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荷而来--翁洋

为荷而来--翁洋

作者:兰  云

荷    花

文/兰    云

绿池撑伞化轻妆,仙乐摇波出水乡。

红立嫩妃淋浴露,翠盘娇女播芬芳。

风梳云鬓千重浪,月浸冰心一脉香。

美韵柔枝浓溢远,清魂几缕接光茫。

在南方一带,六、七月份,梅雨缠绵。晨雾还未散尽时,我便踩着露水往白云山脚去。赶了六路十八弯,迎来山野炊烟像谈青色的纱,缠在黛瓦上,风过时,一缕缕青纱缓慢地漫进荷塘。三十多亩荷叶在晨光里舒展,绿得发蓝,叶尖垂着的水珠晃了晃,坠进水里,惊起一串涟漪。

    这便是翁洋村。沿着村口的柏油路,荷塘忽然铺展开来,像被谁打翻了的翡翠匣子。荷叶挨挨挤挤,有的才卷着边,像襁褓里的婴儿;有的早已舒展如伞,能容得下蜻蜓立在中央打盹。风过时,满塘的绿便漾起波纹,叶与叶相撞,沙沙地响,倒比明星网红的山歌更清亮些。

    荷塘岸上屹立着一座六角亭,朱红的柱子被岁月浸成了暗褐色,倒更像从水里长出来的。亭檐翘角上蹲坐着小兽,檐下悬着装饰,风一吹,像摇醒荷叶的脉络慢慢打开。我坐在亭里的石凳上,看阳光透过叶隙落在水面,碎成一片金。忽然有朵荷花从叶间探出头来,粉白的花瓣裹着嫩黄的蕊,像刚睡醒的少女,带着点羞怯,却又藏不住一身的妩媚。不远处,几朵已全然绽开,花瓣舒展如裙,引得蜜蜂嗡嗡地围着转,连空气里都飘着甜香。

顺着亭边的栈道往前走,木板在脚下咯吱作响。栈道贴着水面,伸手就能触到荷叶。有调皮的孩童摘下片大荷叶,顶在头上当帽子,跑着跳着,惊起几只小鸟,扑棱棱掠过水面,翅尖扫过的地方,荡开一圈圈涟漪。栈道尽头连着一座拱挢,那边还有楼廊,旷地上围栏上爬着些牵牛花,紫的、蓝的,缠着廊柱往上绕,倒把亭廊衬得有了几分活泼。

站在亭廊上往下看,荷塘的全貌便尽收眼底。三十多亩的绿,被曲折的栈道分割成几块,却又在远处连成一片,一直铺到白云山脚。山不高,却总缠着这些云,像披了件白纱。山脚下是畲农的房屋,黑瓦土墙,炊烟袅袅,偶尔有穿蓝布衫的老人坐在门口,手里摇着蒲扇,看着满塘的荷,眼神里满是安宁。

中午的阳光烈了些,荷塘却更热闹了。村里祠堂也开放了。相传,该村的先贤翁义,是南宋时期进士,并入朝为官,据传翁义为官清亷,公正严明著称。后因断案中得罪权贵,弹劾贪官反遭诬陷,因而被罢官,而牵连本村翁氐家族,造成翁氐家族部分人员逃离本村。后经南宋朝廷调查,得予平反,因这事件后。村民尊称其为“翁进士”,为了弘扬正义,乡亲们自愿集资修建“翁进士宫”以示纪念,“翁进士宫”还供奉其神位,逢年过节还祭奠。每年高考季节学生家长经常前往祈福!

响午过后,荷花像是被叫醒了,一朵接一朵地绽开,粉的、白的、淡红的,挤在绿叶间,倒像谁在绿绸缎上绣了满幅的花。蝴蝶也来凑热闹,黄的、白的、带斑点的,在花间翩跹,翅膀扇起的风,都带着荷香。正巧,今天有位穿畲族服饰的姑娘,提着竹篮走过栈道,蓝布衫上绣着凤凰图案,裙摆扫过荷叶,惊起一串串水珠,展示畲乡特有民俗风情。

夕陽渐渐西沉,荷塘换了副模样。夕阳把云染成了橘红,倒映在水里,满塘的绿便也带了一层爱意。荷花合上了些,像疲倦的美人敛了妆容,却更添了几分韵致。这时,荷塘边的小路上,有蛙鸣从叶间传来,一声接着一声,和着廊下的草丛连成一片,倒成了天然的乐曲。

我坐在楼廊的栏杆上,看着暮色里的荷塘,忽然明白为何有人说这里“情调别具”。它没有名园的精致,却有着山野的自在——荷叶想怎么长就怎么长,荷花想开在哪就开在哪,连风都带着随性,来了就满塘乱窜,把荷香送得老远。乡村的烟火气混着荷香,白云山的绿意缠着池塘里的水,倒像幅活的画,让人看了就不想走。

临走时,又回头看了眼荷塘。霞光已悄悄爬上树梢,洒在荷叶上,像铺了层层银尘。荷花在夜里显更加红润,像浸在水里的红玉。风过时,荷香漫过来,缠着衣角,倒像是在挽留。我想,这翁洋荷园,大约是把白云山的灵气、畲家的烟火,都揉进了这满塘的荷花里,才让人如此流连忘返吧。

原创

2025年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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