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大抵同一个人有关。不然,这世上的城千千万,哪里不过是偶尔相碰了一下,又能激得起怎样的浪花。
再次回想起这座城,留在脑海里最深的印象。是操场上一圈又一圈地走着,是食堂的卷土豆粉,是被炙烤的空气的味道,还有许许多多支离的片段和感觉,如尘埃漂浮着。
谁又能知道,有一天,连随便写写,都成为一件困难的事呢。
(一)
那个时候没有直达的火车,每次去都要转车。从一个车站转到另一个车站。从来不知道,自己一个人,也可以那样在路上奔波。
这种强烈的感受是近期有一次单独去一个城市看望病人,出了车站按照指示标志很快找到地铁站,提前下了当地的地铁APP,轻车熟路的像来过无数趟。
曾经的那个吃饭也不能自己解决问题的自己早已不见了。什么时候开始,不会也不能再去依赖别人,如同换家里的灯泡一样。为了换灯泡买了一把梯子,颤颤巍巍爬上去,克服恐惧用毛巾拿着灯泡一点点转动,转下来后,方呼出一口大气。
刚出校门几年,身上的学生气还未脱离,也因此在车上被一个大叔误认为是去上学的学生。也有辗转在各种火车站之间坐公交。印象最深的是从武汉站到汉口站,亦或是其他站。天知道武汉也有好几个名称完全不同的站。下车后被人在后面喊住,原来包上的挂件不知什么时候挤掉了。
一些细碎的小温暖。
也有过在慢车一路站到天亮的经历。夏天密闭的空间内,只能强撑精神避免彻底昏睡。双腿浮肿得没有感觉,甚至后来累的感觉也无,只感觉被汗水打湿的发和衣服黏答答地粘在皮肤上,整个人狼狈万分。
特别的,特有的。
(二)
再在小红书上看一些长沙攻略时,恍惚想起长沙的特色交通工具,摩的。上车前先问好价格,然后司机一路风驰电掣。
那个时候,虽然早已成年,但是什么社会经验也无。甚至不晓得怎样更好地照顾别人,还带着被惯坏的小任性,凭着本能去做事情。
有过在步行街的麦当劳对付一晚的经历,似乎是看电影还是什么就很晚了,长沙的治安很好,在街上晃荡仍安然无恙。为什么不去找个宾馆,已经记不太清了。
很多如今想来匪夷所思又比较特别的经历。
又比如,在炎热的夏天实在睡不着,半夜爬起来躲到卫生间去绣十字绣。那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也不需要再有了。
我那个时候,其实是害怕成长的,自己的,他人的,我总觉得,大家都维持原样,一切就都不会改变。
不会改变吗,一切都在变。
然后是不可避免的矛盾与争执,在各自的立场中充满委屈怒气冲冲。
(三)
这许许多多的经历,构成了今日的自己。
长沙,我只见过夜晚步行街的喧嚣,未曾到橘子洲头走一走,也不曾踏足过岳麓书院。又或者,长沙的魅力不在于那些惯常的景点,而是生动的,鲜活的,会心的,炙热的气息,在记忆中翻腾着。
又或者,是自己二十多岁的青春,也曾张扬过疯狂过。恣意地爱过。