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版优生论「黑色素理论」：黑色素是人类进化的根本

纳粹德国的种族灭绝政策，杀了超过 1,100 万人，无疑是人类史上最丑恶的一页。纳粹德国信奉的优生学，相信金发蓝眼的雅利安人（Aryan）是世上最优秀的族群，代表种族和文化上的纯净，而日耳曼人就是雅利安人中的典范。美国的黑人至上主义者亦有他们自己一套优生学，最著名的便是「黑色素理论」（Melanin Theory）。

20 世纪初，愈来愈多美国黑人抗争，向白人霸权说不。黑人民权运动到 60 年代走向高潮，当时有很多派系：行和平路线的的马丁路德金；走激进路线的有黑豹党。走激进路线的年轻黑人中，流传着一些属于伪科学的黑人优生论。有的团体类同歪教，例如 1970 年创立的 Nuwaubian Nation，他们宣扬原始人类是黑人，所以黑人比其他民族更纯洁高尚；至于白人的肤色变白，是因为他们祖先与其它动物交配，以及得了麻风病而生的基因缺憾。到 2018 年，该组织依然还在乔治亚州公开活动，大搞古埃及仪式。

纵观黑人版优生论中，最有系统的，就是「黑色素理论」，甚至受到很多黑人精英推崇。其中一个倡议者是精神分析学家韦尔辛。她是著名黑人学府霍华德大学的教授，在 70 年代起，经常参与笔战和上电视节目，推广黑人至上主义。她在 1970 年撰写名作《颜色对抗理论》，奠定黑色素理论基础。在文中，她表示白人的皮肤是因为基因缺陷，是白化病，皮肤没有形成肤色的黑色素。

她在 1991 年的著作《颜色的关键》是集大成之作，以精神分析角度，剖析白人霸权为一种精神官能症，也令黑色素理论一度普及起来，被很多黑人学者引用。她指出基因缺陷令原始白人被黑人排斥，而被迫离开黑人群体，他们意识到自己被排斥和拒绝，于是深感自卑。这种自卑在潜意识遗存下来，后来很多白人学者就生产白人至上主义理论，来掩藏先天不足。韦尔辛进而解释白人霸权的诞生，指白人的自卑，令其行径充满侵略倾向，透过政治经济手段，例如失业、监狱等做法来精神阉割黑人。

除了精神分析学，有黑人学者也会从生物学出发，例如理查德在 1990 年的研究指出，有一些非洲人，在冰河时期滞留欧洲，这个时候，他们肤色变白，变成今日的白人，是因为松果体钙化，身体不能产生褪黑素。他指出松果体钙化令白人只能看到表面事物，精神能力变得脆弱，被物欲主导，社会结构也由精神为本的母权黑人社会，过渡为物质为本的父权白人社会。另外，也有讲法指黑色素是人类进化乃至生存之根本，生物细胞需要黑色素来抵挡阳光辐射，来证成黑人的肤色象征生命之源。

黑色素理论在 70 至 90 年代一度大盛，有些黑人甚至认为黑色素赋予自己超能力。不少学者则驳斥黑色素理论是伪科学，认为背后的因果推论缺乏科学实证支持，更鼓吹种族仇视。而且韦尔辛生前指同性恋是白人制造，破坏黑人生育秩序，也令黑人性小众反感。美国历史学家肯迪在 2019 年出版的畅销作《How to Be an Antiracist》就反思，年轻时也曾经信奉过黑色素理论，到后来才发现，种族不单只是黑和白，这不过是另一种种族歧视论。黑色素理论到现在都还未绝迹，韦尔辛在 2016 年逝世时，很多黑人沉痛悼念；今年佛洛伊德之死后，就有黑人小报推介韦尔辛的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