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小丫头,他是她羡慕却追赶不上的游侠。每次他从远方归来,她就会为他做一桌子拿手好菜。他总是说,这是他吃过最美味的佳肴。却从不会在这间,他们一起搭建的竹屋停留。她倒上一杯,他们初相识时,酿的桃花酒。他端起酒杯,清澈的酒水里还漂着一瓣桃花,独有的桃花酒香钻进鼻子,在脑中兴风作浪。
那年她16,一个人离家出走,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多久,抬眼能见到之处都是极其陌生的景象,瘦小的她有些害怕,但又固执的不肯走回头路。天色一点点暗淡下来,又饿又渴,还找不到住处。心底一点点的骨气在和恐惧做斗争,眼见着恐惧要胜出了。他出现了,一袭白衣,干净清爽,脸上轮廓分明,眉宇之间写满了阳刚帅气。他不言不语,解下自己的水袋和干粮给她。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陌生的他馈赠的食物和水,她见他朝她点头后,就开始狼吞虎咽,吃个半饱喝个半足后,就把剩下食物都还给了他,他笑着接过,继续赶路。她却一直跟在他身后,他或许知道她没有去处,就默许她跟着,像带着失散多年的妹妹一样,他们一前一后走了很多地方。
他们在一个开满桃花的村庄停下,用竹子盖了两间简陋的房子,他每天劈柴挑水,去外面挣银子给她花。她在家里,做饭,照顾那一树树桃花。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个人极少言语,彼此相视微微一笑笑便足以。
直到一天,他提前收工回家。他拿着挣到的几两银子,兴冲冲地跑到她的房子外,透过纸糊的窗子,若隐若现地看到她在房间里更换衣服。他本该回避,却奈何双脚像是生根了一般,挪不开步子。他看她一件件脱下衣服,直至露出雪白的肌肤,他甚至闻到了一股奇香,比酒香更让他陶醉。他愣在那里,无法动弹。
她穿好衣服出来,看到门外的他,惊讶之余更是羞涩,瞬间两颊绯红,像两朵开得正好的桃花。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触摸那如桃花的脸,指尖刚触碰到她脸颊的温度时,他有些迷乱的神智就被烫醒了。
那天后,他离开了竹屋,离开了她,有时会7天回来一次,有时是一个月,有时时间更长。每次回来,他都会带着钱和一些吃食和生活用品。
她留守在开满桃花的竹屋等他,不管他多久回来,她都在那里。只是那里除了桃花,还多了几块菜地,四四方方种的是应季的蔬菜。她每天清晨会摘些蔬菜拿到不远的集市,或卖钱或是和别人换自己需要的物件,但她从来不会卖桃花。她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桃花树下看书,发呆,睡觉,更多的时候是想他。起风的时候,她在桃花树下铺一块大大的布,她躺在布中间,任桃花如雨般飘落下来,覆盖在她身上。那些凉凉的花瓣落在她的脸上,眼上,唇上,凉凉的好像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风停后,她一捧捧把桃花存进瓮中,就像在封存他们在一起的甜蜜岁月,她还会挑少许的极好的桃花酿桃花酒。每天出门时,她就摘下几朵开得正好的桃花别在耳后的发髻上,时间长了,集市上的人见她来了,就会远远的喊她,桃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