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登老城故事——镇抚司街
童僖
镇抚司街,因元、明时期该街道设有“镇抚司衙门”而得名。
永登老县城九街十八巷之一的“镇抚司街”位于现在的永登影剧院东侧、南北走向、北起东街(今解放街),南至小仓巷(今生产巷)口,后延伸至南城墙根,全长350米,解放后将“镇抚司街”命名为“独立街”,并将“粮食市”(城关镇政府南侧东西向的巷子)作为“独立街”的支街道也命名为“独立街”,整个独立街形成了“T”字型。
永登人把“镇抚司街”后来口传都读作“镇抚子街”。
镇抚司衙门
镇抚司,官署名。元朝始置。隶万户府,设镇抚二人,蒙古、汉人参用。明朝沿置,隶庄浪卫指挥使司下,掌本卫刑名的官署。设镇抚二人,从五品。隶锦衣卫下者。除掌本卫刑名及理军匠外,兼掌诏狱。洪武(1368—1398)末罢锦衣卫狱,成祖即位复旧,并增设北镇抚司,专理诏狱。成化(1465—1487)中,治北司印,狱成得专达,锦衣官不得干预。旧设则称南镇抚司,专理军匠。亦称“镇抚使司”。
据《庄浪汇纪》卷一载:镇抚司,隶庄浪卫指挥使司下,掌本卫刑名的官署。镇抚司官(型类)二员,司狱一所,囚犯无定数,守哨摆徒,充发,无定数。禁卒一十七名,五所摘拨。型具,武胜、岔口、通远、西大通(今河桥)四所,每所每月运脚一百二十口,镇抚司听收,支应各衙门。庄浪卫设镇抚司吏一名,月粮三斗。镇抚司书手一名,食粮一石。镇抚司官(军官)一员。镇抚司循环,监犯簿一扇。(《庄浪汇纪》卷一载)
镇抚司街(今独立街)明朝有镇抚司衙门,衙府座西朝东,对面是药王庙。
药王庙
药王庙,旧址在今独立街,距离街道北口(解放街)约150米,坐东朝西,山门壁画龙虎,东面为大殿,内塑药王孙思邈,殿门楣上悬《德被龙虎》匾,内悬《活人济世》匾额,庙前面有两颗大榆树。
药王庙大殿后面是一片种植药材的土地。
每年四月二十八日庙会,有人抽签求药。
药王庙旧址 1971年拆除后作为南街大队(村委会)的办公用地,后出售给县百货公司辟作家属院,后来张从福(商业局职工)和鲁从太(百货公司干部)占用庙地修建了私宅住房。2019年玫瑰亚太苑占用此地,开发新楼盘——亚太玫瑰苑3期。
福音堂
在“粮食市”街道(今独立街T子型街道、城关镇政府南侧东西方向的巷子,旧时曾经是粮贸市场交易处)中间设有两层木楼的天主教堂“福音堂”,内有英国传教士(韦儒老师写的是德国,朱继宗回忆说是英国人),最早是郭家的地方。朱继宗(原名刘建勋,自幼顶给外家朱家了)生于1938年,他回忆说,福音堂大殿是二层木楼。
永登福音堂的位置在今永登公交局家属院工交建材南楼和院内。
福音堂的大门(今工交建材楼南楼)现在对门是黄家(黄金元,其子黄克俭,孙子黄福忠,重孙黃军,1961年由武装部西门处搬迁到福音堂对门),黄家是永登县城有名的黄香坊,以制作销售香为业,后来批发百货烟酒茶叶等,祖籍临洮,(原来在武装部后门)
黄家西侧是刘家(刘孝武、刘汉武,是刘大汉的后人)、满家(满铁匠)、俞家(俞耀武)和宋家(宋国栋,曾任县武装部长、县委副书记、县人大副主任)与福音堂成斜对门。
1946年2月25日,永登初级中学校长侯大涛决定任命康绍曾接替已经担任县教育科长的徐著铭为教务主任。康绍曾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这天晚上他对妻子赵雅雪说:“教书育人不是一个轻松的事情,既要将自己肚子里的东西教给孩子们,还要以身作则,教他们如何做人,教书育人,说这四个字不难,要真正做到教书育人,达到教书育人的目的,的确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无怪乎人们把教师称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难啊!”雅雪深情的望着自己的丈夫,无以言对的只是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没有跟错人,这一夜,雅雪失眠睡不着了,母亲生了她们姐妹三个,她是老大,下面有两个妹妹,二妹和二妹夫早年就参加了革命,生了一个女儿,跟兰生同岁。三妹也是四一年就秘密加入党的老党员了,在石家庄学校教书。三妹夫在石家庄搪瓷厂当业务员,他们也生了一个女儿,刚刚满周岁。
第二天晚上,康绍曾心里想,要抓好学校的教育质量,老师还是关键。这晚他伏案写信给在兰州白云学校教书的河北省定县老乡马成文,邀请他来永登国立初级中学任教。
成文兄台:
金城一别,已逾二年之久,不知兄台近况如何?在兰之日,受兄台扶助,回想与兄谈古论今,纵论社会,意犹未尽,兄台嫉恶如仇,高志有勇,体力坚强,朋辈中少有,今愿一言,倘获垂听,有荣幸焉,吾今在永登国立初级中学任教务主任,责任重大,唯恐难以完成使命,故而恳请兄台来永登,再次帮弟,共赴难关,同韬目标,完成大业,兄若欣然,感激不胜,兄如难言,弟亦无怨,弟近日心情紊乱,文句不贯,意思不贯,尚希见宥!
