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短暂又有点曲折,狗血却保证是真事的故事。须屏蔽当事人。
六月初的时候回了一趟老家,照例和高中几个朋友约在一起吃饭。然后男孩子们还没来,我们几个女生等号的时候,土匪突然拉着我的手说,楠姐,我谈恋爱了。我稍微有点点惊讶,但是又为她高兴。因为跟前男友分手以后,她被家里人催婚逼得几乎要自杀。我问她,是谁啊?她说,你们都认识的。我犹豫着猜了一个名字,土匪说不是,是赵唧唧。
我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这个常聚的小团体一共六个人,三男三女,两个男孩子和土匪都在主城区做公务员。平日里我和另一个女生在杭州工作,也不常回家。所以能日常见面吃饭的只有在老家的他们几个。我们在高中时候就是前后座,过去七年依旧保持几个月一聚的频率,关系非常铁。过去一直是称兄道弟的交情,猛然间被告知其中两个成员的革命友谊升华了,对我的冲击就好比突然告诉我高一数学老师是gay。
我就有点想不明白,好好的两个人,怎么说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呢。
当晚的那顿饭我几乎没有消化,坐在我面前的这俩眼里都似乎散发着诡异的光。我问,你俩什么时候的事情,谁下的手?赵说,是我,有两三个月了吧。
我日。可以的。瞒了我这么久。
回去的时候我两晚没睡好。我发消息问土匪,我说你俩就确定了?土匪说差不多吧。年纪也到了。而且双方家庭条件也比较匹配,又知根知底。我觉着挺好。
土匪有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她说:幸好是他。
回杭州的车上我大哭了一场。我说不明白为什么哭。跟Jane,跟架子哥,跟戴蓉蓉讲了,他们都不理解。还笑我狭隘。我觉得不在于他们本身。而是对于我自己来说,仿佛我的少年时代就此死去了[虽然早就死去了]。他们的结合打破了我们这个团体的平衡,抛下我们迈向了下一阶段。虽说这可能是极其寻常的人间小事。学生时代的同学,工作后也依然保持联系,最后要互相吸纳对方进入自己的生活和世界直达到生命的大和谐。双方父母又是政府中层以上干部,家境殷实,学历相当。天造地设。
但总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几天后我接受了这个事实。但你知道有时候命运总是爱开玩笑。某天我在上课的时候,手机叮来一条消息,是赵发过来的。他说,楠姐你手头宽裕吗,能不能借我点钱。
我说你要多少。
他回过来,五千。
我头皮一紧,说你借钱要干嘛。
他说我闯祸了,但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什么事。我处理好了会和你讲。拜托你能不能赶紧打给我。还有求你千万别告诉土匪。
我飞快地盘算了一下,轮借钱,他的首选肯定不是我。另外两个男孩子有钱多了,竟然会向我借,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已经向他俩借了一些了,但最后还差五千。二是,他把别人肚子搞大了,所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算来算去能信任的人只有我。
我稍微留了个心眼,我说五千的话暂时周转不开,打你三千吧。他说行,过几天还你。
大约过了两个礼拜,中间我问了几次,他都推脱说再过几日。我也就没再往下问。然后,某个下午,我接到了土匪的电话。
她张口就问,楠姐,唧唧是不是跟你借钱了。
我犹豫了一下,赵跟我借钱的时候我就想过要不要和土匪知会一声,但又怕到时两头不讨好。加上赵说了过段时间就能解决,所以我就权当不知道这事。但可能由于我停顿的时间太长,土匪又接上说,你别怕,不用瞒我,唧唧现在就坐我边上呢。我查他账目发现对不上所以知道了。他跟你借了多少?
我当时心想,土匪做的就是出纳,果然纸包不住火,就实话实说三千。土匪说好的我知道了,他这几天周转不开,过两天还你啊。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发消息问赵,你被抓包了?
赵发过来一个惊恐的表情,说没有啊。
我说土匪打电话给我了,你没在她边上?
赵说对啊我单位呢,你都说了??
我没有再回。胃里隐约有一点泛恶心。
几天后,赵把钱打还给我。旁敲侧击之下大约得知,他跟朋友去放贷,亏了。最后漏洞补不上,才迫不得已连我都要算上。
上个礼拜土匪来杭州出差,我们三个女生聚在一起吃了顿饭。土匪哀叹,本以为可以就这么安耽的结婚生子脱离原生家庭,没想到还是出了这么大的幺蛾子。现在都不知如何是好。园姐还开玩笑说你这种情况搁到北美吐槽君那里根本就是送分题。
几天后,土匪发消息:我们最后还是决定做回朋友。但暂时都不要见面了。
或许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但我这样七七八八敲完这个故事,还是有一些异样的感触。
桃李春风一杯酒
江湖夜雨十年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