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救世主》中的宗教情怀与世俗理想

20世纪90年代中期,中国北方小城-古城女刑警芮晓丹受好友肖亚文之托,为其老板丁元英在古城租一套临时住房。丁元英清华大学本科毕业,并取得了德国柏林大学经济学硕士学位, 利用德国金融公司的资金和自己的头脑运作私募基金公司,在中国股市进行了掠夺式的经营。可就在私募基金盈利的最高点,丁元英突然以冻结自己资金三年的代价宣布终止合作,暂时隐居古城。在与丁元英的接触中,芮晓丹被他的叛逆、奇特、不循常规和不可预测的个性深深地吸引,对他产生了眷恋和爱慕。

为了明白丁元英所论述的文化属性, 也为了有更多的时间与之相守,芮晓丹决定向丁元英要一件特殊的礼物:让丁元英在贫困县里的贫困村-王庙村写一个脱贫致富的神话。就在丁元英用“杀富济贫”的方式将要完成对神话的书写时,芮晓丹在一次与通缉犯的偶遇中被炸毁容,她开枪自杀,而丁元英伤心吐血,最终黯然离去。

一部杰出的文学作品往往很难将其准确归类,《遥远的救世主》的故事主线是商战高手丁元英帮助一群质朴、贫困的农民打败了狂妄自大的音响业精英,演绎出一幕现代商界的“杀富济贫”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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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作品中的思想内涵却不是能以题材属性可以概括的,小说文本几乎完全变成了作者理想的载体,这或许与传统的写作技巧多少有点相悖,但以理性思考去组合小说元素又何尝不是一种创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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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救世主》主人公丁元英与豆豆的另一篇小说《背叛》主人公宋一坤,都属于外表落拓不羁,思维开阔敏捷,思想和境界都非常高,这或许是作者个人理想的化身。但丁元英则更复杂而特殊,更属典型的“这一个”。如果说丁元英是“是魔、是鬼”,是伟大的时代英雄,那么小说借助创作手法的创新,深刻实现了英雄叙事的宏大主题。

在思想性与可读性的处理上,表面上看有点离经叛道,结果却出奇制胜。目的决定手段,枝叶服务于主干,斗智斗勇是所有财经小说的共同特征,一方面,市场本身风云变幻、险象环生,商界始终充斥着尔虞我诈、弱肉强食、勾心斗角,此地“开战”少不小运筹帏幄与慷慨悲歌。

另一方面,小说情节自然应该追求一波三折、情理之中、意料之外。《遥远的救世主》与其他财经小说相比,甚至与豆豆的另一力作《背叛》相比,没有以财经小说的惯用手法去描写商场上的红尘夺路、铁血人生和刀光剑影,没有着力渲染剑拔弩张、处心积虑,而是主人公的表现不仅游刃有余、淡然处之,“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几乎像是苏格拉底和弟子们的辩论,或者说像佛爷在和众菩提布道。

一种明显的作者自我倾诉表达强化主人公丁元英的思想张力,以小说文本作为作者理念的载体,达到了“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效果。此外,作者依据不同人的思想和知识的境界高低,安排了不同的奋斗历程和生存需求,相应的也有了不同的命运结局,于是,不追求过得好,只企求过得不平凡,丁元英“参战”动机不是为了自身财富的积累,尽管他经济中收入上一无所获,得到的只是挨骂,就是在探讨文化属性上,也可能象神话中的西西弗斯,推着巨石上山,然后等待石头滚落到山脚……周而复始。而在大家艳羡敬畏不可思议的眼神里,他所能接受的,或许只是心上人的一丝微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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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芮小丹死于自己事业中的一个意外,也是为不放弃理想,不对文章理念的背叛和颠覆,在无法宣扬文化属性与命运大道的前提下的一种无奈。再如诠释女性主义,作者借女主人公以一次经济活动的运作成功来实现女性独立人格的探求和追问,表现方式别出心裁,在当前众多以扯淡调侃浪潮为主的时代文字中,能见到如此坚持着理性思考的作品实属难得。

有理论家说,需要英雄的时代是一个悲剧时代,事实可能恰恰相反,科学越来越发达的今天,现实矛盾冲突反而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剧烈,人性的空前的烦扰和无能为力的困顿,特别需要某种精神让我们能够超然地走出困境在这个非悲剧时代,我们似乎没有一天停止过呼唤时代的英雄。毫无疑问,丁元英就是一个时代英雄,这绝不是他超越一般人的智慧极限,而是一种生存道义。停止私募基金也好,杀富济贫写一个神话也好,尽管于元英完全是被动的,但本质上却是追义至上,有了这个道义,那些大智若愚的招数、环环相扣的设计以及洞察人心指挥自如的作为才受人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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