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掌门脸上堆着的笑瞬间僵住,手捏着道袍下摆,指尖都泛了白。他偷瞄了眼张天师沉下来的脸色,又瞥见李安腰间那枚虽无光泽、却透着股阴阳气的护驿令,喉结滚了滚,强撑着辩解:“张师叔,您这话说重了!不是抢,是……是前些日子黄泉驿无人主事,邪气快溢出来了,弟子们是暂代看管,怕误了三界枢纽的大事!”
“暂代看管?”张天师往前迈了一步,浮尘剑穗无风自动,“我怎么听说,你们把李驿丞的辨魂灯砸了,驱邪符烧了,连他藏在柜台下的半罐朱砂都搜走了?这叫暂代?”
掌门额头渗出冷汗,眼神躲躲闪闪:“那……那是清理驿中邪祟时不小心弄坏的!回头我让弟子们赔!赔新的!”
“不用你赔!”李安往前一站,指着山门后的方向,“我只要我的铺子!还有被你们扣下的身份证、银行卡,一分不差还给我!”他摸了摸腰间护驿令,突然想起什么,声音拔高几分,“还有我铺子里挂着的‘黄泉驿’木牌,要是少了一块木屑,我跟你们没完!”
沈青玄在旁淡淡开口,手腕上的微光扫过掌门身后的弟子,目光落在一个穿青衫的弟子身上——那弟子怀里正揣着块刻着“黄泉驿”三个字的木牌,边角还沾着点朱砂印:“掌门若真心‘暂代’,不如让弟子把驿中物件都拿出来,当着张师叔的面清点清楚?”
那青衫弟子吓得一哆嗦,怀里的木牌“啪嗒”掉在地上。掌门见状,知道再瞒不下去,叹了口气,对着张天师躬身行礼:“是弟子管教不严,让底下人乱来了!我这就带你们去黄泉驿,所有物件原封不动归还,再让抢铺子的弟子给李驿丞赔罪!”
一行人跟着掌门往山侧的黄泉杂货铺走,刚拐过弯,李安就看见熟悉的青石板路——铺子门楣上的“黄泉杂货铺”木牌没了,换成了块“龙虎山分驿”的破木牌,门还锁着,挂着把大铜锁。
“就是这儿!”李安快步上前,指着那破木牌,“把我那木牌换回来!”
掌门赶紧让弟子取下破木牌,捡起地上的“黄泉驿”木牌,擦了擦上面的灰,重新钉在门楣上。铜锁打开,推开门的瞬间,李安鼻子一酸——铺子里乱糟糟的,柜台被掀翻,货架上的符纸散落一地,原本挂在墙上的辨魂灯只剩个灯座,角落里的老藤椅也断了条腿。
“这群兔崽子!”李安心疼地捡起灯座,转头瞪着掌门,“这就是你们说的‘看管’?”
“是弟子的错!”掌门赶紧让身后的弟子上前收拾,“我让他们把铺子修得跟原来一模一样,再给李驿丞赔十罐朱砂、百张符纸!”
张天师走上前,看着铺子里的阴阳阵纹——虽被破坏,却还留着底子,他从怀里摸出张黄符,贴在柜台后的墙上:“这阵纹我帮你补补,日后能镇住驿中邪气。”沈青玄也上前,手腕上的微光融入阵纹,原本暗淡的纹路渐渐亮了起来,泛着淡淡的金光。
老道则蹲在角落,捡起断了腿的老藤椅,从怀里摸出根桃木枝,念了句口诀,桃木枝竟化作藤椅腿,稳稳接了上去:“这椅子有年头了,带着点驿丞的气,可不能扔。”
李安看着三人忙前忙后,眼眶发热,转身走到铺子后门——那里有个小小的灶台,是他以前煮红薯、熬姜汤的地方。他摸了摸灶台,突然想起揣在背包里的半袋红薯,赶紧拿出来,洗了洗,放进锅里,又添了点柴火。
没多久,红薯的香气就飘了出来,混着符纸的墨香、桃木的清香,填满了整个铺子。收拾铺子的弟子们停下手里的活,忍不住抽了抽鼻子——这香气里带着股烟火气,是他们在龙虎山从未闻过的味道。
掌门站在门口,看着铺子里渐渐恢复原样:门楣上的“黄泉驿”木牌泛着光,柜台后的阴阳阵纹流转,李安蹲在灶台前翻着红薯,张天师、沈青玄和老道坐在修好的藤椅上喝茶,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满地的符纸上,暖融融的。
他突然明白,这黄泉驿不是什么“地盘”,是三界的烟火气,是阴阳两界的连接,是李安守了好几年的牵挂。他走上前,对着李安躬身行礼:“李驿丞,之前是龙虎山不对,我代所有弟子给你赔罪。日后若黄泉驿需要帮忙,龙虎山定不推辞。”
李安刚烤好红薯,递了一个给掌门:“赔罪就不用了,以后别再随便抢别人铺子就行。”他又把红薯分给张天师、沈青玄和老道,自己也拿了一个,咬了一口,甜香满口。
沈青玄咬着红薯,看着门楣上的“黄泉驿”木牌,手腕上的微光轻轻颤动,像是在呼应着什么:“这驿馆,果然是三界枢纽,日后有你在,阴阳两界的邪气,定能少不少。”
张天师点点头,喝了口热茶:“等过几日,我再派弟子来帮你加固阵纹,顺便给你送些符纸和法器。”
老道也笑着说:“老道我也常来坐坐,给你看个铺子,煮个红薯!”
李安笑着点头,嘴里塞满了红薯,说不出话,只觉得这铺子又活过来了——有木牌,有阵纹,有朋友,有红薯香,这才是他的黄泉驿,是他守了好几年、丢了又找回来的家。
夕阳西下,余晖透过窗户洒在铺子里,门楣上的“黄泉驿”木牌泛着暖光,灶台里的柴火还在轻轻跳动,空气中满是红薯的甜香和淡淡的符纸墨香。李安坐在老藤椅上,摸了摸腰间的护驿令,突然觉得,这枚令牌比以前更亮了,就像他心里的光,再也不会灭了。两个月后,李安处理完了铺里面的事情,便跟随沈青玄出去历练去了。在神农架山底。两个月后,李安处理完了铺里面的事情,便跟随沈青玄出去历练去了。在神农架山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