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去烧烤店,买他们串好的成品,这样就不用自己切啊,串的。”
“那在这里烧烤还有什么意义?索性直接在店里吃好再过来。”
我们需要一个苏格拉底,这样的话,在生火,烧炭,上肉,刷油,翻烤,直到第一批烤物出货之前,我们就能有足够的问题,让这些时间过的更充实一些,幸运的话,也许我们可以找到烧烤的真谛。然而,我们不需要真谛,只是希望肉出的快一些,于是大家埋头做着自己觉得重要的工作。
在一番乍暖还寒的拉锯之后,五月的阳光终于如圣骑士的圣光一般照到了身上,驱走了最后一丝阴冷,肉身仿佛能感受到血条在变长。此时,绿色二字的精度,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枝头嫩叶的颜色了,大自然显然不想如此轻易地被人定义。至于那块木牌上的字,我觉得可以用正红来表示其颜色,因为这是有人用人造的颜料涂上去的,即使不叫正红也总有个统一的红,因为标准化的 产品可不能没有标准,“禁止烧烤”。
“禁止烧烤,呵呵,那为什么这里有烧烤台?”确实奇怪,牌子没有面朝来路,而是朝着烧烤台,只有等到大家兴奋地走到烧烤台,放下各种材料,在各种操作的空闲,才有可能望到这几个大字。
对于宇宙创造出来的矛盾,被称为规律,比如生死,黑白,猫和老鼠,然而对于同类创造出来的矛盾,我们会觉得费解。“真是笑死人,难道写了这牌子我们就会收手?”当然不会。也许是他们后悔了吧,这里是一片公共绿地,如何对待公共空间,对于这个国家的人来说还未找到共识,也许当所有的东西都变成公共的时候,所谓公共也就消失了。那些致力于维持这片绿地环境的人应该发现了烧烤台带来的威胁,于是做出了绝望的反击。放心吧,我会把垃圾收拾干净的,咬着孜然鸡翅的我暗下决心。
这里的环境很好,有大片的草地,大片的湖面,大片的绿树,围绕这片绿地的是好几个楼盘,和几块待开发的空地,所有这些,加上烧烤台应该都肩负着重要的使命,为房价添砖加瓦。当然不能浪费了这些资源,这块绿地的剩余价值,我可以帮忙好好得利用一番。于是我带着儿子躺在绿树下的帐篷里,飞奔在大片的草地上。我们甚至放了风筝,连蓝天和风也不能放过。
“我不想回家,还想在这里。”
“今天回上海,明天休息一下,后天好好上学,下次还会来的。”
有时候,要想具体的了解那些飞逝而去的时间究竟价值几多非常困难,然而此时此刻这个问题变得非常简单,儿子脸上那几滴依依不舍的泪水已经给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