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学生们认真学习时变得很快,常常让人感觉不够用。而在百无聊赖的时候,却感觉时间很慢很慢。一秒钟有一年那么长。
花儿和汉在那个飘雪的夜晚过后,花儿总感觉度日如年,而汉努力学习努力练字,时间过得飞快。
很快元旦新年假期到了,花儿如常回家过节。这次回家她见到了瑕,那个让汉几次三番逃课跑去市里追求的女孩儿。
那是在元旦假期的第二天。哥哥的发小骑了一台崭新未上牌照的红色大摩托来找哥哥玩儿,花儿和哥哥冲下楼去看,车后还坐着哥哥发小的妹妹,是瑕。
瑕穿着粉紫色的棉外套,淡蓝色的裤子,雪白的棉鞋。从她哥哥身后下车时花儿看到她双腿灵活又纤长,瑕抬头时花儿看到她有着混血特征的五官,浓密的头发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棕黄色,她的颧骨很低,但搭配着微微上翘的嘴唇显得脱俗又艳丽。笑起来美得像一团气,朝早清晨莲花下边那抓不着的一团雾气。
花是听说过这位美女的,她们俩原来初中时是同学但因为两个班级距离太远,花儿从未见过她,后来又因为汉为了追她逃学去市里让花儿再次从班长的嘴里听说过她。今天见了面,花儿先是被这女孩儿的美惊艳到,而后想起汉曾经为她那样神魂颠倒便生了许多嫉妒,自然地收起热情。
但哥哥和自己的发小一起出去玩了,走时嘱咐花儿要招待好他发小的妹妹。家里只留花儿和瑕两个人,花儿给瑕端来苹果和瓜子,再也无事可做。
“我初中也是在一中上的,我在一班,三一班。”瑕主动搭话。
“我在六班,三六班。”花儿答到。
“现在你在几班?”
“四班。高一四班。”
“哦!那你们班有一个叫汉的男同学吧?”
花儿心里一揪“嗯,原来是有一个来的。后来去了别的班级。据说是因为逃课出去找女朋友被特殊安置了。”
“你不是和他坐同桌么?”
花儿本来不想和瑕聊太多,她想绕开汉这个话题,谁承想没绕开反倒把自己装进去了。
“呃~昂~”花儿答到。
“他去市里找的人就是我,他没有和你说吗?”
“啊~没~有~”
“他总和我说他同桌的事情,我知道后特别想认识一下你。”
花儿感觉屋子里透不过气,起身打开阳台的门,靠在窗台边上故作从容地应到:“哦,你们聊的还挺多,还聊同桌呢!”
“他来过我们班级,见过我同桌。公平原则我也得知道他的同桌是什么样的才行啊!”
花儿心尖儿上一股酸水倒了出来。汉居然把她当话题和别的女孩子讨论,只为让他们彼此更了解。
“今天见到了,不用再好奇问汉了。”花儿酸得像个大柠檬。
“你们几号期末考试?”瑕还是主导谈话的人。
“具体日期不知道,大概再有两个星期吧!”
“ 我听汉说他下周要来市里参加书法比赛。这么一算,他从市里回去很快就要期末考试了。”
花儿头皮一紧。她被瑕的话惊到了。她吃惊的是瑕知道他们学校里比赛结果,知道汉去市里的时间,最要紧的是这些信息都是汉告诉她的。她在大脑里尝试着还原汉与瑕互相沟通的画面,汉这段时间一直在学校正常上课,那么他们一定是通信的?或者汉又逃学去见瑕了?不可能,汉时不时和花儿见面,没有时间逃学的。没错,汉一直和瑕在通信。这么一想,这段时间以来她所经历的温暖和美好背后并没有她和汉之间不好说出口的“真相”,只是自己想象罢了。在花儿看来汉在这段时间里的表现,貌似只与她一个人亲近,与她一个人分享。
而事实不是。
花儿顿时脑袋乱的什么都听不明白记不得了,瑕后来说了什么,什么时候走的,她也没在意。
元旦假期最后一天,下午三点多花儿的哥哥骑着他发小的摩托车回来,让花儿赶紧收拾东西,哥哥要骑摩托送她去学校。
外面天寒地冻,花儿拒绝不肯,哥哥再三哄着要她答应。花儿勉强答应,哥哥把头盔和所有防风的护具都找出来给花儿戴好,花儿背上背包就和哥哥出发了。
一路上风吹透了护膝钻进花儿的骨头缝里。到学校后花儿还能感觉到双腿在冒凉风,还有一点木,不灵活。
到校时间太早了,学校大门还没有开,哥哥把她放到教师办公楼下的小门就回去了。这里紧挨着教学楼,花儿准备把背着的书本作业先放回教室再回宿舍。
她走进老师的办公楼一层大厅,正要拐上楼,就听到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吼叫,而后是玻璃破碎的声音,花儿下意识地蹲下,空荡荡的办公楼里这一连串的声音回荡着,花儿分不清声音的来源,她吓得抓着扶栏的手差一点滑脱。正要调头跑出办公楼她又听到哐哐砸门的动静,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开门!打开门!”
那是班主任的声音。
花儿听出来那是班主任的声音,听着这声音就知道班主任发疯呢,平时在她们班级里班主任手指头指着同学嘶吼谩骂就是这个动静。
她好奇了一秒马上意识到刚才那嘶吼的女人声音像是数学老师。对啊,她和汉曾经见过这两个人揪扯在学校角落里的场景。这么说,两个人真的如汉所说谈恋爱了,今天这是闹别扭生气呢。
她懒得再琢磨关于那个没有礼貌又暴虐的班主任的一切,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她跑着离开了办公楼,绕路走了一大圈才来到她们班级楼下的楼梯口,迎面正撞到了数学老师正往下跑,她的样子像是在逃,没有穿外套,浅灰色毛尼裙的下摆有一个明显的撕扯缺口,白色的毛衣一半在裙子里一半在外面,头发蓬乱地挡住了脸。她与花儿擦身的瞬间抓住了花儿,急迫地喊着:“赶紧找人来!多找几个人来!”然后接着朝宿舍楼的方向跑。花儿看到数学老师的背影一下子腿都软了,她看到数学老师左后背上有一大片红色的鲜血,而那毛衣貌似已经被鲜血浸透了紧贴着老师的身体。
她害怕地再扭头望向老师的来路,看到班主任已经追来,面目狰狞,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那手和东西都被鲜血染红了。
“啊!”花儿吓得不由大叫,转头就跑,可发软的腿不听使唤,摔倒在楼梯口,她努力挣扎着要站起来但怎么都不行,她知道班主任就在她身后,但就是爬不起来。几乎就在她害怕到绝望的时候,班主任从她身边跑过,追向了数学老师往宿舍楼方向去了。
花儿吓得连滚带爬勉强到了墙边,扶着墙她站起来,来不及从恐怖中回神,机械地四处扫视想找到一位同学或者老师,下一秒她意识到她应该追上去,具体追过去她能做什么她也不知道。
跑向宿舍楼的路上她扯着嗓门喊:“来人啊!杀人啦!”
她身后的背包,她冒着凉风的膝盖,她眼睛里吓出来的泪水随着她的求救声顿时被拉入了一个可怕的暴虐的报复纠缠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