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八艳之五—卞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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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玉京,原名卞赛,自号“玉京道人”,南京人。她长相秀丽,气质出众,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擅长画兰花,“一落笔尽十余纸”。

卞玉京的父亲是个官僚,家境本来不错,可惜父亲去世太早,家道中落。为谋生计,卞玉京只得带着妹妹卞敏来到秦淮河畔,当起了青楼女子。

凭借姣好的容貌和出色的才艺,卞玉京很快闻名秦淮河畔。随后,一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出现在了她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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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酒宴表白

和这个男人的相遇,得从明崇祯十五年春天,苏州虎丘的一场酒宴说起。

酒宴的主角叫吴继善,他要离开苏州去成都当知县,亲友安排酒宴为他饯行,邀了几位美女增添气氛,其中就有卞玉京。

酒宴上,娇媚婀娜的卞玉京弹琴、赋诗,引得满座宾客倾倒不已。

听惯了赞美的卞玉京把席间众人的捧场视为平常,而有一位男子却吸引了卞玉京的目光,他就是吴继善的堂弟吴伟业。

吴伟业,号梅村,当时可谓名满天下,他22岁的时候,就以会试第一、殿试第二的成绩荣登榜眼。而且绘画、音律、作诗、写文章,样样了得,可谓才貌双全,与钱谦益、龚鼎孳并称“江左三大家”。

卞玉京大概早已听闻吴梅村,此次见面,她对他可谓一见倾心。于是,酒后微醺的卞玉京竟然主动向吴梅村表白了:“亦有意乎?”(你对我有意思吗?)对此,吴梅村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装傻充愣,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吴梅村为何如此不解风情,历来众说纷纭。有的说是国丈爷田弘遇为了笼络崇祯帝,下江南搜罗美人,名气那么大的卞玉京当然首当其冲,上了他的“黑名单”;又有人说,明代朝廷禁止命官在管辖地纳民妇为妾,吴梅村时任南国子监司业,所以不敢触这个政策高压线。 但实情如何,只有吴梅村自己最清楚。



二  给了爱情却给不了承诺

虽说吴梅村好像拒绝了卞玉京,可他却未能表里如一,而是开始和卞玉京来往,且接触频繁,在外人眼里俨然是一对浓情眷侣。

虽然往来密切,但吴梅村并没有给卞玉京任何承诺,心中有所期待的卞玉京安静地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却一直未能等到他的片言只语。最终,吴梅村悄然离去,留下卞玉京独自黯然神伤。

两人分手的第二年,李自成攻占北京,接着,清军入关,金陵沦陷,南明小朝廷覆灭,一连串的变故如洪流,无数的生灵卷入其中,卞玉京也是其中一个。有一天,她悄然换上道袍,带上古琴,躲过清军的注意,来到江边,登上一只从丹阳过来的民船,顺流而下,消失在了浩渺烟波中。

三  一别七年 想见不敢见

顺治七年,吴梅村到常熟的朋友钱谦益家做客,钱谦益请来了诸多两人都熟识的圈中好友一起前来小聚。这帮朋友,都知道卞玉京和吴梅村这桩情史,他们听说卞玉京正好也在常熟,于是,请柳如是(钱谦益夫人,秦淮八艳之一,与卞玉京为好姐妹)找人把卞玉京请来。

果然,卞玉京来了,但她没有现身,而是直接走进内室找柳如是去了。或许有人要问,既然来了,为何又不肯相见?

“有一种想见不敢见的痛,有一种爱还深埋在心中,我只能,把你放在我的心中。”这是当年李宗盛写给林忆莲的歌,放在此处颇为合适。

卞玉京当然是想见吴梅村的,只是真到了那扇门前,她却情怯了,不敢见他。七年过去了,她依然没能放下这个男人,相见不敢见的矛盾背后,藏着的是卞玉京那颗受伤的心。

当时卞玉京只是传话给吴梅村,说改天去他住处拜访。

卞玉京未能照面,吴梅村十分失落,神伤之余,当场留下了多首诗词,表达对卞玉京的思念之情。尽管如此,吴梅村依然没有娶卞玉京的意思,也没有任何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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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告别的相聚

半年后,卞玉京真的去找了吴梅村。这是一次为了告别的相聚,因为卞玉京明白,这个男人,此生终究是托付不了的!卞玉京对吴梅村说,我已经原谅你了。原谅,意味着放下,她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后来,卞玉京嫁给了一个世家子弟。但是,日子过得并不如意,最终她选择了离开。之后,卞玉京在苏州正式出家成了道士。

由于早年的颠沛流离,步入中年后的卞玉京身体也是越来越差。苏州吴中一位70多岁的名医郑保御收留了她,不仅给她治好了病,还特意给她修建了住处,让她安心修道。为了报答这位德高望重的名医,卞玉京居然用3年的时间,舌尖刺血,为他抄写了一部《法华经》。

再后来,卞玉京隐居无锡惠山,10多年后病逝,葬于惠山柢陀庵锦树林。秦淮佳丽卞玉京,就此香消玉殒。

据说,卞玉京死后,已花甲之年的吴梅村,来到她的墓前痛哭流涕,并写下了爱情绝唱《过锦树林玉京道人墓并序》。然而,吴梅村伤心也好,悔恨也罢,对他情深意切的奇女子卞玉京,终究还是被他辜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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