真的易醉还伤肾。
不写了。剩下的我到时候写在《重庆来信》里面吧。大抵就像高晓松那首《如果有来生》里写的:我给你写信,你不用回信。
那就这样吧,前尘隔海,光中已去。长安以北,渭水偏远,我在南山,惟愿君安。
2018.8.20 北鸟写于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