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读有你|摆渡人的等待,爱是一场恒久的神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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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心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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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越千山万水,人来人往,一次次深情的回眸,只为追问那一句:为何你当初说走就走?

这是一段跨度长达七年的情感追逐之路。



小海认识婧婧的时候,两个人分别就职于这座沿海城市的分公司,却分属两个部门,是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的同事,就在那次繁花似锦的年会上,偶然相遇了。自从相识后,年轻帅气又浑身散发着蓬勃朝气的小海,总是有意无意地出现在婧婧的视线里。遇见了,婧婧也只是点头微笑,说声“早晨(粤语念seng)”,或者是“吃了吗?”

23岁的婧婧已经有了一个交往三四年的优秀男友,是彼此独立又相依为伴的那种情侣。就是舒婷《致橡树》中的现实版存在。她平素总是淡淡的笑着,不紧不慢的看着你说话,分明有着与她年龄并不相符的笃定气质。

小海24岁,从海军部队退役两年,一直就在这座城市里生活工作,这里有他很多的战友,常常在八小时之外喝酒畅谈小聚,却一直没有碰到心仪的女孩。有时候,他也开玩笑的和同事说,婧婧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如果没有男朋友,我一定要将她重新格式化了。



小海已经暗暗倾心,很想删除婧婧的所有记忆,和过去诀别,以为这样可以将她的世界清零,重新启航。而婧婧,却一直在自己的世界里难解难分。

那年五一节日过后不久,婧婧带着一种落寞,仿佛浑身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明媚的忧伤。在长长的办公室走廊里,和小海不期而遇,只见她眼角眉梢尽是哀愁,虽然只是一个清浅的微笑,小海却似陷入了谜一样的幽深山谷之中,毫无防御地向谷底坠落。

如这座四季如春的滨海城市一般,始终自由奔放的小海,此时此刻,突然就将一缕热烈的阳光,直直照进了婧婧那带着一线裂缝的心窗。

原来,五一节后,婧婧和刻骨铭心的初恋已经黯然分手。看似云淡风轻,却不知在婧婧的心里有过多少翻江倒海的疼痛,每一个怀春少女的梦想破灭,都经历过穿透胸膛的枪林弹雨吧。只是,你躲得过全世界的路人,却躲不过心心念念一举一动皆有感应,犹如猎鹰一般的有心人。



在每一个寂静无声的夜里,只要婧婧一个短讯响起,不论是正在聚首的兴头上,还是正酝酿着进入甜蜜梦乡,小海都会从城市的最南边,坐上出租车,一路极速前进,不过半小时就赶到婧婧的身边。

他们像所有凡尘俗世中的情侣一样,寻觅城市各个角落的特色餐厅,咀嚼着热恋中的酸甜苦辣。他们在最繁华的商业街头手牵手逛街,阅尽城市的灯火阑珊处。他们不错过每一个最新的电影院线,在大屏幕下体验着别人的剧情,流淌着自己的眼泪。

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小海每周都会给家乡的母亲打电话,说起婧婧就会有着溢于言表的幸福,眼里满是光亮的未来,正热切的向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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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暑热慢慢褪去,不过只是换了一个清凉的季节,却似疾风突起,世界已换了一桢全然陌生的背景图片。婧婧在那个中秋节的晚上,接到初恋的一个电话,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离开了公司,离开了她独自租住的小屋,给小海发了一条短信后,就悄然淹没于城市的茫茫人海。

小海犹如灵魂猛然被抽离的稻草人,木然呆愣的一次次来到曾经婧婧的住处,人去楼空事事休,昨天和今天,原来改变会如此迅疾得不可一世。

再多的寻找和搜索都是徒劳,婧婧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她最后发给小海的短信是:谢谢你的爱,对不起!我不再是你心中那个古灵精怪的黄蓉,我们只是并行的铁轨,终将会各自走向无法重叠的明天。没有再见,唯有抱歉。



两年后,婧婧在上班时间接到一个客户的电话,听筒里的声音似曾相识又仿佛陌生,对方只是简单询问了一些业务上的问题,就匆匆挂断了。第二天,还是那个号码,说他正开车过来,想详谈具体事宜。这一次,婧婧内心如惊雷轰鸣,她可以确定,这个打电话过来的人就是小海。

婧婧再一次躲藏起来,电话号码又一次更换,无奈又倔强的穿梭于不同的城市。当她为一段不能走向更远的感情选择放手,如同一个决绝的转身。望向前方虽是一片辽阔风光,却在不经意间发现,曾经的那片风景竟然倒映在如明镜一般的湖面上,终究还是有一些心疼的。那么,她只好离开那片湖了

只要离开那些过往的痕迹和记忆的残章断篇,就不会再黯然神伤了吧。原来所有的不舍,惟有空间的距离才是一剂可以疗愈的良药。



第五年,婧婧的qq收到陌生人添加好友的请求。留言这样写着:不要问我怎么能找到你,这些年,我受过伤,也伤过别人。而你还是那只最灵巧的小猫,躲过了我所有的追逐。

他就是依然还在那座城市努力打拼的小海。

第七年,婧婧已身在大西南边陲的小镇。刚用不久的手机号,收到一条陌生人的短信:我是小海,这么多年,你奔走得辛苦吗?你为什么当初说走就走,不给我一个挽留的机会。我现在事业虽略有小成,结过婚,却又离婚了,依然遥远的关注着你。

‌这时候,婧婧已是一个两岁孩子的妈妈。她不想再逃避小海,和他们曾经彼此温热过的三个月恋情。以及这七年来不同方向突如其来的追逐。这一次,婧婧给小海原原本本的讲述了她当初突然离开的另一段隐情,长久的沉默后,小海一声叹息,心底也终于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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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小海只是婧婧漫长情感路上的一个摆渡人。爱,有时候只是一场小小感冒,有时候却会变成一场恒久的神志不清。寻觅过,煎熬过,心灵的打磨有多累多痛彻心扉,只有亲历过的人才会真正懂得。

当初的渡河人也许只是失足滑落水中,终究还是要上岸,就像婧婧。而摆渡人却总是漂在河中央,坐在空荡荡的小船里,不断看着河中无数激流漩涡,安静等待着可以一起从此岸出发,彼岸停泊的人。就像小海。

等待了太久,他应该想到,不能一直再呆在同一条河流里望穿秋水了,因为那一程短暂的依偎,绝不是两个人的终极目的地。而漫无边际的流水尽头,那里也许根本从来就没有过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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