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

#雾昼#      新年的氛围并没有如何让人感慨,说是跨年,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具有大致意象的夜晚。和家里人一道吃了顿团圆饭,一些并不如何精致的家常菜,一些并不如何新鲜的新闻八卦,再闲聊些少年人的学习,青年人的事业与婚娶,中老年人的健康。我想,一个大致健全的家庭此时的境况都是类似的,年复一年,也许会离开一些人,也许也会添入新成员,构成渐变的传承。生老病死,往复轮回。      并没有看跨年晚会的兴致,想起初中时候在空间和同学兴致勃勃地讨论每个台的节目的样子,明明也只不过虚度了几岁,彼时人却早已不似当初。打开电脑停留在word空白界面,只起了一个题目,然后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父母在客厅坐着,各自拿着手机,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圈子,寥寥的交际也只取决于口头偶尔的言语构织的似是而非。      早早地洗漱,关了房间的门,只开一盏不太亮的台灯。写了给陈且的18岁祝福,想起自己渐近的18岁生日,毫无计划,想着怎么也不能咸鱼地敷衍,但思来想去,惊世骇俗的策划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父母的支持的,但如果只潦草地聚餐了事,想来又心有不甘。矛盾从来被反复斟酌,多的还是巧合和自我抉择.一条条地回复别人发与的新年快乐,这大概是年末最热闹的时刻,林由发起了群组电话,用六个头像连接起六个不同地点的人。听萌王说杭州那天会有人工降雪,三石调侃说这时候有男朋友掀起你的围巾再吻下去的样子肯定很撩,闰土在家里追看球赛,林由刚从外面吃完一圈回家,我想最无聊的只有我,在微弱光源折射的小小黑暗里,看他们在各自的生命里鲜活。跨年的时候,各自对彼此祝福,互道新年快乐,就这样,新年了。没有划过12点的分针钟声,没有照亮远山的漫天烟火,没有万家灯火灯火通明,有的只是我站在黑暗里,看见天边廖星,听见耳边人说,新年快乐。就这样,新年了。      凌晨三点半起床,颀长山路,四海流萤,路过一遍遍匆忙人海,还是停在人海以外。舞台上的歌者紧裹衣裙,唱清亮的曲。天色渐明,却看不清晰光的踪迹,形式化地观花走马,多的只是路人冷眼旁观,后来,2017只彩色气球飞过蓝白色的海平线,消失在风里。你我带着使命感追逐流光,只是山海远处,只聊以慰藉渔歌烟火,再饰以鼎沸人声。来时有黑暗深处的清冽意识,去的时候,只裹挟着惫身倦眼空腹。      简要的总结一下上一段,新年第一天跑去石塘看第一缕曙光,结果阴天连个太阳都没有。      小城的Starbucks永远是嘈杂的,满满的坐一圈人,点三五杯咖啡,也有埋头写作的人,更多的是闲聊。我坐在角落的位置良久,冰焦玛加奶油少冰,空了半杯,也没遇见谁。发空间说,回归正轨的周末,配图一台笔记本和一杯咖啡。我想,生活最不缺的就是形式感,就好像一切仿照从前,就真的成为了过去。而那些在记忆里明明暗暗的人,关了灯就好像从没有过出现,只有有光的瞬间,才看得清过去。      临近期末的日子比往昔难熬些,只是放下了化学,又难得清闲。过了一遍历史必修一,大致地记了些杂乱无章的时间,刷了几套卷子的选择,仅管一个多月没读历史,错误率还在能接受的范围。按部就班的复习,按部就班的吃饭,按部就班的学校生活。想起最初开始记录的时候,写在学校的平凡生活也能一天一篇地付诸笔墨,仅管当初的文字无非围绕着庄慕蒋生,写些吃饭上课,游乐打闹的琐事。也许多次写及校园傍晚的天色,由夏至冬,如何生动。      小城又渐渐暖起来,校园里的桂花已是第三次开放。厚实的冬季校服搭衬衫线衫,不冷不热的,却又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感冒。新概念的初试结果,意料之中的没有自己的名字,仅管对自己的文字还算自信,但想必离获奖还有不小的距离。也无所谓多失望,但失落总是会有的。作为A组参赛的最后一次,想着以后也许还会坚持着年年投稿,毕竟新概念于我们,是诸如信仰般的存在。      周末。七零八碎地报完了校考的初试,浙传撞车中传,还有拥挤在二月的北京与杭州的行程。南艺,北影,浙传,中传,中戏。这大致便已是梦想的最初构成,却又兀自地惶恐,如果梦想成为虚妄,还剩多少结局是可以缅怀的。仓促着又定下了去杭州补习的行程,只是这一次,只有我一个人。第一次一个人乘动车,一个人去除小城外的城市,一个人学习,一个人生活。到宾馆的时候,看着空空的两张床,突如其来的孤独感席卷。一本书,一部电脑,一台相机,一副耳机,一个人。也许最孤独的数字只有一,像是被削去了四肢的人,只留下呼吸被目光焦灼。      但也许,最不孤单也是一。一切一切,从一开始,众生皆晚,余生且长。      未来似大雾弥漫的白昼,看不见山海情长,只知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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