弟 绍军
1946年3月21日夜
信寄出后,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回音,一周后,邮递员送来了马成文的回信,他答应来永登帮助他,康绍曾高兴的跳了起来,拿着信件赶忙跑回了家里告诉雅雪这个好消息。
康绍曾还寂静思考后求教永登元老周烈臣等人动员在兰州教学的永登籍教员回永登任教,在马成文的影响带动下,庄向梓、许天然、赵廷琦等永登籍在兰州教员陆续回县立初级中学任教,学校教师力量得到加强,教师队伍由原来缺失员额较多的情况逐步改善,康绍曾的心情也如释重负,好了起来。脸上多了笑容,走路更快了。
1946年4月5日,永登县第一次国民党代表大会召开,选举宋昶潆为书记长,张华堂为监察常委。民国永登县政府要求国立初级中学的学生和鼓乐队到大礼堂参加开幕典礼,奏乐、献鲜花、献贺词。康绍曾组织学校鼓乐队二十多个学生,提前要求学生们穿上统一的蓝色学生装。由漂亮的女学生代表青年学生向当选的书记长献了鲜花、读了贺词。
国民党永登县代表大会后,县党部加强了在永登的力量,县党部的三人中统工作室也成立了,就连组建不久的县三清团的支部也在这次会议后越来越张狂了。永登中统室的几个所谓骨干就挖空心思、绞尽脑汁的找寻目标,准备为其党国建功立勋,他们将痛打贪污县长李文清等事件列为永登的重点案件盘查对象。高参议悄悄将此消息透露给了康绍曾的学生高震。高震利用晚上闲逛的时间来到康绍曾家中,赶紧给老师诸如这般的说了让他赶紧想对策。这天晚上,康绍曾和妻子赵雅雪两人都老长时间难以入睡,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他想起了,一九三七年,七七卢沟桥事变后,他们全班学生大家高呼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团结起来,抗战到底!”、“全民抗战,匹夫有责!”等口号先是在学校校园里,随后各班都积极响应,最后奔出校门来到长安街、王府井游行。他还想起了志存中学的时期,不知道郭耀文现在在哪里,他可是自己的入党介绍人呀,但是已经四年多了,一直没有他的音讯。
一幕幕的情景闪现在眼前。后来,康绍曾觉得整个晚上都难以
入睡,他们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躲在粮食市上的福音堂里,暂避锋芒。
据老人们回忆说,那是1931年,粮食市上要修建名叫“福音堂”的教堂了,每天前来围观的人络绎不绝,大胡子的英国黄头发牧师传教者,天仙下凡似的漂亮媳妇,要修欧美式建筑风格的房子,永登的人们好奇心大发,为饱眼福前往观看的人很多,粮食市原本就很热闹,自从翻修工程一开始,加上英国牧师考劳斯墩的中国漂亮媳妇扭着屁股来来去去,高跟鞋,咯噔、咯噔的直响的一些男人们心里痒痒的。工程进度很快,不几天,主体建筑已经起来了。一层占地面积约莫三间堂屋外加两间偏房那么大,跟永登人的明三暗五的堂屋占地差不多。二层少了两间,三间主房前面是上下楼梯间和平台,虽然是以木质结构为主,却也用了不少现代水泥浇筑,外加许多铁码簧来进行加固。
康绍曾从1944年来到永登后,先是在永登油矿站干了一段,后来到县初级中学,除了正常的教学和工作以外,最近每天都在福音堂的翻修建筑工地上,帮助福音堂的牧师翻修教堂,找工匠,买材料,忙了个不亦乐乎。
在此以前,英国牧师考劳斯墩儿去了民国永登县政府,讲明修建永登天主教堂的用意和投资事宜,希望政府给以支持,县长余仲篪热情的接待了考劳斯墩儿,并大加赞赏,许诺要在各个方面给以支持和帮助。县长的热情和许诺,给考劳斯墩儿和他妻子犹如一副兴奋剂,高兴之余,英国牧师提出请县长给教堂题写教堂名称“福音堂”, 余仲篪欣然允诺,提笔研磨,龙飞凤舞的写下了“福音堂”三个魏碑大字。
