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巷子里空无一人.......有些幽蓝的灯光。
树木在风的席卷下,像那狰狞挣扎的魔躯,拼命撕扯掉身上的零碎。
夜班的她走出厂区大门,踏入这无边深夜。跟往常比,没什么不同,只是多了风雨声。她撑着伞走路匆匆,伞的作用其实不大,下半身的衣裙几乎湿透了,贴在腿上很冷。高跟鞋摩擦着地面,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在这个深夜里似乎更加的清晰,更加的刺耳。她加开了脚步朝家的方向。她不禁又打了一个寒战。
故事还得从头讲起。她和真同时入厂,因为来自同一个地方,又是陌生城市,所以俩人一开始都很信任彼此,也都很照顾对方,亲密程度跟姐妹也不无二差。 可因为原生家庭的不同,她有这天生的自卑感,表面上的阳光并不能完全胜过心里的那团黑暗,她始终小心翼翼地和每个人相处着,时时处处在压抑着心中的各种不快与委屈,时间长了,她的脸上总有一种让人不可靠近的冰冷。因为长相出众,在厂里变成了被很多人望尘莫及的“冰美人”。而真呢,来自于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父母在她的成长中倾注了所有的爱,她是个温暖的女生,脸上总是挂着笑,对谁都是那般的友善,大家都喜欢和她做朋友,和所有人她都能打成一片。每次都能逗得大家笑不停。她心里对于这种的反差是有一些嫉妒的,她自认清高,美貌,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让人避而远之,却又想所有人都围着她,讨好她,她在矛盾中挣扎。她把这种的想法一直压在心里,这种想法就像那喂不饱的毛毛虫,时不时地去吞噬着她心里仅剩的那丁点儿光明。她和真始终还是眼里的好姐妹,只是性格差异大了些。因为她的出色容貌,很多单身男青年都垂涎三尺,都想搭上这个“冰美人”,真变成了邮差,中间不停地给她传着信件和礼物。有些她连看都不看,直接扔进垃圾桶,还不忘说一句“就这货色也想跟本姑娘谈恋爱,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
工厂是老厂长在管,因为到了退休的年纪,很快老厂长便把留学回国的儿子甄可带进了厂里实习。老厂长的儿子一表人才,又是高级知识分子,一进厂,便有大批姑娘闻着味地贴了上去。不是送吃的,就是买喝的,各种的上赶着。可他始终不为所动,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和研究,仿佛这些事情都和他无关一样。 有一天他去实验室取报告,正好碰到了加班的真,他问:
“报告好了吗,给我一下。”
“不好意思,甄总,再等我半小时,有些数据我还在整理。”
“这都多少天了,还没弄好,你们实验室一直都是这么办事的吗?”
“不是的,甄总,我们的仪器头两天出了故障,原来的数据都丢失了,我们重新做的实验”
“不要解释那么多,没有报告就是结果,现在赶紧整理”
“哦....” 真继续手头的工作,不再说话。可她清楚明白这个事情的源头实际是甄可没有做好仪器的原始调试与对接,才导致第一次实验数据丢失。
真和甄可的交道就这样开始了。因为实验的长期性,真那一段时间经常加班,晚上很晚才会回家。她问“你最近这么忙啊,厂长儿子又压制你们这些小员工了吧?等哪天我去会会,给你报仇” 说巧不巧,当天真又加班,她去实验室接真,正好碰到了也在实验室的甄可。对于以前追求她的男生她一向嗤之以鼻,基本不正眼瞧,可第一眼见甄可,她就觉得这个男人不一般,有一种从内到外散发的光芒。
“真,你弄好了没有,我来接你了。” 她拿着嗓子对着真说。
甄可转头望向她,并没有多说话。 “不早了,你先下班吧,明天我们再继续。”
“好的,甄总,那我先走了”
甄可“嗯”了一声,继续摆弄着他的显微镜。
她愤怒了,从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对她如此冷漠,且多看一眼都没有。此时一种可怕的想法涌上她的心头,“这个男人必须要拿下,本姑娘看好的绝不会轻易放过”。
后面的日子里她经常去实验室找真,真还纳闷,从来不喜进实验室的她,怎么变得这么积极主动了。有一天她和真说“我申请调到实验室了,以后我就不用单独等你了,咱俩一起上下班还方便。”真很高兴,殊不知这只是她计划的一部分而已。实验的进程越来越紧张了,几个人在实验室里轮流抄写着最新的实验数据,记录着各个阶段的对应变化。这一天,她和甄可在实验室,真在她头一个班,整理完交接好便回去了。她手里拿着真交接的数据,手里的笔轻轻一划,数字由0变成了8,更改痕迹轻微,并不明显。她拿着数据走到甄可面前,
“甄总,这个地方有个数据更改,您看”
“我看一下。你工作很细致啊。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的确是有更改过的痕迹。幸好你及时发现,否则我们之前的实验结果就白费了,还得从头开始。你做得很好。我明天会找真把问题指出来,这种的工作态度实验室觉不容许的,她不适合再呆实验室了”
她听完,心里有窃喜,也有那么一闪而过的愧疚....可也仅是一闪而过。 “明天,实验室里不会再有你的位置了,对手又少了一个,谁让你每天和他呆的时间那么久,我绝不允许.....”。一丝诡异从她脸上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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