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曾经是非常好的朋友,好到无话不说,一起上下学,一起吃晚饭,好到同学认为我们在交往,好到在高三那样关键的时刻我曾被老师找去谈了两次话。
可是我们也会争吵,但是往往很快就会和好。他总是很无奈的说“每次都这样,你就不能先来找我”当时的我真的不觉得什么,因为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就这样,他上课爱睡觉,我就总叫醒他起来听课,高三了嘛,很重要,周围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气不好,不敢叫醒他,唯独我,我不怕,而他也会压下自己的脾气强忍着怒气起来听课,我把自己记得笔记给他抄,抽查他知识点,监督他背英语。我数学不好,他也会给我讲数学题,他只有数学特别拔尖哈哈哈,而我总会问各种蹩脚的问题,问到他对我无语,我就会各种反击…我们会一起上下学,他骑车我打车,每天中午,晚上我们都一起,他会送我到我平时打车的路口,偶尔也会送我回家,时间久了就成为了一种习惯,也被老师看见过好几回,但是当时两个人都觉得没啥,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没有交往看见了也不怕。我们也会一起吃晚饭,无论座位怎样调,我们都会坐在一起吃饭,后来流言多了起来多少会避嫌,在老师回来之前我们就会散了…
后来有一段时间我们一起放学的时候我没了太多话,然后就是我不说话他也没话,让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一直是我在调动气氛,而恰巧那段时间我有些累了,然后一天半夜,他给我发了很长一段的微信,意思说这段时间我们就不要一起走了,最近的路让他感觉格外漫长,让我们相互冷静冷静,相信以后还会一起的。大致就是这样一个意思。我只回复了一个“嗯”然后我们相当于冷战了吧…过了大概两个月,一次我路过他的座位要去厕所,他突然拽住我,塞给我一个纸条,然后他起身离开了教室,我瞬间没了心思出去,回到座位上打开了我在手心里的纸条,上面写着“晚上一起走”当时看到这话我内心特别激动,特别高兴…晚上放学,故意收拾得很慢,到最后班级里就剩我们俩,我们对视着,他突然把书包扔给我,“拿着,走了”我接过然后跟在他左边,这是我的习惯,我喜欢他在我右边,总感觉他一米八五的个子可以挡住我,一路上我们没有说太多也没有去问当初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就这样和好了,而后的很长时间我们好像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
最后的意外一次争吵,之所以称之为意外,是我们因为我的一个女性朋友而吵,我很纳闷,也很气愤,更失望他对我的态度,于是我们开始了漫长的冷战,我们互相无视对方,班级里所有人都能察觉到我们的不同,但也没有人太多细问,偶尔问两句也会被我含糊过去,而恰巧那段日子,我的那位女朋友跟他走的特别近,可能是嫉妒,可能是讨厌,我开始疏远我的那位女朋友…我们就那样掰了,平时在班里当做不认识,偶尔还是会碰头但也会特别尴尬的相互离开,那段时间他跟班里的另一个女生很暧昧,我曾撞到过那个住宿女生偷溜出校门给他买烟,我也不知道我是一种什么心情,总之就是不想看到他们。有一次早自习我在收班费的时候,无奈,收到他了,老师在班我不能跳过他,我没有说话,直接把笔纸放在他桌子上示意他签字,他也没有抬眼看我,我收过钱和笔纸转身就走,结果被他伸在过道上的腿绊了一下,踩到了他的鞋,这鞋我见过,在我们还好的时候,他给我发过图片,问我哪个颜色好看,他现在穿的正是我说的那双,他是个视鞋如“命”的人,我知道鞋是他的底线,我踩到的时候心里也是一惊,脱口而出就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没说话,也没生气,然后把脚收回座位里,我转身走了…那是我们冷战期间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
后来临近高考,他选择了艺考,这也是他曾经与我商量过的事情,哈哈哈现在想来,那段时间他的所有事我都有参与,如果没猜错的话,他艺考时候的自我介绍应该是我曾经帮他写的那份…自那之后我们好像就没有太多交集了,可能原本就不是一路人,我被这些事情分了好多经历,他,朋友,家庭,导致我很长一段复习时间都没有被充分利用,但是这不怪任何人,是我自己的问题。高考完的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了散伙饭,好巧不巧,他就坐在我对面,大抵是终于解放了,他在我对面和几个男同学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我不敢看他,但是总觉得有一束目光在我身上,搞得我很不自在,我依旧没有主动与他说话,但心里也明白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就在各种内心挣扎中我们班一起照了大合照,每个人开始拿手机找同学合照,我开始跟很多同学一起各种拍,这种笑,只是偶尔瞟一眼他,他没有离开座位,跟他为数不多的关系好的男同学还在喝酒,大家都在拼命留下属于大家高中最后的印记吧,明明是曾经关系那么好的朋友,到现在连一张合照都没有…不免惋惜…
散伙饭结束后我们转战KTV,在饭店的门口,好像开启了世纪大和解,从前有矛盾的朋友,分了手的恋人也大多在相互拥抱,握手言和,那个门口留下了我们很多人的眼泪,也许是酒精作祟,大家好像都无比大度,无论之间撕的如何“惨烈”此刻都可以一笔勾销,而我没有靠近他,也没有等来他。因为两个地方离得比较近,我们就徒步过去,几人成队的走在大街上,有互诉衷肠的,有大声高歌的,压抑了许久的高三狗好像在这个夜晚全部都在释放自己情绪,我与好友一起并肩走在最前面,我们一点点的回忆从前发生的事,走着走着,我突然被一个有力量的怀抱拥住, 我没回头都知道是他,他在我右耳边说了一句“以后都好好的”我点头如捣蒜,后面有看到的同学在起哄…这样看起来好像确实太过暧昧,我赶快挣脱了他…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唱了好多歌,我们共同喜欢的,他喜欢的,我喜欢的,会的,不会的…只是从那晚之后我们没有再见面,微信也从没有在因为对方而响过,连当初约定好的毕业旅行也无疾而终,我们就这样心照不宣的互不联系了…
现在他在一所艺术院校,发展的应该不错,我也去了新的学校,我在学校里工作出色,成绩优秀,他也开心充实,我们各自开启了新的生活…而后的一次与一位好友相互说起高中,我像她说起了他,说了一些我们的事。好友说:你们是有些相互喜欢的。我说:不会,不可能。
今年寒假,我约了一位好友出来吃饭,在路上闲逛的时候有一个身影从我们身边跑过去,走在我们前面,那个身高那个轮廓太像他了,我的朋友说:你看他好像那个xxx,我说不是像,那就是他。朋友说:不是吧,走路的感觉不像啊。我说:就是因为步态,我才肯定是他。在这小城里,碰到也不足为奇,许是他没认出来是我,许是认出来但是不想打招呼,许是我真的认错了,反正就这样错过去了吧…
我好像是看见你了,不敢确定,也无法确定……
转述一位相识十年了的朋友的故事,我也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