余仲篪题写的“福音堂”由南街王家装裱店刻制成匾额被悬挂在福音堂二楼三间主房的门楣上,门柱上是康绍曾秀气的正楷字体的对联:“良人获得太平之地喜盛世政通人和,天主受荣福于天赐乾坤风调雨顺”。
一楼五间正门两旁柱子上也是康绍军题写的双行对联:“天主圣子屈尊就卑降生成人拯救世人沉沦,基督羔羊含辛茹苦舍己爱民深知我等疾苦”。门前放置有一个一米二高、五十公分见方的立式木箱,顶部斜置一个书卷标本,封面是鎏金大字的“圣经”,木箱正立面是烫金字“福音堂”。
就在福音堂修建最关键的时候,国民党西北军政长官公署永登县保防情报所副所长彭少春(这是国民党在永登的“中统”组织负责人)带着他的所谓部下气势汹汹的来找康绍曾了,要调查初级中学的学生痛打县长赵文清的事,听说出事那天,康绍曾也在现场,来人中等个儿,胖乎乎的,小眼睛,还眯顺成一条线,自称是永登县中统室的负责人,见到康绍军后说:“康先生,鄙人姓彭,名少春,字瑞年,永登县中统室的负责人,是来调查初级中学的学生暴打赵文清县长一案的,出事那天,听说你也在场,请你向政府如实做一解释回答。”康绍曾打量了一眼来人后很平静的回答说:“那天,我得知学生们去闹事,我连忙给校长作了汇报后赶过去的,到现场时,学生们已经将赵县长打了,我是赶去制止事态发展扩大酿成不良后果的,这都过去好长时间了,按理应该给我记功表彰的,如今反倒成了烦事,我要给县党部书记长宋昶潆和政府县长余仲篪、监察常委张华堂、参议会高钰如参议长上书申诉。”考劳斯墩儿过来用手指指着彭少春说:“我,给你说,这位,米斯特康,我的好朋友,大英帝国的,好朋友,余县长的派他,修建福音堂,你,赶快走,否则,我去大英帝国大使馆控告你!”彭少春见势不妙,赶紧说“我们也是奉命例行公事,既然牧师说情,那我们给你面子,但康先生必须按你刚才说的给我们写一份书面说明材料。”康绍曾说:“可以,可以。”
一场风波就此平静了,康绍曾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回家后,康绍曾将此中统调查室来查案找麻烦的事告诉了赵雅雪,说今天要不是考劳斯墩儿非得出大事不可,雅雪连忙问怎么一回事,康绍曾就把白天中统调查室的彭少春到福音堂来找他,问罪于初级中学学生痛打杨文清的事讲了一遍,雅雪只吓得赶紧往康绍曾怀里钻。康绍曾笑着说,“这不好好的吗,看把你吓得。”“人家不都为你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娘四个咋办呀!”雅雪撒娇的说道。康绍曾接着说道:“没事的,一切都过了,但他们要我写书面说明材料。”“那你赶紧给人家写呀,万一夜长梦多,又生出变故咋办。”“是,”康绍曾稍微顿了顿说“是得赶快写,我明天去学校写,顺便给校长说一下,口径一致,免得再生枝节。”书面说明书递交后,保防情报所的人可能是不了了之,此后也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考劳斯墩儿因为在永登县城投资翻修了天主教堂,又因为有一个天仙似的女人,他的名字很快就在永登的四里八乡传开了。他这个传教士不久也成了很有名气的传教士,也可以说在大西北都有了点名气。
永登人因为记不住他的考劳斯墩儿英文名,更不要说他的英文全称了,许多人都将他简称为考斯墩,后来,他干脆就将他的这个英文名字考劳斯墩儿改为中文名字丁一龙,他还说,中文名字丁一龙是好客的永登人给他起的,成了姓丁名一龙的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了,在永登,他的朋友也越来越多了,他的天主教的传教工作也逐渐开展起来了,永登信奉天主教的人也多了起来。
(此段根据康绍曾的儿子康世恩的《康永生回忆录》片段改写)
福音堂大门和黄家对门。
