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轩后来引以为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这是长篇小说《白鹿原》开篇的第一句话。
头房媳妇是西原上巩家村大户巩增荣的头生女。白嘉轩与她在完全无知完全慌乱中度过了新婚之夜。一年后,这个女人死于难产。
第二房媳妇是南原庞家村殷实人家庞修瑞的奶干女儿。她做爱破处痛过之后却很想性爱,变得没有节制的任性。不足一年,便害痨病死了。
第三房媳妇是北原上樊家寨的一户同样殷实人家的头生女儿。她似乎有过性爱经验,沉迷于性爱。仅过一年便吐血而死。
第四房媳妇是南原靠近山根的米家堡村的。这个女子性冷淡,没过多久,便死于羊毛疔。
第五房媳妇是东原上李家村木匠卫家的三姑娘。她听人说过白嘉轩不光是命硬,而且那东西上头长着一个有毒汁的倒钩,女人们的肝肺肠肚全会被捣碎而且注进毒汁。所以被吓怕了,拒绝与白嘉轩做爱。白嘉轩的强行同房把她迫得半疯半癫,半年未过,就栽进涝池愵死了。
第六房媳妇是南原上的一户姓胡的小康人家的女儿。新婚之夜,她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剪刀,威胁白嘉轩不能跟她同房,直到白嘉轩按照冷先生的计谋连服所谓的除毒药百日之后,她才同意与白嘉轩行房。不久,胡氏流产下来一堆血肉,随后就气绝了。
第七房媳妇是盘龙镇中药材收购店掌柜吴长贵的五女仙草。这是白嘉轩娶过的七个女人之中唯一在婚前见过面的一个,而且熟悉如同姊妹。新婚之夜,白嘉轩看着五女感到一阵尴尬和窘迫,反倒拘束和不好意思起来。读到这里,我随即想起多年前一次参加某杂志采风活动时听来的一则笑话:有一位乡镇计生干部下到村里检查计生知识学习宣传工作情况,他抽问一位小年青:“近亲结婚有什么不好?”小年青想都没想就答:“那还不简单,近亲结婚的两个人太熟了不好下手呗。”这则笑话会在陈忠实的笔下得到印证真是一种巧合。
为什么之前的六房女人都成了白嘉轩“带着毒倒钩的毬头下”一个又一个死鬼,而第七房媳妇吴仙草却安然无恙并能为白嘉轩生儿育女呢?我从她新婚之夜冒死破禁的行动中找到了答案。
仙草出嫁前,母亲请一位驱鬼除邪的法官为她送来六个小桃木棒槌,并告诫仙草要“戴过百日再解裤带”。而小说却是这样写的:“仙草重新爬上炕,打断他(白嘉轩)的话:‘算了!’说着,一把一个扯掉了腰带上的六个小棒槌,‘哗’地一下脱去紧身背心,两只奶子像两只白鸽一样扑出窝来,又抹掉短裤,赤裸裸躺在炕上说:‘哪怕我明早起来就死了也心甘!’”这段话的描写,足以让一个果断、勇敢且富有牺牲精神的仙草跃然纸上。而一个果断、勇敢且富有牺牲精神的女子必然是充满正气的。而正气又与邪气相对,两者相斗争而存在,此消彼长。所以,真正帮助仙草驱鬼除邪的其实不是那六个小桃木棒槌,而是她自己满腔的正气。
由此可见,正气才是我们每个人的“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