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在家的日常·一
这一切都源自于一瓶该死的蜜桃白兰地。那瓶酒明明只有3%的酒精度,我完全是当做蜜桃味气泡水喝的,一口能闷下大半瓶不带喘的,买回来纯粹是为了在春节时下饭。
结果春节过了两天就被勒令不许走家串户的不提也罢,那瓶好好的酒竟然也被妈妈喝了!
喝了之后反应还那么大!
看着刚刚吐完“彩虹”的妈妈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团,配着那被子的颜色,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一只粽子。
看着妈妈红的不正常的脸和拧紧的眉头,我顿感一阵压力。
看着虚弱的妈妈和自顾自的爸爸,我简直想45°角仰望天空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入夜,我上完网课,乒乒乓乓地一阵兵荒马乱,也就算是洗漱好了。
没高兴多久,我就开始犯了难。这洗漱是没问题,但是这贴身衣物该怎么办才好!
“家务小能手”——我亲爱的妈妈,现在正躺在床上睡着呢!我再怎么厚脸皮也不会叫一个病人来帮忙吧,这不得叫人笑死!
如果隔夜的话……噫!我莫名其妙打了个颤,在想到第二天可能会被父母狠狠地嘲笑加伤心“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没有”,我就有些不服气了。
不假思索地,我卷起袖子决定自己亲自动手!谁说我是米虫?谁说我是寄生虫?我偏要做一条好汉来给你们看看!
再说衣服都是自己的。我灰溜溜地想。
努力回想了一下二年级是妈妈教导的洗贴身衣物的办法,我就雄赳赳气昂昂地披挂上阵了。
用盆子接了三分之二的冷水,把要洗的衣服放进去……嘶——这水冰得,简直让我的手僵了一瞬间,没有了知觉。缓了一会儿,已经习惯这温度后,我把衣物泡了一会儿,不停地搅动盆里的水,让衣服完全湿透后,顺手抄起一旁家里卫生间常备的洗衣皂,对着脏污的地方擦了又擦,抹了又抹,磨出了不少的白色泡沫,才后知后觉多了放回去。
接着就是洗干净的重头大戏了。我把抹了肥皂的地方折叠,两手的大拇指交错放内,其他手指置于外候着,疯狂地揉搓着脏污的地方,同时又注意泡沫一旦多了就要放回水中冲掉些。
揉啊揉,搓啊搓,放进水里冲洗……反复了好几次后,我查看了一下脏污的地方,很好,干净了,把衣物放进冷水中搅动,洁白的柔软的泡沫在水中舒展身姿,慢慢地飘散开去,轻轻地阖上双眸。
于是乎,这一盆水就变成了上层是泡沫,下层是灰不溜秋的脏水。水不能用了,但衣物还残存着顽强的棉花般的泡沫。
既然一盆水洗不干净,无奈,我把第一盆水倒了,虽然小心翼翼地,但还是让水流淌过了我刚泡完不久的“猪蹄”,就想是有人用冰块在慢慢地划过你的脚一样,让我一哆嗦(我是坐在板凳上穿着拖鞋洗的)。接过新的一盆水,我把衣物放进去泡了泡,用手拂开上面的泡沫后沥干,倒掉水后,把沥干的衣物拧巴成了一根又粗又短的“玉米”,把“玉米”扔在盆里,接下来就由它自生自灭躺到明天早上了。
浸久了冷水,手已经有些僵硬颤抖了。但令我奇异的是,大概过了五分钟,我的手开始发热了,和刻意去把手捂暖的感觉不一样,仿佛是手指头里装了个发热芯片似的,热得奇奇怪怪。
“真奇怪,手好热啊!”我嘟囔着。
但好景不长,又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手又开始毫无知觉了,冻到发颤!我又开始搓手,手快搓到冒烟了,才略有些好转。
而我的思绪也在兜兜转转。
妈妈每天都是为了洗全家的衣服这么在和冷水做斗争的吗?不仅是衣服,还有碗筷之类的。不仅是洗,还有扫地,拖地……一样又一样前赴后继的家务活,似乎无论哪一项总要与冷水搭点边的。
春夏秋姑且不论,光是冬天,就有够受的了!而妈妈承担了家里一年四季的家务活;光是弯下腰洗这么点衣物就够我累的了,妈妈每天跟个陀螺似的打转做这做那。
那是何其我从未体验、想象的辛苦啊!
再一想 ,每当妈妈拖地时,我要么是在嘻嘻哈哈地看着电视,要么一心盯着手机,从未提出过帮忙,甚至觉得理所应当,天经地义,又是多么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呢?又是多么的残忍呢?
为人子女,我竟就是这样做的,我为自己而不堪。
和妈妈比起来,我或许只得认了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斤小姐”那个称号了。
真是讽刺啊!总是在自诩自己如何如何的,哪知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呢?
我勾勾嘴唇,在心里给了自己狠狠两巴掌。
或许不止我们家有这种情况,但希望为人子女还是要早点意识到这个情况,父母也不要把家务活全包揽了,让孩子成为一个生活白痴。
在心中给了自己两巴掌后,“蜜桃白兰地”事件,一点也不圆满地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