福音堂解放后由南街二队将东面四间房子当作库房,北面教堂变成了县蔬菜公司的库房。院落西面是几间教职员工宿舍,解放后由陈局长居住(陈璠的父亲,陈璠曾任中堡镇人大主席、粮食局副局长,其长子陈国杰曾任人寿保险公司经理,次子陈国龙在永登县委机关开车)。1978年,县公交局将此院落开辟为公交局家属院,福音堂从此消失不复存在。
镇抚司街上李家多
镇抚司街上李姓人家多,如解放后原县石油公司李生沛,就是食品公司有名的营业员李一刀李师傅的后人。李忠,原永登县公安局局长,据说先人们来自河南,光绪时随左宗棠征西迁平番县。李攀斗,永登县政府招待所所长。李谦和的爹是永登商会会长。李谦和是县医院院长。李汉奎是李玉顺的亲太爷。
还有年年有余老板李家,小仓巷李家等等。据传,最早的庄浪卫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佥事里李姓至少有三支,一支是柳树山岑的李家,始祖李鉴,大明庄浪卫指挥使,原籍松江府上海县人。一支是柳树李家湾李氏(老年大学李生孝老师的先祖),原籍辽宁金州黑山人,大明宣德年间奉调入籍,历任庄浪卫指挥佥事、指挥同知,一支是中堡邢家湾李遵儒一支,原祖籍山东,始祖李洲,前明世代宦游来甘,以世袭指挥使调升庄浪卫,遂安家于马厂,以至后来传到四世祖指挥公李仙农时,因武功升授庄浪卫镇羌驿游击(从三品武散官),诰赠定远将军(正三品)。李洲的胞弟李峻品,历升山海关镇守总兵。李氏在西坪的祖坟上有明万历三十八年的碑记勒石,载明嗣至清朝乾隆四十五年,三历百余年,传至九世祖李遵儒,李遵儒者,字伯寅,号小桥居士,“赋性沈潜,敏而好学,弱冠入泮,补廪食汽,公以功名为身外之物,不再进取,专致力于琴调书法,更精于画图。于画,则丹青山水,花卉人物,无不描写。于书,则真草隶篆,无不精工。于琴,则高山流水,无不弹吟。”
还有一支为永登县志载的庄浪卫指挥使李秉诚,原籍山东平度人,大明嘉靖年间与鲁土司指挥使鲁东从南京来庄浪卫。
明史记载的李姓名人还有庄浪卫提调烟墩指挥佥事李瑄、庄浪卫指挥佥事李秉元、庄浪卫带俸都指挥佥事李恺、庄浪卫镇羌营守备试百户李崇义等,一同来的还有苦水甘、薛、缪三姓,其中苦水新屯川白打扮的甘姓也是庄浪卫指挥佥事,其后人甘庭德曾任金昌市市长。
其后裔都在镇抚司街上居住过。
镇抚司街上还有王家,永登一中79届高中毕业生王建国,考入清华大学,现在美国纽约国家能源部供职,从事能源研究,取得了优异成绩。其父王伦。
王正坤,县人大副主任,父亲是有名的二队王会计。王治孝,民国枝阳镇副镇长(其子王迎喜,曾任县人大财经委副主任,王迎喜的儿子王卫东,外孙女王琦晖以永登文科状元考入中国人民大学,毕业后留北京工作),王治义,解放初期中堡公社副书记(其子王生元)。
镇抚司街上有纪家,纪家后人纪乾和(粮机厂工人),纪家是永登大户,后人纪乾和手中有其先祖做大官的资料和清末的老照片。
镇抚司街上有鲁家。镇抚司街上有名的“鲁乡长”鲁福荣,是解放后南街乡乡长(大区小乡制时的乡长)其子鲁维帆、鲁维刚、鲁维君(县种子公司经理、县农机监理站站长),
镇抚司街上有郭家(郭存义)等。
彭家,彭家黄酒祖传几辈,驰名永登。
华家,华明清,永登五十年代、六十年代秦腔戏剧名家(丑角,以饰演娄阿鼠、《拾黄金》等剧目而出名),其子水管所所长华治忠(周香兰丈夫)、老二是兰州交警,老三永登六中老师现在在县教育局干部。
薛家,薛自理的《陶乐春》酒家在九十年代很有名气。薛自成家,还有药材公司薛家。
镇抚司街上有朱家(朱学信家,今锅炉房,朱正心,朱正强,朱正国),蒋家(县车队,蒋明杰)里院子是纪家(纪四爷),陈家(陈极限,其子陈国财),滕家,县中医院院长滕永福,还有吴家、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